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门铃响起。韩佳一应该是坐着出租车飞奔过来的。
保险起见，李一杰还是问道，“是谁？”
“韩佳一”
“进来，门没锁。”
房门打开，身穿大衣的韩佳一走进屋子。他看上去并不是非常好，胡子拉碴，头发蓬乱不堪。
“关上，锁门。”
韩佳一乖乖按照李一杰的话做。扭过头，他向李一杰投去挑衅的目光，但片刻之后又一脸惊异。
“你到底还想怎样！”韩佳一看着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周慧敏，手脚都被绑住了。
李一杰把玩着手中的手枪，“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你说实话。”
“你疯了？”
“我没疯，我很正常。如果我真的发疯，那么让我发疯的就是你们俩人了。”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都不急，你有什么可急的？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聊。”李一杰指了指身前的椅子。
韩佳一坐下，“然后呢？”
“那个，用它把你的双脚缠在一起，记得缠紧了，不然我的枪很容易走火。”
在确认韩佳一双脚都固定了之后，李一杰绕到他的身前，把他的双手拧到背后，缠在椅子上，固定。
“好了，这下好说话了。”
李一杰把枪放在桌上。
“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
李一杰不语，抽出烟想点烟，咀嚼了一下嘴巴，发现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水，再点上烟。
“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了。你还是先听听这个吧。”
李一杰摁下刚刚录音笔的开关。录音笔中传出来的正是刚刚周慧敏的话。
韩佳一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起来。
关掉录音机之后，李一杰问道，“你有什么感想？”
“这简直就是胡扯！”韩佳一说，“她根本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那就是说，她在撒谎？”
“对！”
“她撒谎的理由呢？”
韩佳一低下头，默不作声。
李一杰轻轻咳嗽了一下，“我也觉得她在撒谎。”李一杰说，“总的来说，她的谎话说的不错，但其中还是有一些让人不能相信的地方。”
“如果不是我让你开门，你恐怕不知道如何进来吧？”
“什么意思？”
“周慧敏说，她拿走了房间的第三把钥匙，而事实上，这把钥匙还在。”
李一杰把钥匙丢在桌上。
韩佳一的脸色铁青。
“我相信她确实拿过，以她的口供来说，她想保护你。但是...钥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呢？”
韩佳一还是不说话，脸上渐渐冒出了冷汗。
“是你放的。是你放回来的，也许这点你们没有交代清楚，而她又是情急之下才说出来的。加上她开门的那把钥匙，你身上已经没有钥匙了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韩佳一的表情没有变化，语气让李一杰听得很不爽。
李一杰轻笑了一下，“或许，我说的是错的，她从来也没有去拿过那边的钥匙。但是她知道那边有钥匙，你猜是因为什么？”
韩佳一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脸颊上不自然的抽搐却明白地告诉李一杰，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李一杰继续开口，攻溃他的心理防线。“因为是凶手告诉她的，是你告诉她的，对吗？”
韩佳一瞪着李一杰，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让我和她说句话。”
李一杰的语气有些不屑，“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她睡着吗？为的就是不让你们翻盘。听过你的话，周慧敏说不定会矢口否认之前她所说的一切也说不定。”
韩佳一的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
“算了。随便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愿意勉强。以现在我的身份来说，我并不是警察，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以什么身份来审讯你们，但是你必须相信，我连这个家伙都带来了，我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你不说话，那眼下，我只能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了。”
李一杰微微扬起了手枪，“我认为枪杀是最痛快的事情，一瞬间就能让人失去生机，你说对吗？”
韩佳一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咬牙发抖，冷汗直冒。
“等等！”
“再晚一秒钟，你的脑袋会开花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东西很多，我现在只知道，林雪是你杀得！”
“你错了！我说过，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哪里错了？”
韩佳一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李一杰又重新扬起了枪。
“好！好吧！”韩佳一看起来已经死心了，“我把真相全部都告诉你！”
“你最好说实话，编故事对我而言没有用。”
“我知道。”韩佳一的胸口不断起伏，李一杰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那天夜里，我确实来过这里。没错，慧敏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这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想听你废话。”
“我不是在说废话。你，你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慧敏已经说了，无论刚刚那些事情是她做的还是我做的，事实就是，我们都没有动手杀过林雪。”
“你还放屁！林雪已经死了！死了！”
“慧敏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林雪是自杀的！”
“胡说！林雪可不是那种承受不来这点打击就自寻死路的人。”
“呵，你和她多久没见面了？你有多了解她？”
李一杰挑了挑，“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瞬间把手抬了起来。
“信！你看看那封信！你就知道了！”韩佳一连忙说道。
“信？”
韩佳一松了口气，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口袋，“我上衣口袋里，里面有张便签。那是林雪写的，你自己看看吧。”
李一杰放下手枪，从韩佳一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虽然被折好的，但是还是清晰可见的褶皱。
“我是偶然间发现了这封信的，看完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一杰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迫不及待地打开纸。
跃入眼帘的字，毫无疑问是林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