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郎气得满脸通红,可是作为晚辈,祖父的话他无可辨驳。
阮嬷嬷看着这个宅门里的腌瓒事,心里深叹了一口气,“候爷,可愿听老奴一句,”说完行了一个礼。
县伯候刚想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忽然想起老二家有一个从尚书府出来的教养嬷嬷便吞了要出口的话,“哦,”
“我们家的老爷,他还没有定刑呢”
“啊”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听说啊。
“不是说杀人了吗”三婶娘惊讶道,“不要偿命?”
吴大郎终于忍不住了,“谁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
“不是外面都传开了吗,松元酒楼的常客吴明德吴二郎,难道大家说错了?”吴明生用力睁着惺忪的鱼泡眼。
吴婉娇无语望天,“大伯是几天前听说这个消息的啊”
“啊,”吴明生觉得这话有陷井,“也没多久之前”
“哦”吴婉娇心想,也不知你在那个角落鬼混,京城这么大的事,就听到这么几句,也不多言。
县伯候不耐烦了,“就么定了,老大你到田忠那里,赶紧把事理起了,你看这个家乱糟糟的像什么事”
吴大郎憋着口气,行了一礼“孙儿,多谢祖父慈爱,大郎这几天也跟管家学了不少,也可顶得一二,再说田管家是家里的老人,有他指点,孙儿就是有不妥也定然能解决,谢祖父体谅,就不劳烦大伯了。”
吴明生假笑道,“那里,大郎还要去堂,大伯伸把手也是应当的”
吴氏不阴不阳的来了句“爹,你好心未必有人领呢?”
县伯候还想着去遛他的鸟,已经没有耐心,边上的老姨娘伸手扶了扶,“老爷,可惜了你的一片苦心”
吴婉娇看了看这婆媳俩人,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不知为什么继祖母没来,三叔也没有来,再看看这个傻三婶,可真够让人无语的。
吴婉娇转头看了看被吴三娘扶着的吴扬氏,自从吴明德出事到现在不到十天的时间整个瘦得都脱了人形,站都站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吴明德真得有什么事,她还能独活下去吗?
看着站在人群后面的铁柱,让小桃绕过去问了问情况,等知道结果,她朝铁柱点了点头。
“大公子,老爷明日就可回来了”铁柱大声对大郎说道,其实也是告知其他人的意思。
县伯候倒没有什么,再怎么不喜,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听说明日可以回来,也似乎松了一口气,提起脚就出去了。
至于其他人颜色可不那么好看了,吴明生想着欠小馆的红妓的添头没有来源了,沮丧着一副面孔也跟着出去了。
吴氏也跟着自己的夫君一起出去了,可吴婉娇没有错过她歹毒的眼神,太让人怵心了。
吴李氏不甘心甩了甩衣袖也出去了。
管家田忠听说老爷要回来,非常高兴,“真的吗,那老奴去准备准备”
吴杨氏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活过来似得,“此话当真,真得要回来了,我的二郎,”说完便晕了过去,两个小的扒着她又哭成一团。
吴大郎听说自己的爹要回来,满脸笑容,对铁柱道,“赶紧帮娘叫郎中”
吴三娘似乎也有了主心骨,到厢房安排起家事来。
吴婉娇叹了口气,终于出来了,可以松口气了。
京兆府府衙门前
吴明德带着一身伤,浑身又脏又臭的出来了,抬头看了看天,夏日阳光耀眼抬起手搭在眼睛上,天空蔚蓝一片一丝白云也没有,真是晴空万里,深吸了一口气,放下衣袖跨出了京兆府府衙。
铁柱早就等待多时,见到自己的老爷连忙迎了上去。
“老爷,您受苦了”说罢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夫人,公子小姐正在家里等着你呢”说完扶着他进了马车。
在进马车的那一刻他感觉有人在看他,转身看了看,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宽大马大正在调头,骄身的帘布放下的一刹那,和那马车里的目光触不防及得撞到了一起。
“他来做什么?”吴明德呢喃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吴明德早在出事时就把事情前前后后、反反覆覆想过了很多次,自己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要说不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说得罪到要让人置于死地还不置于,究竟谁下了这个黑手,他想了想那方子的两万两,也不能啊…
尚书府
“人出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正悬臂疾书,眼抬也没抬的问道。
“是的,大人”对面一个侍从回答道,“出事的第二天,吴家来过人,门房处没有理会”
侍从看着并没有因问话而停笔的老者继续道“就是两个小娃,和姑爷碰上了,那个小的还准备让姑爷带话,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也不想想,齐王世子怎么搭理一个没身份的人。”
“姑爷?”老爷停了笔,一脸严肃的看向对面侍从。
侍从不知所以然,但知道肯定是那里出了问题,“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如今府里的人都是这么叫的?”
侍从明白了,的确,还没有正式行大婚礼,这样叫是早了点,但他不敢吱声,心想老夫人早就这样叫了,难道大家要违了老夫人的意,侍从明白主人永远不会错,错得只是他们只些下人。
精神矍铄的老者放了笔,吹了吹自己写得字,“妇人之见,”
吹了一会儿,抬眼看着墙上的字画,也不知有没有看,“怎么出来的”
“奴才打听了,是孙姑爷家的大郎君找了一个秀才做了讼师诈了几个瘪三,一击即中”
“哦,吴明德什么生了这么有才的儿子,难得了”说完冷笑了一下,“扶不起的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