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所有的一切好像步入正轨,实则暗潮汹涌,波诡云谲。
温以南荣升为京外心外科的主任,看似他好像还在医院上班,正常做手术,只有合作的人才知道,他是整个局背后的掌控者。
兵者,诡道也。他只是不争,可有些人非要逼他,那他就藏在暗处把水搅浑。
靳家和温家联姻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以后结了婚,温以晴就是某某(职位)夫人,谭闻松都要给三分薄面。
温以晴拿着审核报告气冲冲的找到谭闻松,摔在他的办公桌上。
“这就是你说的托底?地皮租给你们了,结果就这么玩偷工减料?”
谭闻松拿出审核报告,一本一本翻看着,脑子都要充血,这帮吃里扒外的玩意儿!
他有些头疼,又不好发作,“现在舆论怎么样?”
“被我压下来了,你说怎么办?”温以晴敲了敲桌子,她现在底气十足,虽然也没第三次见她那个未来丈夫,仗着他靳砚礼服夫人的身份,温以晴就是敢的。
谭闻松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上社会新闻就好,“以晴,你消消气,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温以晴干脆坐在他对面,摊手道:“我哥哥未来要跟你们谭家结亲的,你可别坏你妹妹姻缘啊,闻松哥。”
“那不能,那哪能啊,要不以晴你说怎么办?”谭闻松接了一杯茶放在温以晴面前。
温以晴眼见上套了,故作为难皱眉,“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温家又不缺钱,就替你把这个漏洞补上吧。”
“要不我说荣安接班人就是厉害呢,三言两语就把我说透了,就是一家人了,难怪我爸会把外卖项目给你们荣安了。”谭闻松喝了一口茶,余光看着温以晴的反应。
温以晴本来皱着的眉头忽而一紧,又慢慢松开表情笑起来,“外贸项目什么时候签的合约?”
“怎么?你这一把手都没听到消息?就在今天上午啊。”谭闻松略作吃惊,忍着不笑。
温以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拳头,表面云淡风轻,“那挺好的,以后肯定还有很多合作,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个事,我会替闻松哥摆平的。”温以晴点了点桌上的审核报告,转身离开。
谭闻松的眼里都是精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跟我玩儿,太嫩了!
从里面出来的温以晴险些没站稳,完全是用自已的毅力走到停车场,她缓缓舒了一口气,才把电话打给温以南。
“怎么了?”
“哥哥,要变天了,爸爸签了外贸项目。”温以晴扶着突突的太阳穴。
正在打病例的温以南用力一锤键盘,猛泄出一口气,这个局,全TMD毁了!
……
刚下班的温以南开车往华台七号院驶去,一路狂飙。
温以南根本不想再回来这个家,他从头到脚都是寒气逼人走进去,直接站在温祁连面前,“你想在这里谈,还是跟我进书房?”
他反倒更像是温祁连的老子。
顾予晗吃惊的张了张嘴,走快几步抓着温以南的手,“怎么回事?以南有话慢慢说。”
“进书房吧。”温祁连摇摇头,起身往书房走去。
温以南用力扯开被握着的手,冷冷说道:“您别管了。”
他快走了几步进了书房,关上门,“为什么?为什么要签外贸那个项目。”
“这是你跟你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你的教养呢?”温祁连也有些怒了。
往往人心虚的时候会转移话题,会发怒,把战火转移。
“您为什么要这么贪心?为什么?外贸那个项目您吃得下吗?您也不怕噎死?为什么要碰!”温以南几乎是在强压心里的怒火。
但是怒火攻心,他的局,变成了废棋!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温祁连躲避视线。
温以南冷笑,几近崩溃,“我在做跟谭家的切割,您呢?您倒好,上赶着去沾亲带故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谭家就是想要温家跟他们永远牵扯不清!你毁了我!毁了我的局!毁了我的……”温以南气得靠在墙上扶着。
温祁连毁了他的半生美梦,他本可以取消订婚的,他本可以能娶到心爱的小猫儿。
“以南,你到底在做什么。”温祁连才反应过来,他的儿子还是出手了。
“您的野心,怎么就那么大呢?呵呵呵呵呵…”温以南低着头在大声苦笑,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小,小到容不下他和温暖。
他,恨死了!恨死了!!!
温祁连惊慌看着温以南,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你根本就没想过跟谭家联姻吗?”
温以南红着眼睛,似笑非笑的发出冷哼,“在您还是个好父亲的时候,有想过,可我更想要暖暖。”
他想直面自已的心,怎么都那么难!
温以南太怕自已护不住温暖了,他心里的弦都要绷了。
“你怎么敢?你把她养大,还要照顾她一辈子吗?别忘了,她只是一个已经去世小小职级的遗孤!”温祁连大声吼道。
“如果您还想听我叫您一声爸,以后就不要擅自作主,荣安接下来,全听以晴的,不然,我会毁了这一切。”温以南已经迅速恢复平静。
他的理智永远都在上风,最可怕的是他要做更狠的事。
温祁连沉声道:“你在威胁你老子吗?”
温以南用力打开书房门,侧脸轮廓冰冷刺骨,用最可怕的声音说道:“不听我的,就尽管试试。”
他迈着大步向前,心境再也不复从前,身影被蒙上一层黑漆漆的烟雾。
他要彻底入局了,说不定还是个死局。
只怕到时候带着这副残躯,实在是护不了温暖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裴墨昀,我只求你一件事,你要什么都行。”
挂了电话后,温以南把座椅靠背倒下躺平,捂着眼睛上半身都在微微颤抖。
黑夜卷席着他,直至吞噬。
……
温暖的画展在月中举办得非常好,被受邀去英国参加艺术交流学习,白煦想陪着靳砚行,自然是不想来了。
人才济济,她也算是见识了,算是个小透明走个过场。
她打算看过这个开放性艺术展览就回国了,国外的展都比较随意,一不小心就被一个手拿咖啡的男人弄湿了衣服。
黑咖啡把她的白色绒毛外套衣角弄得黑漆漆一大块晕染开,应该是洗不干净了。
“I am so sorry。”男人赶忙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