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家阴谋论,实在是一位贵女,大晚上的出现在平民区,怎么想都有些违和。
她要么是被人骗到四安坊,是一位彻彻底底的受害者;要么就是她也参与了这次的谋划,只是因为逃离不及才被伤到。
总之,姚沁是本案的关键人物,毌庸置疑。
众位大臣们退下,谢四郎和谢修远二人被留下。
“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二位了,听说静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不敢,静王殿下年少纯真,对于外界有些好奇也是正常的。”
李政叹口气:“朕对这个弟弟是实在没辙了,如今既然他愿意跟你学习,你也不必自谦。静王年幼,以前身边也少不得会有一些人挑唆使坏,现在愿意上进了,朕心甚慰。”
谢四郎恭敬道:“静王殿下活泼好动,也只是孩子心性罢了。修远如今身为崇文馆的讲师,也只是尽本分而已。先前圣人有所赏赐,已然令谢家上下惶恐了,本分之事,实在是当不得圣人一再夸奖。”
李政身为帝王,自然一眼就能猜透谢四郎的心思。
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再迁怒于谢家。
静王是他的同胞弟弟没错,但是自古帝王无情,人们都以为圣人不会愿意看到任何一个有出息的子翤或者是弟弟,在他还是盛年时太出彩。
换言之,不过是帝王的猜忌心罢了。
“朕留你二人在此,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办。”
“还请圣人吩咐。”
“谢修远,你与威信侯府之间原本就有一些关系,此次姚沁出事,于情于理,你们谢家也当上门探望吧?”
“礼当如此。”
“朕先前微服出宫,无意间得知姚沁此人心狠手毒,身边的婢女几乎是年年都有一两个死于非命,朕既然能听到的传闻,想必你们二人也有所闻吧?”
谢家两兄弟都有些惊疑,圣人怎会对一女子的内宅之事如此上心且清楚?
不待二人解惑,便被李政委以重任。
“务必配合大理寺将姚沁草菅人命一案查清。”
兄弟二人退出太极殿时,脑子都还是懵的。
他们两个并非是刑法相关的人员,怎么会被安排这样的任务?
高行将二人送出,小声道:“昨日圣人微服出宫,原是给一位昔日的宫人送些赏赐,当年圣人还是幼子时,曾受这位嬷嬷的恩惠,圣人去岁将人放出宫,也是想着能让她与家人团圆度日。未曾想,昨日才知晓,这位嬷嬷的侄女竟然因家贫而不得不被卖身入姚府为仆,因是活契,所以嬷嬷并未想着立马将人接回来,不曾想不到一月,就传来了那位命殒的消息。
嬷嬷见到尸体,便肯定这是被人虐打致死,因并非是奴籍,所以威信侯府的管事还带了二十贯钱过来,态度嚣张蛮横,收下钱便了事,否则,人财两失,而且举家还会有祸事。”
谢四郎这才深吸一口气。
难怪圣人如此在意姚沁的品行。
原来竟是因为她行事如此恶毒,竟还闹了人命出来。
最主要的是,还闹到了圣人的仆从跟前,这件事情,似乎还挺麻烦。
谢修远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
谢四郎低声道:“回头去威信侯府探望,带上柳柳吧,她去内院可以多待一阵子,你毕竟是外男,不合适。”
“嗯,四哥说的是,我都记下了。”
李政想要出手对付姚沁,这的确是让人意外。
谢初夏也跟谢修远有同感,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是隔了一层迷雾一般,说不上个一二三来。
“既然是圣人的旨意,那咱们尽力便是。圣人可说一定要咱们查出证据?”
谢修远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我观圣人提及姚沁时,语气中满是不奈,甚至是还隐含厌恶,这与圣人以往的态度不同。”
谢初夏瞬间明了。
圣人是帝王,一国之主,高高在上,自然不能让人察觉到他的喜怒哀乐。
朝堂上,便是他再厌恶某一个大臣,在未彻底处置之前,也定然是不动声色的。
眼下既然能当着他的面流露出对姚沁的不满,显然是对这个人真地厌恶了。
“我手里倒是有一些证据,不过不是很多,而且是她今年虐待下人致死的,并非是那位嬷嬷的侄女。”
谢修远有些惊诧,随即道:“无碍,只要是相关证据就好。而且我观圣人之意,似乎也并非是一定要取姚沁的性命,毕竟她如今与定国公世子有了婚约,若无意外,明年应该就要出嫁了。”
“姚沁重伤,各路的消息也都不明确,咱们虽然与佳宁县主有一层关系,但是此时也不方便上门。”
威信侯府一直没有透出准确的消息,谁知道姚沁伤势究竟如何?
万一伤及容颜,那威信侯府定然会全力压制此事。
他们就算是递了拜贴上门,也一样会被拒绝。
“此事不急,圣人既然有了交待,咱们可以先从其它地方入手。”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明了。
比方说,可以先查一查威信侯府的下人情况,这几年伺候姚沁的人手又更换了多少等等。
收买下人,总比到姚沁跟前查看更容易一些。
“妹妹,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手上的那些证据都交给十安,余下的事情你不要再过问了。”
谢初夏显然意识到什么,蹭地一下子站起来:“哥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不能。”
“我能!”
谢修远未等她将话说完,便十分强势道:“这种事情不是你们女儿家该管的,听话!”
谢初夏抿紧唇线:“哥哥是担心惹恼了姚家?哥哥想将一切都包揽到自己身上?姚深此人心计非寻常人能比,哥哥还年轻且刚入仕,不能直接与姚家对上。我就不同了,我只是一介女娘,就算是查到我头上,也只会以为这是女儿家的争执,不会上升到家族利益上。”
“不!”
谢修远对此很坚持:“不管是你我谁牵扯到此事,都会上升到家族利益,不同的是,我来运作此事,那是公事,而非私事,姚深就算是想要公报私报,也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