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人会说出那么没有礼貌的话。
但阮知确实被他吓到了,心虚到了极致。
傅青章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见周应年已经出去,直接关上了门。
外头的人似乎有些不太服气,狠狠拍了拍门。
傅青章置若罔闻,拉住阮知的手往回走。
阮知有些不太自然,解释道:“我今天是来拿东西的,已经包好了,想着还是和你说一声,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
傅青章没有松手,站在原地偏头看他,道:“刚才这位,他外祖父和我外祖父是挚交,不过他被家里惯坏了,我一般不怎么理会他。”
阮知垂了垂头:“嗯,明白了。”
这意思,不就是让自已也不要计较,让着他嘛。
傅青章今天很疲惫,阮知也困到了极致,总算没有再被赶出去,而是相拥睡了个好觉。
不过第二天阮知是被吵醒的。
对于他来说,每天10个小时都不够睡。
早上不到九点,阮知就听到了外头闹哄哄的声音。
“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傅哥哥都走了他怎么还在呀?”
“你要是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夏姐姐!还有梁姨!”
“太过分了!”
……
宋柠推动餐桌,底座移位,发出刺耳的声音。
周应年总是拦住他,不让他直接去找阮知,他只能这样了。
“宋先生,”周应年按住桌子,神情很严肃,“这里从来不招待客人,麻烦您还是先出去,如果想见面,可以约在老宅。”
宋柠气不打一处来:“你只是一个管家,凭什么做决定?”
他伸出食指,指向阮知所在的卧房,大声道:“凭什么他不用走?”
卧房的门应声打开。
阮知简单洗漱过,穿着昨天的衣服,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两人。
他现在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起床气也没了,但多少有些不开心。
阿姨又换成了熟悉的陈阿姨,见外头没有声音了,她从厨房探头一看,果然看到了阮知。
“阮先生,是想在哪里吃早餐呢?现在刚好还是热的。”
阮知当然也看到了,餐桌旁还站了两个人。
“要不还是算了吧。”
阮知想说,自已还是回去吃好了……不过现在就走,不会晚上还要来吧?
“那您先来喝些温水。”
阿姨朝他招手,意思是让他躲到厨房来。
“……”
周应年正挡着那人,阮知叹了口气,只好先到厨房去。
“走开!你好烦呀。”
见周应年一直站他跟前,宋柠直接上了脚。
周应年时刻防备着,闪身让他踢了个空。
阮知看了一眼,不再管他们。
陈阿姨调的水总是很好喝。
她给阮知搬了个折叠小板凳,一边把炖盅端给他看。
“看,燕窝温度正好。”
再次看到熟悉的透明胶体,阮知皱起眉,不过这次没有红枣,而是莲子,他又松了口气。
“谢谢。”
阮知才刚喝了几口,就看到一部手机对准了他。
有周应年挡着,宋柠只能从间隙里拍视频。
一边拍视频一边道:“夏姐姐,你看,这就是那个小白脸,他现在在厨房里偷吃东西呢。”
“……”
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像是看弱智一样看着他。
其实视频里的阮知很可怜,在阿姨旁边,坐着廉价的折叠小板凳,捧着碗吃东西。
也许冷暴力真的很可怕,这人看起来越来越急切。
把视频发出去,宋柠恶狠狠看着周应年:“你凭什么拦着我?你知道不知道,要不是当年我祖父救了梁爷爷,梁家哪有今天的日子?傅望钧也不能仰仗梁姨,一步步走到现在,连傅青章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凭什么?”
他气得眼眶发红,看向阮知:“还有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靠出卖身体挣钱的人,睡完还不走,怎么好意思待在这里?”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阮知实在不想再为这种事情分神,见周应年和陈阿姨脸色都不好,他垂眸:“那我先回去了。”
“还算识相。”
不等阮知松口气,这人又对阿姨道:“把他用过的餐具都砸了!”
陈阿姨没动作,他自已上前,直接把阮知用过的碗勺和杯子都给扫到地上。
接连发出几次哗啦声,众人都觉得有些震耳。
碗勺就算了,看到自已最喜欢的水杯也摔烂了,阮知站在原地有些心疼。
再看周应年和阿姨的脸色,虽然黑着,但并没敢说什么。
看来只能任由他去了。
阮知拿上已经包好的手镯和胸针,在玄关处穿鞋子。
“宋先生!”
正想拉开门,身后周应年突然出声,随后一股液体淋到他身上。
直直的一条线,上到他的头发,下到牛仔裤。
散发着浓浓的银鱼腥味儿。
宋柠道:“还有你没喝完的汤,不要留在这里恶心人。”
阮知愣在原地,感受着液体从身上一点点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