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杰点起一根烟，突然发现，他连抽烟都忘了。
“林雪对你一点戒心都没有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有吧，但是，她应该没有想到....”周慧敏顿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我竟然会去杀她。”
李一杰点点头，“然后呢？”
“后来林雪拿来两个杯子，我倒上了酒，和她一起和喝了起来。话虽如此，但我也只是稍微抿了几口而已。”
“高脚杯？”
周慧敏眼睛闪烁了一下，“没错。”
“后来呢？”
“刚开始的时候，林雪对我的话保持怀疑态度，并且觉得我并不是真心想要和韩佳一分手。这倒是正常，之前我横刀夺爱，算是抢走了韩佳一，突然和她讲我要放弃，说什么都很奇怪对吧？但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开始慢慢相信了我说的话，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吧。之后，我趁她去厕所的功夫，往她酒杯里下了安眠药。”
李一杰微微眯上眼睛，这出乎了他预料，林雪是先喝了安眠药之后才死的？细细想起来，检查报告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当时注意力全放在毒药上了。
“然后呢？接下来应该是最关键的事情了吧？”
“没错，然后我做了很多准备，非常多的准备。”
“详细说说。”
“我当时查阅了很多资料，关于那些药的。”
李一杰微微摇了摇头，“我猜你很早就研究好了药性才对吧？”
“没错...”
“但是我没有下手，我...下不去手。”
“什么意思？”
周慧敏的眼睛开始充血，眼圈周围也红肿不堪，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当时，我回想起以前有过的点点滴滴。她说，她打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愿意再相信我一次，甚至还露出了笑容。而我却在想这些事情，实在是...对不起她，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杀掉她。”
“你是说，你当时并没有下手？”
“对...是这样。”周慧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丝毫没有由于，“没错。我看着林雪的样子，我给她写了封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先走了。’我就直接离开了。”
“有证据吗？”
“那张纸，是我撕下来的。”周慧敏指着《傲慢与偏见》。
“为什么选择那个？”
周慧敏摇摇头，当时那本书就放在电脑桌上，我没有多想，撕下了其中一页。
李一杰眨了眨眼睛，如此说来，那张纸已经找不见了...难道被烧掉了吗？
“然后呢？”
“然后我就直接回家了。”
周慧敏叹了口气，像是刚完成一件惊天大事一般。
李一杰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那林雪就不会死，可是她死了。这你要怎么解释？”
“我讲过了。”周慧敏闭上眼睛，“在我离开之后，她自杀了。”
“你说什么？”
“不然呢？只有这种可能了，她不是死在椅子上的吗？在我离开房间时，林雪也是坐在那张椅子上的！坐着睡着的。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些药，都被我翻出来了，我把可供她自杀的东西做了出来。甚至把配方都放好了，林雪看到这些药的时候，肯定一时冲动，就直接自杀了！我...都怪我啊！”周慧敏越说越激动，竟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杀的！林雪就等于是我的了！对不起！你要恨的话，就恨我吧。我对不起...林雪。”
周慧敏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李一杰端起水杯喝了口，没有说话，随后慢慢拿起手枪，指着周慧敏，手轻微地颤抖着。
周慧敏愣了一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忽然发现了那黑洞洞的枪口。
周慧敏不由屏住呼吸，看着李一杰...
“你要杀了我吗？”
李一杰轻轻摇头，“我还没拿定主意，你最好不要刺激我。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就是你把林雪逼上了绝境。就像你说的，那我就恨你好了。”
周慧敏全身僵硬，呼吸急促，心跳也开始变快。
李一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药包。
“把这个药吃了。是什么药，你应该很清楚。”
“你想让我睡着？你想干什么！”
李一杰不屑地笑了一下，“放心，我还没有变态到那种对着一个睡着的女人动手动脚的程度。”
缓了一下，扬了扬枪，“还是说，你希望我采用一些更暴立的手段？”
周慧敏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撕掉药纸，把按妙药喝了下去。
李一杰直直地看着她...
是用右手撕得...
“把手机拿出来。”
周慧敏照做，不敢轻易惹怒了李一杰。
“打电话给韩佳一。”
听到这话，周慧敏慌了，“这事跟他没关系！是我的责任！”
“打电话。”李一杰又点起了一支烟，“你不打也行，我可以帮你打。”
盯着电话好一会儿，周慧敏拨通了电话，快速摁下那串熟悉的号码。
“喂，佳一吗...是我，我现在和李一杰在一起...”
李一杰飞快夺过手机，“我是李一杰！”
“李一杰...你想干什么？”韩佳一的声音中充满了慌乱。
“我在调查杀害林雪的凶手。”
“你有完没完？”
“马上过来，林雪的住处，一个人。”
“等下，我要和慧敏讲话！”
李一杰把手机放在周慧敏嘴边，“他要听你讲话。”
“佳一...我，我把之前打算杀害林雪的事情告诉他了。虽然我最终没有下得了手，但林雪的死亡和我脱不了干系。你...就别担心了！”
周慧敏说道这里，李一杰就把话筒抽回，“听到没有？”他问韩佳一。
“听到了。”
“可以过来了吧？”
“好。我现在过来，需要一些时间。”
“我劝你最好快点，你可爱的女友被我灌了安眠药，待会儿就会睡着的。”
“你要是敢碰她！我...”
李一杰不再听韩佳一说了什么，直接把电话挂断，继续抽着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