“我去回电话了。”
阮知和他们告别,回了房间。
“喂,薇薇~”
毕竟是还没有毕业的男大学生,阮知的戒备心基本上没有,连门都没有关。
房间里很快传来他的夹子音。
傅青章疑惑地抬头。
周应年立马道:“没有,阮先生没有女朋友,这是他的同学。”
傅青章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打算问,因为根本不重要。
他看向周应年,没想到这人倒是很积极。
周应年连忙转移话题:“如果换成明天回去,那我这边先去准备了?”
“嗯。”
傅青章不喜欢计较这些小事,而是看向阮知的房间。
他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有过特别的感情,他以为对阮知也是这样。
又或者,哪怕之前一直惦记着,也会在睡过之后就遗忘。
但是他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心绪定不下来,这让他有一丝不舒服。
目前他所处的位置,让他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随心所欲,没必要克制自已的感情。
可他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
如果能和阮知达成共识,那最好不过了。
哗啦——
刚想到阮知,这人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一阵寒意袭来,傅青章快步赶到他门前。
“怎么了?”
关怀的声音传来,阮知更不敢动弹了。
他正包裹着被子站在房间里,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
整个人手足无措。
他脚下散落着纸巾和遥控器。
不远处的窗户大开着,正在往屋子里灌凉风。
窗户外是一片竹林,刚下过雨,鲜嫩的竹叶已经伸进了窗户里。
傅青章已经大概明白了。
这人肯定是看到竹叶好玩,所以打开了窗户。
但是他没有想到,外头那么冷。
这里的窗户很沉重,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关住。
阮知还穿着单薄的睡衣,一时关不住窗子,他只能披上被子。
没想到被子太大,又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扫落了。
“……”
傅青章沉默片刻,上前把窗户拉紧,然后回身,无奈地看着他。
阮知这才松了松被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前莫名其妙就睡觉了,他本来就觉得两人见面很尴尬,现在更是局促。
傅青章帮他把被子放到床上去:“你要是觉得好玩,可以换上衣服出去看看。”
阮知抬起明亮的眸子。
心里的杂念好像一丝都没有了。
刚才的设想全都作罢,傅青章妥协道:“去吧,让阿姨陪你,记住,不要喝酒。”
“好!”
阮知一口答应,还狗腿地把散落的东西都了捡起来。
傅青章暗暗叹气。
他见过的人不算少,但大多和他一样。表面绅士或淑女,能把每一件事情处理妥当,实则干练狠辣,满心阴谋算计,一点感情都没有。
要么就是假装天真靠近他,实则居心叵测漏洞百出。
像阮知这样,表面天真无邪,实则笨手笨脚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穿上厚厚的过膝羽绒服,站在满眼翠绿的院子里,阮知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
“竹林,茶园,还有发酵房,我们依次往后走,好不好?”
“嗯!”
虽然还有点冻手冻耳朵,但阮知也顾不上了,他哈了两口气,把两只手放在口袋里,跟着阿姨一起往前走去。
现在是冬季,已经接近年关,本该百草凋敝。
但这里的植被都是四季常青的,让他有种踏青的感觉。
脚下的石板样式很好看,刚开始阮知还很新鲜,可是走了几分钟他就开始喘息了。
“路怎么都是不平的呀?”走得他膝盖疼。
阿姨看着他的时候总是满脸慈祥:“对,这里都是山,不是上坡就是下坡,我们走惯了还好,您这是第一次来,肯定会觉得累的。”
阮知站在原地,往身后看了看。
他有点后悔了。
也许是昨天喝了太多的缘故,他觉得自已今天确实有点虚弱。
看到他犹豫的目光,阿姨提议:“不如我们直接坐车?粗略看一看?”
“啊?可以吗?”阮知在想象,会是什么车。
“当然。”
阿姨带着笑,很快叫了接驳车来。
冬天的茶园也是翠绿的,竹林不知道有没有一公顷,反正阮知觉得一眼看不到边际,让他想起武侠剧里的场景。
接驳车行驶速度不算快,但并没有装帘子。
雨后的风太凉,阮知只能用手捂着头。
到发酵房之后,温度稍微高了一些。
厂房模样的建筑里,摆放着一个个硕大的木桶。
木桶下方装置有水龙头,可以直接拧开,接酒喝。
旁边就有品尝用的纸杯,阿姨给阮知接了几杯。
还以为是那些讨厌的白酒,没想到里头竟然流出了各种颜色的液体,而且味道很香甜。
葡萄、杨梅、桑葚,竟然还有橘子味儿的。
阮知闻了几下,总觉得这就是饮料嘛。
“现在可以喝吗?”
想起傅青章的话,阮知还是礼貌问了问。
“可以呀。”
阿姨不知道他的顾虑,实诚道:“虽然还没完全好,但是尝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阮知端起一杯玫红色的液体,大胆着尝了一口。
“阮知!”
傅青章的声音及时响起。
正好浓浓的杨梅味儿席卷口腔,阮知一个惊吓,直接给呛住了。
“咳咳咳……”
傅青章上前拿走他的酒杯,拍着他的背。
“早就猜到你会偷偷喝。”
阮知还没缓过来,挣扎着道:“我就尝了一口!咳咳……”
而且还是问过阿姨的!
咳了半分钟,等缓过来的时候,脸都憋红了,眼睛里也都是水雾。
傅青章看了半晌,问他:“好喝吗?”
阮知吸了吸鼻子。
“还可以。”
“……”
阿姨还从来没有见傅青章露出这样无奈的表情,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先生……”她有点后怕。
以前傅青章的广东朋友过来,根本不需要她招呼,每回都像是蝗虫过境,各种酒被祸害得不像样子……
她看这位小少爷有些腼腆,就做主接了些酒,没想到这位小少爷竟然不能喝。
傅青章已经先扶着阮知起身了。
“把杯子收了。”
“好的。”
阿姨眼疾手快。
眼看几杯饮料都被拿走了,阮知一步三回头。
傅青章拉着他的手腕往外走:“你刚输液过,忘了?”
阮知垮起脸。
傅青章无奈中又带了引诱:“这次不行,但你以后可以再来喝。”
以后?
阮知扭头看他。
傅青章继续道:“或者,我可以打包给你。”
阮知面露怀疑。
这人怎么满脸透着“无事献殷勤”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