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水蒸气。
一双手从后面环抱住他，他惊恐往前。
他动弹不得，只能让水流快点洗干净自已脸上的泡沫，"快出去！"
空气中如火在烧着，稍微碰触都要灼伤自已。
他用力一抹自已的眼睛，掰开她的手，并未转身，"温暖，是不是我对你太放纵了！"
火势越烧越猛……
他现在的处境尴尬不已，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我想要找个我上次想要的答案。"温暖软糯的声音响起。
水还在不断的哗啦啦的流着，温暖往前了一步。
"温暖！"温以南低吼，"别再挑衅我了，快出去！！！"
"温医生，我只想要个答案。"温暖站在他身后。
她的酒可能还没醒，不然不会那么大胆的。
温以南并未转身，扬起头在忍着，水不断拍打着他，他的胸腔气息很大。
温以南按住她那双抱着他的手，"温暖，你为什么老是要这样？"
他太无措了，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再这样下去，会犯错，会越陷越深！
温以南感觉自已的血管都要爆炸了，狠了狠心。
"仅此一次！"他低沉道。
那一刻，脑子里的欲望浮沉浮沉，战胜了理智，再往复沉沦，堕落成一片片黑色的曼陀罗花。
像正午阳光般热烘烘的感觉。
温暖被他抱着，轻笑了一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她是美术生，她的眼睛就是尺。
循规蹈矩的人，骨子里会欣赏离经叛道的人。
他就像个被调戏的玩物，坠入深渊。
神明也会堕落！
"温暖，你真是个妖精。"他压着嗓子。
妖精和神明，也算是另一种意义的绝配。
因为，都不被认可。
……
"老师，温暖最近很忙吗？"刚配合完做手术的林润知问道。
他们刚完成一场主动脉夹层手术，这种手术能主刀的没几个，温以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林润知当他的二助。
要成为心外科的一把刀，温以南还需要继续努力。
温以南洗着手，想起那晚在浴室，漫不经心的说道："她还没毕业，心思会在学习上，自然忙一些。"
"我还想约她吃饭呢，从那次她来找你之后，就没见过了。"林润知拿着刷子在刷手。
温以南冲洗着双手和前臂，略带严肃，"她很忙，你是不是觉得自已不忙？"
他的眼神虽然看着平静，淡色的瞳孔却很煞冷。
"我忙我忙！"林润知连忙解释，"我很忙的，老师，就是温暖她……"
"我说过了，她有喜欢的人了。"温以南拿着酒精喷着自已的手。
她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就是温以南。
"我在你这个年纪，会把心思放在自已的专业上，能多救一个病人就多救一个。"温以南擦了擦手，离开了手术间。
温以南在自已的专业上的确是强悍的，给林润知算是个前辈的忠告。
温以南二十七岁就是科学京外医院心外科副主任，京华医学院心外科客座教授，主持对心脏机能相关的多项科研项目，多篇SIC论文。
下个月，他还会升任为心外科的主任。
没有那么多的天才，他也是漫漫长路上熬过来的。
这些所有的荣誉，在他显赫的家世面前，似乎都那么的不值一提。
没有人在意一个家世显赫的医生是怎么熬过来的，只会看到他光鲜的职业，他的外表。
更不会有人理解，大半夜就出门急诊做手术，凌晨下夜班，熬几个大夜的他。
只有温暖，会每晚发信息给他，"温医生，等你下班。"
她会在沙发上等着，即使睡着了也会躺在沙发上等着。
这一等，就是十年。
她想他回家后，见到沙发上有人等他，不至于太孤单。
关于他的职业，她从来没有闹过，甚至会去了解，"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就好像，温暖是温以南冥冥之中给自已培养的一个妻子。
与其说是他照顾了温暖，不如说是温暖给他太多太多关于亲密关系的历练。
他天生就是个淡漠的人，寡淡平常无趣。
辅修心理学去治愈那个十岁的小温暖，也不过是从医学角度出发罢了。
但是他现在不能了，熟悉的人，入了心的人，没办法做一个客观的心理医生。
温以南坐在办公椅上，拿出手机亮起的是他们的合照。
他浅浅微笑，是那晚在灾区的星空，每每打开手机，心里都是满满的。
这些年不是没有过门当户对的世家与温家攀亲，也有许多女人对他表达过喜欢。
可他只想再晚一些，哪怕一年两年，就这么处着，他起码还算是她的亲人，还能名正言顺的在她身边。
可他最近，似乎变得有些贪心了。
温以南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痛不已，把手机放回了抽屉，开始写术后总结。
每每工作，都是一次情感隔离。
电话不适时的响起，是温祁连。
"爸，有事吗？"温以南接起电话。
温祁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空回家一趟吗？"
"明天晚上下班后，如果没紧急情况的话。"温以南看了一眼日程安排。
"好，不用带暖暖，就你一个人回。"温祁连沉声道。
温以南意识到什么，平静回应，"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