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和玫瑰在后花园待了挺长时间,只是并没有一直待在花海,一炷香后便来到花海旁不远的亭子内。
那亭子修建的精致,角角落落接挂上了垂纱,从外向里看,只得见其袅袅身姿,朦胧倩影。
这是霍峥特意为玫瑰所建,只因她格外喜欢这片花海,所以便请了工匠造了这处亭子,而一层接着一层的垂纱,一是因为玫瑰喜欢,二是因为他某些难言的欲望。
而这份难言的欲望,玫瑰也很好的满足了他。
有时,霍峥想到那混乱几夜,都觉得玫瑰太过大胆热烈,媚的令他根本把持不住,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而现在,和他一起来到后花园的平南王,望着被垂纱半遮半掩的紫衣美人,眸色骤然暗了些。
果然,男人有时候是共通的,特别是对某些方面的喜欢。
芍药和玫瑰早就察觉到那两人不安分的进了后花园,不过两人皆没有在意,毕竟,不是还没靠近吗?
那自然也是听不到两人之间的话。
“姐姐,这样对吗?”
望着玫瑰指尖翻转的灵力,以及石桌上用幻术幻化出的一叠糕点,芍药眼里涌出一分满意,“对,你很聪明。”
她时间不多,所以在和玫瑰互通来时经历后,便开始教她修炼之法,以及她自已所会的法术。
芍药知道,按照姐妹们的聪明程度,如果遇到了可以温养灵体的男子,必然会触到修炼的门路,但自已摸索终究不比有人教导。
毕竟,自已摸索,可能需要几月,一年,两年,这中间的时间,有太多的差别了。
而玫瑰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她在没有成婚时便隐约察觉到自已可以修炼。
可察觉到归察觉到,她和霍峥成婚也有好几月了,虽说修炼的门道隐隐感知了一些,但终究没有姐姐短短半个时辰的教导快。
望着被自已幻化而出的糕点,玫瑰虽眼里有着欣喜,但更多的还是不舍。
她知道,姐姐这般急教她,是因为她即将要离开了。
而这个时候出现在花海的霍峥和邵尽渊就显的异常讨人厌了。
察觉到那两人隐隐灼热的视线,芍药与玫瑰难得不想理睬他们,但没办法,谁让他们还得靠着她们所存活修炼呢。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芍药看了眼玫瑰,她点头,指尖微动,很快便将桌上幻术收回。
等霍峥和邵尽渊掀开垂纱进来时,并没有察觉到一分异样。
两人望着言笑晏晏,凑得极近的两个貌美女子,脸色皆黑了些,然后异常默契的上前坐在两人身侧,各自揽住了自已倾心之人。
“在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一个时辰了。”
在玫瑰和芍药即将不满询问的时候,两人夺取先机,率先开口,只是两人刚说完,便收到了对面难以言语的眼神。
当然,霍峥趋于身份,嫌弃的比较隐晦,而邵尽渊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嫌弃的非常明显。
芍药和玫瑰望着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互相嫌弃的眼神,皆笑了起来,清脆柔媚的笑声,令两个男人皆收回了视线,只是在望着怀中人那满眼趣味的眼神时,难得有些赧然。
可芍药和玫瑰却显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急了?”芍药因被揽住肩膀,便顺势半倚在邵尽渊怀中,好整以暇的笑问了两字。
而玫瑰就没那么隐晦,直接似笑非笑斜了眼霍峥,“怎么?就许你和王爷谈论朝堂之事,不许我和姑娘聊聊这凉州风土人情?”
两人明明都没有太过靠近,可那股似嗔似撒的眼神看的两个男人骨头都酥了一瞬,莫名的喉间发痒。
邵尽渊到底还没碰过芍药,又被那两个字给隐隐刺激了一番,率先认了输,低咳了声,浅浅制住了喉间的痒意。
芍药望着他眼底划过一分笑意。
而对面的霍峥也没比邵尽渊好多少,望着玫瑰那明明是生怒,却偏偏勾人撒娇的眼神,端起一旁已经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
冰冷的茶水滑过喉咙,才算压制住那隐隐的燥火。
五月已入夏,初夏的风徐徐拂起一层又一层的垂纱,露出亭内两两相坐的四人。
阳光倾洒而入,两个容色绝艳的女子不着痕迹的相视一笑。
……………
不多久,凉州的夕阳落下,夜晚悄然来临。
不知是不是白日的教训太多,几人再次同用晚膳后,邵尽渊和霍峥皆同时带着身侧佳人回了院子,不给两人再次接触的机会。
芍药虽无奈,但到底白日已将该交代的都和玫瑰交代了,便也没有多做挣扎。
而玫瑰虽有不舍,但也知分寸,只暗地里悄悄瞪了几眼霍峥,便也同意了。
两个人都明白,此时的分离是为了将来的重逢。
她们目前最重要的,便是稳固自已的灵体,修炼法术,寻找其他姐妹,然后重回天庭。
芍药望了眼玫瑰跟着霍峥离开背影,眼底有着淡淡的温情,可在邵尽渊看过来时,又恢复成了微微不满的模样。
邵尽渊皱了皱眉,牵着她回了院,刚进屋,他便抬了抬手,屋内的下人皆躬了躬身,福礼退下。
随着屋门关阖声响起,忍了大半日的邵尽渊将她从身后拥住,沉声开口,“就这么喜欢她?”
青年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可摇曳的烛火下,芍药还是听出了他声音中压抑的那一丝憋闷。
“怎么?又吃味了?”
本以为邵尽渊还会和以前一般顾及脸面,无声而默认,没想到这次他却沉声应了。
“是,本王吃味了。”
沙哑磁性的嗓音拂过白皙的耳廓,邵尽渊承认了,“本王就是吃霍夫人的味,因为她一出现,你的眼里就没了本王。”
即便芍药和玫瑰再怎么掩饰,但两人之间那潜藏的默契,以及对对方的好感,欣赏,还是暴露出了一分。
邵尽渊能在战场所向披靡,自然察觉到了,不过,因之前芍药就已因为戏的原因对霍峥的夫人有些好感,他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只是觉得两人凑到一起,好像有一种他人插不进去的氛围,令邵尽渊很不舒服。
“呵呵呵…”
忽然,一声轻柔婉媚的笑声在怀中响起,怀中人抬起了小脸,如水的眸子特别勾人,戏谑道,“王爷,你现在都这般吃味了?那若日后我们有了孩子,该如何呢?”
邵尽渊一愣,显然没想到这方面。
芍药见他微愣,笑着拉开他从后拥住她的胳膊,本能的,邵尽渊不愿松开,刚要收紧,便撞进了怀中人那双满是趣味的双眼。
他一僵,芍药便趁机转身,以为她要离开他的怀抱,男人猛地回神,刚想拉住她,便被扑鼻而来的馨香所萦绕。
芍药并没有趁机脱离他的怀抱,反而转身环住了他的脖颈,勾人的眼睛带着一丝媚意,“说啊,若是你我日后有了孩子,王爷也要吃孩子的味吗?”
她踮起脚尖,小脸缓缓凑近,气息交错间,两人四目相对,邵尽渊的呼吸蓦然乱了一瞬,他喉咙滚了滚,哑声说出了心底的实话。
“是。”
邵尽渊双眼很黑,黑的仿佛起了火。
无论是谁,他都希望在她的眼里,最重要的只有他。
哪怕是他们的孩子。
也许邵尽渊心中用孩子给芍药留做羁绊的念头依旧没有断,但这也不影响,他希望她的眼里,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他。
只有他一个人。
这一刻,在邵尽渊周身蓄势待发的青气蓦然又壮大了一些,黑中泛着青,一团巨大的山压在房中。
汹涌蓬勃的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断涌入芍药体内,悠悠修补的灵体在这一刻得到了质的飞跃。
摇曳的烛火下,邵尽渊一手紧紧揽住了怀中人的腰肢,一手按住女子后脑,视线灼灼,如火般凶猛。
须臾,男人望着她,缓缓低头,覆上了那片妖艳的红唇。
芍药被磅礴的青气所桎梏,她鸦羽轻敛,阖上了眼,顺势倚入了他怀中。
屋内温度在缓缓上升,不知过了多久,邵尽渊终是停了下来,没有越界。
他紧紧搂着怀中人,将头埋进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尽数扑洒在了女子脖颈间,渲染出了层层红意。
忽然,他脖子被一只冰凉的指尖所触,邵尽渊猛地抓住,嗓音很哑,“别乱碰。”
他现在经不起她一点折腾。
“这里怎么了?”望着他脖后那一块浅痕,芍药面上带着微微诧异。
毕竟这伤正好在后颈,又很隐晦并不明显,而她今日注意力又全部在玫瑰身上,也难怪她到现在才看到。
当然,芍药才不会心虚,毕竟能伤到邵尽渊的人,恐怕自已也受了不轻的伤。
而接下来男人的话,则正好印证了这个猜想。
“没事。”邵尽渊握了握她的手,“和霍峥过了两招,一时没注意,不过…”
男人薄唇蹭了蹭他她的耳廓,似乎是在炫耀,声音带笑,“他受的伤比本王重,他打不过本王。”
任何男子都希望自已在心爱女子眼中是最厉害的,即便是这大庆朝的王爷也不例外。
芍药眉眼沾染了笑意,轻摸了摸他那不算伤口的伤口,莞尔夸道,“那王爷真厉害。”
有时候男子想听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几乎芍药话音刚落,邵尽渊就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
这话虽然是实话,但经过怀中人说出,邵尽渊就是忍不住开心,心里异常的畅快,畅快到紧紧拥住了她,久久不愿放手。
最后还是芍药说他们明日还要离开,他才肯放开她去沐浴洗漱,而他也不嫌烦的等在院外,直到她即将安寝后,才肯离开。
当然,这份离开,在半个时辰后又悄然无息的进了屋子。
如今的他,只有每夜抱着她,才可安稳入睡。
夜色越来越深,邵尽渊心满意足的抱着怀中佳人安寝。
可他是心满意足了,霍峥那边却不太好。
正院内,霍峥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躺在床榻间,而他宽阔的后背青紫一片,显然,白日里的切磋,他输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虽然身为两广总督,武功并不差,但到底不是邵尽渊那长年征战沙场所能比的。
输,其实并不算丢人。
毕竟,这大庆,邵尽渊那战神,天生神力的名声可不是作假的。
不过既然输了,他自然就要在玫瑰身上讨些福利,最好还让她心疼他,毕竟白日时她对那位未来王妃确实太过热情,令他都有些眼热了。
可惜,玫瑰哪能不知道他什么德性,见他将她带回来后,便故意装的不自在,让她发现伤口,便知霍峥的打算了。
不过,她倒也没有拆穿,有时候这种也能算作小情趣,不是吗?
她拿出府医调制的药膏,为他揉搓着背上青紫,开始霍峥还挺享受的,可后来,就变成折磨了。
特别是玫瑰还装作特别心疼他的模样,问着疼不疼的时候,霍峥真是既甜蜜又难受,憋的他全身都绷得很紧。
正当他憋的难受,想转身将玫瑰给拉到怀里时,一回头便对上了她满是笑意的眼神。
霍峥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也不装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夫君说呢?”玫瑰戳着他的胸膛,眼尾微挑,霍峥望着她,眸色暗了暗。
说实话,他简直爱死了她这般小模样,随后,在玫瑰没有注意的时候,这个受了半天折磨的男人直接趁机覆上了她的唇,极为热情。
玫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到底也没有拒绝,反而顺势倒入了床榻。
有时候,凡间夫妻的感情,也稍稍需要一点调味剂。
夜色越来越深,白日悄然来临。
凉州码头,
望着即将离开的芍药,玫瑰不舍的握住了她的手,芍药也朝她笑了笑。
“霍夫人,有缘再见。”
两人皆明白,即便再不舍,也终归要顾全大局。
她们终会有相见的一天。
不过她们之间虽不舍,但一旁的两个男人倒是乐见其成。
“走吧。”邵尽渊揽住她的肩。
芍药轻应了声,“好。”
她最后看了眼玫瑰,跟着邵尽渊离开了。
“要是真的这么喜欢这位未来王妃,日后为夫回京复命时,带你去拜见。”望着远去的官船,霍峥上前揽住了玫瑰。
吃味归吃味,但终究是自已所倾心之人,霍峥到底不舍她这般。
玫瑰诧异的收回视线,瞧了他一眼,随后笑了起来,如花般灿烂,“好啊。”
此时,平南王府的官船再次驶入了海。
而芍药正被邵尽渊环拥着坐在甲板处,欣赏着海面一望无际的风景。
后方的小桌上,摆放着一碟又一碟精致的糕点,几乎样样都酸。
芍药瞧了一眼,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弧度,顺势向后靠了靠。
邵尽渊眼底满是温情,垂首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天边阳光挥洒而下,流落海面,形成了一幅幅波光粼粼的美景。
他终是等来了属于自已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