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便猜出月国会忧心此事,来使也会提起此事。
如今大局愈发安稳,国策统一,百姓受到的都是相同的理念,大合之势下矛盾锐减不少,如何也不能使刚有的局面被破坏。
月国虽没有威胁景国的野心,但是景国统一之下唯有月国在一隅阻碍,总是麻烦。
为了不生变故,景砚势必是要统一月国的,不过为了月姜,还有昔日对月国的姻亲承诺,动兵刃始终是最下策。
这才迟迟未有动静。
如今月国肯亲自来商讨此事,说明他们已经做了能接受的打算。
景砚道:“月国建立也有三百余年,月国百姓安居乐业于此,经历动荡战争属实是月国百姓灾难。”
“但朕已将诸国一统,日后这些诸国百姓会彻彻底底成为一家人。”
“月国与月国百姓若迟迟画地为牢,便会与这些百姓脱节,对月国生意也是巨大损害。”
月国使臣听的连连点头,月国有钱也是与各国做买卖,才能一笔笔的赚取丰厚利益。
若是月国不与这些百姓,贵族来往了,只在月国内循环,月国迟早要完,自以为傲的财富也会失去。
月国使臣忙迫不及待拱手:“还请景帝指教。”
景砚轻笑:“指教说不上,若月国皇帝愿接受废去国号,废除月国皇室,带着月国百姓接纳景国,成为景国一员,学习景国国策。”
“朕可以赐封月国皇帝为诸侯,他仍旧可以带着月国子民在月国安居乐业。”
“日后月国大可以继续与景国百姓往来生意,不受排挤,也不用烦于不同的税收政策,如何?”
景砚的要求示下,月国使臣先惊愕地抬起了头朝月姜殷殷确认,月姜无声向月国使臣颔首。
待到月国使臣觉得此事不假,他心中雀跃不已,暗暗松了口气。
原先他们君主便与朝臣商量,大不了向景国臣服,把月国国库纳给景国,举国上下为景民,抱着所有东西都可能被收走的最坏心理,只为换一个性命平平安安。
现在景砚肯主动给他们一个机会,且任由他们继续做着以前的生意,举国上下不受限制与景民来往,已是最大的福气。
毕竟往常因战争而败的国家,不是皇室之人受到极大约束,就是败国之臣也要受到严苛的政改,搞不好还要掉性命,流放。
他们月国人还是最爱做生意。
若不是三百多年前的先祖被人忽悠,非要建一个国出来,以为也能和诸国一样威风凛凛自成一脉立世,不用仰他人鼻息,他们才不会搞政又搞商。
谁知道他们建国后,愈发不自由了,谁都要来打一打秋风。
渐渐便形成了他国不说,月国给谁也都要送点钱的传统。
哪怕给各国的钱因国力分三六九等,那也憋屈。
现在可以轻轻松松当一个商人,又有出自月国的皇后,他们月国肯定是最舒服的诸侯。
果然和亲之策网住了一个大的。
四个月国使臣向景砚月姜感激涕零,痛哭流涕地行大礼感谢:“谢景帝景后大恩!”
景砚摆摆手,风轻云淡:“皇后和亲辛苦应该的!”
话罢,他回睨月姜,思忖后暗嘱一件事:“对了,有件事便不要再暗行了,伤阴德,懂吗?”
月国使臣能身负重任而来,在眼色上就不能差了,他分明看清是在景砚瞟了一眼月姜才说的话。
结合月姜与其间暗示,月国使臣瞬间顿悟,是月国美人计的事让景砚知道了。
如此,月国使臣更诚惶诚恐,忙不迭点头:“是是是,臣回去就解决此事,祝……祝陛下与皇后恩爱缠绵。”
景砚捞起月姜的手腕,放在自已膝上温柔摩挲,不言而喻:“退下吧!”
月姜:“……”
看着下面狗腿子似的月国使臣,还有神秘兮兮的景砚,他们打哑谜时都特意盯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月姜心里久违地咯噔一声,像昔年刚被景砚掳去,他一口承认是自已夫君一般。
怪心慌!
景砚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还用怀疑吗,月国把底子都给他瞧了,服软诸国第一名,他肯定知道了啊。
……
夜晚,椒房殿。
为防止殿中闷热,正对床榻处的窗户支开半角,同一方向,圆桌上摆的龙凤喜烛已燃的火焰高涨。
时而因夜风吹拂进殿,两盏蜡烛的火焰被风吹的交缠共舞,难分难舍。
“姜儿,你今夜怎么无比……无比……”
忽而,景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响起,不知是否因为遇见了始料未及的事,嗓音里带着明显地轻颤,隐隐约约又夹杂着些被极尽取悦后的回味。
“无比什么啊,陛下白日里君威强盛,几句话收一国,晚上怎么变成小结巴了?”
一回事了,月姜细密的长睫轻轻扑动,她垂眸凝着轻喘的景砚,自已也因情潮未消,喘的频频吐气。
月姜为了散些床榻间刚折腾出的热浪,她摸起枕头旁的玉簪束发,如瀑的青丝被月姜一缕缕收拢,挽上一个松散的发髻。
本就寸缕不着,这回青丝又被拢在脑后,月姜喘动下,胸脯起伏愈发明显。
躺在床上的景砚将此景尽收眼底,只觉月姜比以往都要妩媚娇艳,今晚反复大胆。
说是妖孽也不为过,恨不得将他拆皮剥骨。
景砚后知后觉道:“姜儿,你是不是想与我说些什么?”
月姜不答,伸出一根手指细细描摹着景砚眉眼,笃定道:“陛下不是也有话跟我说吗,安国时就答应过我,可是回来后你一直没再提。”
宛如是景砚先食言了,月姜被糊弄的极惨。
话音里不由得有些委屈,泪珠说落就落,啪嗒砸在景砚毫无遮掩的胸口,她轻泣着。
“稀里糊涂又过了五年,我连曦儿这个小公主都给你生下三年了,陛下许久没提,是不是不大在意,不怪我啊?”
绕了一个大圈子,景砚终于知道月姜想说什么,他好笑:“月国美人的事而已,我不在意,毕竟早知道了?”
月姜:果然!
“骗我,再早知道也就五年前,怎么可能没有一丝芥蒂过。”
月姜不信,继续落泪,若是五年前就是月朗说的,毕竟自已身陷安国,月朗还带景砚进安国,在客栈里景砚就是很怪的跟她说了一堆话。
若是近期知道,那就是几个月国来使,把月国底子彻底翻给景砚看了。
“若早知道,陛下为何瞒着我不说,指定笑话着我呢,天天看我不跟耍猴一样吗?”
月姜这么说就严重了,景砚不想月姜再落泪,翻起身子与月姜调换了一个方位。
月姜没反抗,顺着景砚的动作软在他怀中,趁机在倒下前圈住景砚脖子不放。
景砚也没想推开月姜的冲动,轻吻着她,安慰道。
“我绝没如此看待姜儿,毕竟是你的伤心事,怕你有负担,无论姜儿是何身份,我永远爱的是姜儿的人。”
景砚能秘而不发,月姜想他确实不在意自已是月国美人,也多亏她能瞒的紧才换来的。
几番确认完景砚心意,月姜在意问道:“那究竟是五年前,还是最近知道的啊?”
景砚心思又起,月姜也在暗暗勾他,他随心而动,嗓音沙哑道:“新婚夜!”
“新婚夜!”月姜猛地震惊,迷离的眸子陡然睁大:“你居然新婚夜就知道我装失忆。”
景砚便再次要一要月姜,他赫然顿住了动作,愕然道:“装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