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云对汉子低语几句,完后将自已撇清。
“历大叔,我说这法子是为了你们迫不得已,不然我哪敢跟未来太子妃作对,一会儿……”
汉子姓历,名叫历大根,程家在他们心中神圣多年,历大根听后连连应声。
“程郡主,您的话也是给我们出主意,不吓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月国公主,她哪能懂事。”
程素云私心可不想月姜这么轻易过去,又轻描淡写几句。
“也不一定,早前没听说吗,月国出的美人天下无双,月姜就在你们眼前,可知所言非虚。”
“这要嫁进东宫,那张脸天天在殿下跟前晃着,难保殿下一直清醒智敏。”
“哪天想起今天这事你们不配合她,让她失了面子,不知会不会报复回去。”
“她是月国和亲公主,不管美丑景国都没反悔之意,终究会成殿下太子妃,若是那张脸黯淡些就好了。”
“程郡主,我懂了,不能让月姜公主迷惑殿下。”
历大根压根没听出来程素云对他的利用,只知道程素云考虑的很全面。
他们是遗孤,再冒犯点贵人,皇室也会宽大处理。
月姜的模样就在那,确实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若是仗着美色蛊惑殿下,报复他们就完了。
程郡主还说了,月国和亲公主景国一定会娶 ,那就不关美丑多大原因。
只要让她没了美貌,兴许就没了那么多自作主张的心思。
他一定要趁乱毁去月姜的脸。
程素云主意达到,心里暗喜,面上端的畏畏后悔起来:“历大根,你莫做傻事,我刚才发的牢骚。”
历大根不多听劝:“程郡主,您别劝了,牢骚也是事实不是,您能这样说,不知月姜公主仗着她那脸日常在宫中多缠殿下呢,平常点好,也为她好。”
说话间,他迈脚往摊前走,边走边高呼。
“程郡主,您就别劝我了,您与程氏这么些年待我们遗孤不薄。”
“可是月姜公主却将我们遗孤该有的份例,分给了他人,凭什么我们为了景国失去亲人,失去健康的身体,要受这憋屈。”
“凭什么我们今天该领的东西让别人抢了,还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今天这事不公!”
历大根话音落的同时,还把腰间挂的木碗摔在了地上,闷闷地咚隆声不高,却足以砸热在场遗孤们的心。
他们不仅纷纷学着扔了碗勺,还蛮横地抢了田农孩子们手中的粥碗扔出去,吓的孩子们哇哇大哭。
心疼孩子的田农们想跟遗孤理论,立马就让积攒了一肚子怒气的遗孤推搡了过去。
遗孤们一个个还瞅准了摊子去砸,很快摊前一片大乱。
月姜向程素云看去,见她嘴中劝着,嘴角偶尔不时偷笑。
中间俩人对上目光,程素云立即蹙了眉,显得万分无措害怕,她娇声大喊。
“月姜公主,怎么办,我想劝他们的,谁知道弄巧成拙了。”
月姜不理她的做作之词,反正现场之事早有预料,而且就是闹大才好。
“单易,将孩子们保护好!”
她向已经在维护安全的单易多番嘱咐,单易听后越发卖力保护孩子们。
月姜看情况不算差,田农们有孩子,遗孤们今日带的也有孩子,双方不敢太下死手。
反之有些是冲月姜来的,历大根一会会的功夫集结了数十个遗孤,他们充做要跟月姜说理的派头逼近。
眼里盯的全是摊桌上的粥碗,手中握紧了石头,俨然想向月姜泼粥,扔石头。
月姜见他们敢对自已动手,她的人虽能护她,自已一点不受扰不成。
更不能放过一直装模作样在闹乱外徘徊假劝,而真正挑起乱子的程素云。
月姜当着历大根的面,向他身后急喊了一声:“殿下你来了!”
一听景砚,不管是真是假,总能让历大根等人害怕寻看。
但怎么看都没发现人,他们一回头月姜已经不在眼前,就知道是被骗了。
忙四面八方的寻人,发现人早跑出了闹腾腾的摊外。
月姜有护卫开路,她做着柔弱害怕的模样朝外逃,趁程素云不知情下,花容失色地拉紧了对方的胳膊哭诉。
“程郡主,他们太无理了,怎么敢当街闹事,你快劝一劝啊!”
程素云懵了,她让历大根去毁月姜的脸,怎么人好端端的跑出来了,她做样子安抚。
“公主莫怕,我不是安抚了吗,在安抚。”
月姜哭催:“那你快点,可别让他们伤了孩子们。”
“会的会的,”程素云嘴上应付着,眼睛已经寻着历大根去了,见他们被困在了乱七八糟的圈里。
实则在程素云不知情下,历大根等人已经被月姜的人控制的动弹不得。
“殿下驾到,不许生乱!”
“殿下驾到,不许生乱!”
……
倏然有几道浑厚嘹亮的声音传来,程素云打眼瞧去,竟是景砚从城外回来了。
若景砚赶到跟前,这难得生出来的乱子就会被平定,她怕功亏一篑,失了对付月姜的机会。
程素云打算赌一把,她眼神坚定阴毒,吸引月姜朝闹圈中看:“月姜公主你看……”
谁想话还没说完,她的双手就让月姜紧扣住了,月姜朝程素云无害地笑盈盈补话。
“还是程郡主进里面看看吧!”
“啊!”
程素云没料到自已会被月姜反将一军,她被月姜猛推,身形不稳跌到了人堆中。
人堆里都是妇人跟孩子,她们怀里护着孩子,打的不甚厉害。
可是唾沫连天,人被挤的反复走走动动。
程素云落到她们脚下,躬着身子怎么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挣扎大喊。
“别,别踩我!”
“别踩我的脸,啊,怎么这么多口水进了我嘴里!哕!”
“救命,救命啊,不许踢我屁股,不许踹我脸!”
“谁扯我衣服,我的头发!啊!”
程素云在闹乱里,有一种顾头不顾尾的慌乱,月姜看她爬了几次没法逃出来,一张脸青肿,鼻子血流不止。
浑身沾满了褐色的黏稠痰物,还有洒地上的米汤,狼狈的像在泥坑里打滚,始终上不来。
景砚队伍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月姜来不及看戏,撕了身上几块锦布,拔了珠钗,沾了地上一些灰泥,跌跌撞撞朝骑马而来的景砚跑去。
“殿下!”
景砚看见月姜惶恐不安,衣鬓散乱地向他跑来,迅速在马跃过她时,俯身将人拦腰抱上马,随之关心:“姜儿,没事吧!”
月姜一脑袋栽进景砚怀中,惧泪连连地撒娇:“殿下,妾这样能没事吗,你说好要陪妾来的,差点食言,妾真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