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点了点头:“有理。”
随后,他翻身坐了起来。
李夫人纳闷的问:“你去做什么?”
李信说道:“我心里已经有底了,这就去找项炼,问个清楚。”
李夫人也没拦着他,任由李信骑上马,飞奔出家门。
守城的小卒见李大将军出城,也不敢拦,任由他向商君别院的方向去了。
李信武艺高强,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摸到了喝酒的那间屋子,跳窗户进去,将项炼背在身上,又跑了出来。
一直在门口看守的苍夫,甚至不知道有人来过。
…………
河边,项炼的脑袋被按进了水里。他顿时从睡梦中惊醒,身体剧烈的挣扎着。
李信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提了上来,然后恶狠狠的喝道:“说!”
项炼打着寒战说道:“我乃槐谷子亲戚,刚刚从……”
李信冷笑了一声:“项炼,你以为我不认得你了吗?”
此言一出,项炼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变了一副脸色,嘿嘿的笑起来了:“李信,你的记性倒好。”
李信拔出剑来,抵在项炼的脖子上:“说,你来咸阳,所为何事?”
项炼心想:“让槐谷子刺秦,那是不可能了。这等叛徒,不能留着。不如借李信之手,杀了他。”
想到这里,项炼也没有隐瞒,把关于槐谷子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李信呵呵一笑:“到这时候了,你还敢诋毁槐兄?留着你,反而给我兄弟惹麻烦。”
随后,他的剑在项炼脖子上抹了一下。干净利落,项炼倒在地上。
李信在他身上踹了一脚,把他踢到了河里面。
滚滚河水,带着尸体浮浮沉沉,很快,项炼就消失不见了。
李信骑上马,慢悠悠的向商君别院走去。
项炼的话,他不太相信,但是也没有完全不信,没准槐谷子,真的和项梁认识。
李信打算去和李水见上一面。听听他怎么说。
李水刺秦,他是不相信的。只要他不刺秦,李信就有能力将他保下来。
想到这里,李信就打马向商君别院飞奔而去。无论李水是有把柄被人抓到了,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都要事先知道,只有知道底细了,才能帮他。
谁知道,李信刚刚来到商君别院附近。就看到一队秦兵,约有数百人,点着火把,浩浩荡荡的来了。
那些秦兵将商君别院团团围住,高声呼喊:“请槐谷子大人,出来一见。”
李水从睡梦中惊醒,听到周围一片呼喊声,向窗外一看,火光冲天,几乎都要把黑夜照成了白昼。
李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刘邦攻入咸阳城了?”
但是很快,他又意识到这种想法很可笑。就算自己穿越带来了蝴蝶效应,历史的改变也不可能这么快。
李水穿上衣服,打开房门走出去,看见一群匠户焦急的等在外面。
李水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苍夫说道:“大人,不好了。有一群官兵来了,正在外面,等大人出去说话。”
李水心里顿时一惊:“难道是项炼的事被人知道了?”
他问苍夫:“昨天那位客人,还在不在?”
苍夫连忙小跑着去看,片刻之后,他一脸死灰的回来了,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李水叹了口气,看来那家伙已经跑了。
眼看着苍夫的头都已经磕破了,血和泪流了一脸,李水连忙把苍夫扶了起来,说道:“这是不怪你,无需自责。若我昨晚没有大醉,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李水伸了伸懒腰,苦笑了一声:“那家伙酒量倒真不错啊。”
开了两句玩笑,李水就准备出门见官兵。临走的时候,吩咐了几个匠户,看好了苍夫,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苍夫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还不错。他估计已经猜到了,昨天的客人,不是什么好人,今天的官兵,或许就是那逃走的客人引来的。
李水打开大门,一脸坦然的站出来,问道:“三更半夜,是谁来了啊?”
官兵中走出一人来,向李水拱了拱手,说道:“内史赵腾,有要事求见。”
李水盯着赵腾看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咸阳令啊。
秦时咸阳为国都,不置县令郡守,而由内史管辖。内史地位很高,位同九卿。可以参议朝政。
在上朝的时候,李水曾经和赵腾见过几次,只是印象不深。这位内史腾给人的感觉是沉默寡言,只是站在角落中默默的听着,很少发言。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他没有主见,而是说,他从不站队。
官员从不站队,那么他就只能忠于皇帝。嬴政任命内史腾掌握都城,是个很明智的决定。
李水心里有点纳闷:“项炼究竟有没有告发我?若当真是谋逆大罪,不应该是内史来抓人啊。”
一边想着,李水一边向内史腾拱了拱手,说道:“不知道内史大人有什么事?”
内史腾捋了捋胡须,心想:“今天的槐谷子,格外有礼貌啊。看来是心中有鬼,往日的嚣张跋扈,都不见了。”
内史腾看了看身边一个属官。
那属官站出来,大声说道:“接到举报,槐大人可能在府中杀人了,我等特地来查看。”
李水微微一愣,问道:“谁举报我?我杀谁了?”
内史腾笑眯眯的说道:“槐兄,我们进去一叙,如何?”
李水点了点头,请他们进来了。反正自己没杀人,爱咋地咋地。
内史腾跟着李水进去之后,就开始拉家常,先谈天气,再说风俗,又聊起来咸阳城内的稀罕事,把李水听得哈欠连连。
内史腾从从容容的和李水聊天,他手下的那些兵丁,则在迅速的搜查商君别院。
片刻之后,属官来报告说道:“大人,并未发现尸体。也无杀人迹象。”
内史腾笑眯眯的问:“槐兄,你把尸体藏在何处了?”
李水淡淡的说道:“我不曾杀人,何来尸体?”
内史腾说道:“白天的时候,槐兄有一位远方来客,进入商君别院之后,便失踪了。槐兄知道他的下落吗?”
李水哦了一声:“你说他啊。我请他喝了几杯仙酒,然后我就睡了,一觉睡醒,此人不见了。或许是付不起酒钱,偷偷溜走了。”
内史腾哈哈大笑,向李水拱了拱手:“槐兄乃五大夫,身份尊贵,再升一级,便可以为卿了,本官不敢轻慢。那些刑讯手段,就不必用了。槐兄既然不肯承认,本官就另寻办法,四处查证。这期间,还请槐兄不要离开咸阳。”
李水呵呵一笑:“我还要替陛下炼丹,为何要离开?”
内史腾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随后,带着人向外面走。
李水在他身后问道:“是谁举报我?”
内史腾笑眯眯的说道:“诬告者反坐,若槐兄无罪,此人必定受罚。槐兄何必着急?”
随后,内史腾带着人匆匆走了。
商君别院,彻底安静下来了。这时候,苍夫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大人,庄子里的人,我都请点了一遍。少了三虎。”
李水皱了皱眉头:“三虎不是在城墙上服苦役吗?”
苍夫说道:“服役的是二虎。三虎是二虎的兄弟。”
李水呵呵一笑:“原来如此,看来告密的就是此人了。他还有没有亲戚?”
苍夫说道:“还有四虎与五虎。”
李水无奈的说道:“怪不得二虎在这里称王称霸,原来有这么多兄弟。派几个人,严密看管四虎、五虎。让他们老老实实耕田,不要再闹出什么动静来。”
苍夫点头答应了。
李信骑着马,躲在黑暗中,将这一切看了个明明白白。
“哈哈,没找到人?槐兄,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啊。”李信得意的想:“真要让他们带走了项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