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来，李一杰都不喜欢李鉴，大概这样吊人胃口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吧？
喝了口咖啡，努了努嘴，似乎加了太多糖了，口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了。
“没什么？那是什么？”李一杰问道，他实在是不想主动找这个人问任何问题，可是他没有时间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李鉴似乎很满意我的提问，“通过调查，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为了避免疏漏，我尽量调查了林雪周围的邻居的情况。”
“有什么收获吗？”只要是对案件有帮助的东西，李一杰都不会放过。
李鉴摸了摸下巴，“老实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收获。坦白地说，林雪住的地方真不适合一个单身女性居住，人少，荒凉，治安条件差，一层楼的房间本来就不多，还空了好几个，邻里之间也不怎么交流，林雪遇害后，甚至还有邻居表示从来没见过这个住户的女孩子。”
李一杰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注意到李鉴的措辞，“林雪遇害后”，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无论是无心之过，或者有意为之，都代表了这个警察动机不纯了。
倒是对于林雪不应该住在那种地方保持了一致的意见。
“然后呢？”
“只有隔壁的一位女士说，在周五的下午，大概在四五点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男子在林雪家门口待了许久，但是没有敲门，她正巧去买菜，从她出门到下完楼梯，都没有见到那个男子有任何敲门的举动。”
李一杰点点头，这个人会是谁，他暂时还想不到。
“很奇怪吧？”李鉴问道。
“嗯，相貌呢？”
李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露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关于这方面，那位女士还是非常有印象的，因为那个男子围了很高的围巾又戴着帽子和墨镜，实在是看不出来。”
“这样吗....”
李鉴咳嗽了一下，“关于那名男子的情况，我有我的猜测。”
李一杰又给李鉴发了支烟，两个人的烟雾在空中纠缠在一起。
“说说看。”
“有可能是那个对林雪造成人身伤害的那个男子。”
张雨生吗？李一杰微微思索了一下，这倒是非常有可能。
“你觉得呢？”李鉴突然问道。
李一杰愣了一下，弹了下烟灰，“大概吧，谁知道呢？”
说完，李一杰突然觉得自己的话非常不负责任，好在对方好像没有多在意的样子。
“你呢？”
李鉴直视着李一杰，像是黑道交易般说着，“我的那份呢？”
李一杰微微撇了撇嘴，他就知道，不说点什么出来，今天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走掉的。
微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昨天，我见到周慧敏了。葬礼她也有去。”
李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有什么线索吗？”
李一杰皱眉，他老是觉得李鉴和他探讨案情总是建立在林雪是他杀的基础之上，虽然他也这么认为，可是，还是让他颇有微辞。
李一杰眨了眨眼睛，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与周慧敏聊天的过程，首先说道，“嗯，还真是不习惯呢。”
“此话怎讲？”
“我挑重点和你说吧。”
“愿闻其详。”
“她和林雪死前似乎吵过架，她说林雪的经济似乎出了问题，找她借钱，但是她没有答应，大概这样的话吧。”
看李鉴的表情就知道他很感兴趣，“哦？还有这样的事？”
李一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我原以为她们感情不错的样子。”
“女生啊。”李鉴像是颇有感触的样子，“还有吗？”
李一杰点点头，“据周慧敏说，林雪要这笔钱和一个叫张雨生的男人有关。”
两人同时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都在掩饰自己的某些表情。
过了一会儿，李鉴突然笑了一下，“张雨生啊，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李一杰摇摇头，“总之要调查过才知道。”
说到底，他基本上已经把和周慧敏的聊天内容全盘告诉了李一杰，至于其中的真假，就只能靠他自己的辨别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询问一下你。”李鉴像是不愿意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但说无妨。”
李鉴拿出笔记本，快速翻了好几页。
“你觉得林雪买得起房子吗？”李鉴头也不抬地问道。
“房子？在这个城市吗？”
“嗯，总之，尽量往便宜的地方想吧。”
李一杰往后靠，“就算你这么说，这也不太可能吧？”
说实话，李一杰还是挺了解林雪的个性的，他更愿意相信林雪会找个带房子的老公，也不愿意相信林雪会想自己买房子。
“为什么这么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李鉴点点头，“我排查过林雪进两个月的电话，其中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让我比较在意。”
“房地产？”李一杰疑惑，“是拨号？”
“没错，像你说的，以林雪的情况来说，买房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吧？再加上之前你了解到的金钱纠纷，这方面的概率着实不大啊。”
接着自顾自地说道，“是一家叫做‘致远房产’的公司，比我想象中要大上许多的样子。”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说，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事情？这应该，就是，很正常吧？拨错了，或者怎么样。也不值得一提吧？”
李一杰认为这并不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啊，哈哈。有点奇怪而已。”
李一杰耸了耸肩，说到底，李鉴的调查方向与他毫无关系，“所以呢，你有什么结果吗？”
李鉴罕见地摇了摇头，“老实说，我还特意去拜访过一次。并没有人对林雪有任何印象，他们有的人一天甚至要打好几百个号码，特地去问一个号码，确实有些为难他们了。”
李一杰心里暗道，这当然是肯定的结果！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李一杰先打破了僵局，“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嗯，你说就是了，知无不答。”
“警察那边进展如何了？”李一杰决定问一些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
李鉴微微歪了外头，“你指的是？”
“解剖结果。”
“啊，你说这个啊。很遗憾，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李一杰轻微凝了一下，什么叫很遗憾？
“意思是，只做了行政解剖是吗？”
在行政解剖过程中，一旦法医发现尸体存在异常的问题，就会立刻联系警方，转入司法解剖。转入司法解剖，代表案件的全面升级。
可是，李鉴却摇头，“倒也不是这么说啦。事实上，确实转入了司法解剖。那么，你想了解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
“据法医说，药物致死是肯定的，胃里的东西很少，基本上没有，这是自杀者常见的特征之一。”
“是因为胃口不好？”
“可以这么说吧，人到那种时候，吃饭就确实变成了小事不是吗？”
李一杰抹了抹脸，这个结果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那么，血液中的酒精浓度如何？你不是对这件事情特别在意吗？”
李鉴又翻了两页笔记本，李一杰突然觉得，他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一本这样的笔记本？
“怎么说呢，说实话，对于我这样的三杯倒而言，林雪死前喝的酒真的是有够多了。以你对林雪的了解，你觉得她的酒量如何？”
李一杰想到大学时那些林雪和别人拼酒的场面，老实说，第一次和林雪出去喝酒，就被她的酒量吓了一跳，虽然他也不差，但是一个女生能喝到那种程度，也足够令人咂舌了。
“一般般吧。”李一杰却说着反话。
李鉴沉思，喃喃地道，“是吗...”
李一杰已经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