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会等顾先生醒了’谁给郁初北回电话?这个细节完全是夏侯秘书长自己放出去的。
“现在好了,你我不知道怎么个没有弟弟法!郁女士再胡思乱想,回头因为这件事跟顾先生分了——”夏侯执屹突然禁声!
易朗月也担心的看着夏侯秘书长!完了!他们都忘了这个可能!万一郁初北觉得顾先生‘一家’都不可信,‘顾先生’又是傻的,不是优选恋爱目标,万一就此分了——
顾先生还不弄死他们!
易朗月急忙道:“我再想想办法!”
“指望你想到办法我坟头上的草都能埋人了!”
易朗月无语,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是幸运星,顾先生没有来国内巡视是我福星高照,所以让你逃过了一劫,如今只是一个电话的时间就反口了。
夏侯执屹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全世界的恶意向他扑面而来!顾先生如果分手了!顾先生如果分手了!他也别跑了,直接把自己煮了算了!
所以郁初北这件事必须处理好,顾先生回来后,必须让她嘘寒问暖、死心塌地、一心呵护、无比同情,否则谁也没好日子过!“这样,你……”
易朗月凝神细听,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夏侯继续:什么?。
夏侯执屹继续在办公室踱步。
五分钟后,停下来:“郁初北这里必须好好安抚,且要诚意十足,真实的情况跟她说一部分,挑能说的说。你明天亲自去见郁初北,亲自跟她谈,告诉她,顾先生对打雷闪电反应很大,必要的时候把顾先生小时候遭遇绑架的事甩出去。”
好吗?
“对,就这说,你说顾先生越平静病的越重,你见他当时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好,才追了出去,所以这一天的时间你都在忙顾先生的事,如今顾先生已经出国养病了。我再让高成充给你发一些顾先生的截图,必要时出示给对方看,提醒她再次有什么情况,不能受到刺激,一定要按时按量吃药,按时按量很重要,你列一份顾先生吃药的单子给她,其他边边角角的问题你自己编。”
易朗月有个疑问:“为什么要编,据实已告不好吗?”
“天顾集团最大的BOSS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很好听是不是!”而且,万一过两天顾先生不喜欢了,这么大的把柄对顾先生很好是不是!
易朗月无言以对。
“编好了写一份报告给我,背过,防止穿帮,还有你家里,打声招呼,马上给顾先生腾出间房间,你们小区的门岗也换了,必要时你全家就是该扮演的所有角色。”
不好吧:“我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没有受过接触教导,顾先生……”这个定时炸弹万一炸了……
易朗月看着夏侯执屹越来越不善的眼光点点头:“我知道了。”
夏侯执屹叹口气:“应该到不了那一步,到了也无所谓,谈恋爱了会嫌你家碍事。”
易朗月苦笑。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安抚好郁初北,出去吧。”
“好。”
“顾先生那里……”
易朗月停下脚步,还有事?“……”
“算了,就郁初北。”
易朗月出去。
夏侯执屹坐回座位上,觉得自己就不该打那个电话,套近乎也不急于一时,现在好了,祸都是自己闯的易朗月刚才的幸灾乐祸就差写在脸上了。
可想想西边的人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中,不定被顾先生怎么抵着脑袋谈案子,再想想自己这点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少比朝不保夕的他们要好的多。
……
郁初北没再给顾君之打电话,从第一天的紧张担心、到第二天了解事情经过后的平静,第三天她已经不怎么想顾君之的事了,在公司见到易朗月也淡淡的。
易朗月总觉的会大事不妙,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顾先生有不得已的苦衷,顾先生小时候很惨,五岁时在这样多变诡异的天气里遭受了非人的变故,被父亲不喜、被家人误会,小小年纪身边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孤独无依、形单影只。
长大了才这样脆弱敏感容易发病,但心底善良,善良是郁初北说的,不是他开的口,可,她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
这都几天了没有给顾先生打过电话,也没有问过自己顾先生的情况,在公司里遇到了,还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关心自己男朋友的女朋友。
易朗月再次看眼手里的手机,眉头微蹙,哪里出了问题?他凌晨会开机看一眼,郁初北一条信息都没有发。
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还是病情介绍的不够严重。
更甚至……不喜欢顾先生了!
易朗月头都大了!不应吧,顾先生性格再不好,脸也很耐看啊,不可能才消失几天就没有女朋友了!
顾先生如果知道他自己把他自己的女朋友作没了,会不会这个人格把那个人格弄死!弄死了估计也不会诞生出脾气温和的人。
*
郁初北为什么要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甚至去招人烦。顾君之向来很粘人,一会看不到她都要打电话。
但到现在为止他什么消息都没有,不是这些人软禁了他,就是这些人试图软禁他。
更或者,这些人怕她分了顾君之什么好处,比如那些珠宝。
郁初北结合以前很多事觉得自己的怀疑很合理,易家不是不爱他,除了那些东西,易家人从心里也很疼他。
只是这种爱可能不再需要其她人参与,也许会分薄了完全属于他们家的好处。
郁初北想不这么想都难,这么多天,除了那天向她解释过的几张模糊的相片,什么都没有。
她也没有那么不识趣,如果易朗月一家能让顾君之忘了她,她也可以开始新生活。
毕竟他们家照顾了顾君之这么多年,且照顾的这么好,也能照顾一辈子,她不觉得非要把顾君之弄到自己身边才算是顾君之最好的生活。
只要顾君之愿意,跟着易朗月一家人,他其实是很有保障的,看易朗月平时对他那么照顾就能知道。
郁初北拿了工装外套下楼,库房里又来货了。
……
喧嚣的战火已经平息,残壁断垣外尘土漫天,烈日炙烤着大地,收尾的车在浓烟中穿梭,全副武装的人在清理最后的场地。
高成充抬起脚上的厚重长靴一脚将人踢翻,脖子上的枪吊儿郎当的挎着,嘴里叼着烟,脸上看不出颜色,高大的身体犹如巨大的铜像,彪悍,没个正经:“说!人在哪里!不说是不是,给他点苦头尝尝——”
顾君之走进来,身形如山、气势磅礴,一身黑色劲装,长发乱糟糟的团在头上,眉宇间有些不属于他的烦躁。
“顾先——”
地上跪着的人瞬间向他跑去。
顾君之不烦,整合自己名下所有产业,出击数字帝国下的巨鳄,强硬的碰撞、资本的对抗、倾覆半个世界的财富看狂狼的风雨,顺便在闲暇之余,还能玩两场猎杀陶冶下情操,再好不过的日子。
但顾君之隐隐觉出了另一种情绪产生的烦躁,懦弱、无聊、不值一提,顾君之直接怼上他,咔嚓!
高成充看看慢慢躺下不动的人,再看看转身出去的顾先生:不该杀吧?
肖队长茫然的看着老大离去的背影,怎么交差?又看看高成充,雇主要的是活口,顾先生自己把自己的生意做黄了,是不是要以死谢罪?
“告诉西南三天!没事多长点脑子!看好自己的地方!否则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是!”
烈日当空的炙烤中,顾君之突然歪头倒倒自己的脑袋,目光冷肃阴沉,下一刻又摆正,觉得还响,瞬间歪头,又倒一倒,最后倒烦了直接抽出枪,面无表情的对准自己的脑袋。
所有的声音顿时退去。
顾君之神色自然的将脚搭在装甲车上,目光闲适的系鞋带。
*
缩卷在裂缝中的少年,身体仿佛快不能呼吸,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墙,目光阴翳的将半吊着的少年团成球,一下一下向厚重的墙门砸去!血滴在他脸上、身上。
*
顾君之再次歪头倒倒,拿出枪对准自己的脑袋,目光冷淡的没有一丝感情。
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
缩卷着的少年被一股巨力震回来,身上已经模糊不堪,又不甘心的爬起来,将半截少年摔烂泥一样往墙上撞,呼吸越来越困难!痛苦的把自己往墙上撞,他要见初北——
*
高成充从营帐里出来,看眼不远处的顾先生,点了根烟,他觉得这位顾先生比较好相处,想法也正常,至少比动不动就捶人,还有那位冷漠的不是凡人,凡事不参合的顾先生好。
何况天顾的江山,全部是这位顾先生打下来的,智商很高、手段狠辣、黑白都吃,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好吧,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有些心高气傲、藐视众生,藐视的有些病态,不注意看着他,他可能会把他自己弄死!
但跟其他顾先生比,眼前的顾先生几乎没有缺点,完美。只要你不犯他忌讳他就不出手,几乎没有变态嗜好。
顾君之转身,对‘思念’这类不值一提的东西,嗤之以鼻。
……
“顾先生回国了?”易朗月紧张的看着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同样看着易朗月,下一刻,手快速动起来:收拾东西,整装待发,准备接受检阅。
十五分钟后,夏侯执屹带着自己的团队恭敬无比的站在天顾集团顶层的停机坪上,只有嘴在动:“不是说去国外了现在怎么回来了?对他老人家的宏伟蓝图来说,我们渺小的不值一提。”
易朗月也不动:“不知道。”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候过去了。
夏侯执屹‘大逆不道’的抬头看看天,连飞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听错了。”
易朗月也看看天:“不可能,高成充亲自给我发的定位。”说着急忙打开手机,看到显示顾先生所在的红点的确在国内,而且距离他们不远。
夏侯执屹不太确定的指着放大的图:“这是不是金盛?”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快速向楼下冲去!
夏侯执屹几乎抬脚就拨通了高成充的电话。
……
高成充有些不耐烦,刚回国就不能抽完一根烟再放屁:“又怎么了!”
“顾先生呢!”
高成充看眼身后,没看见:“下去了。”
夏侯执屹想死的心都有,顾先生这个状态的时候从不回国,因为这里玩的不够自由,但他回来了,而且没有收到好说话的提示,证明顾先生回来的不正常:“你们在金盛!”
“废话。”地址上那么大的字:“派车来接。”
接个屁:“你快去!不管用什么办法控制住顾先生!必要时——给他打针!”
“你疯了!”
“他去杀郁初北了!”只有这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