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听他这语气，好像是知道什么。
“我刚才听说，这小女孩也是在家里面干活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结果是被东西砸到了脑袋，然后不小心把脑袋里面的一个正在成长的肿瘤，给砸破了，这一下是没救回来。”
小钱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首脑少：“真是叫造化弄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原因，有点奇怪的问：“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之前话痨要跟我说，我嫌他太八卦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
小钱一听，指了指我们身后站着的一堆，看起来像家属的人：“他们刚才在外面说呢，一个看起来像小女孩亲戚的人，跪在地上哭，哭的太伤心了，我忍不住，就过去劝了两句。”
那亲戚估计也是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据说是逢人就要说这件事情，最后就说这是老天爷不公，见不得人好。
“其实我都觉得她有点精神问题了，但是也不敢说，害怕刺激她。”小钱说着，也直摇头。
“也不能怪什么，你说这平平常常的，突然被砸到头了，谁能想到，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我叹气，想起刚才他说的，也是忍不住唏嘘了一下。
说实在的，这脑袋被砸，那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以前我，大概还是小学的时候，蹲在操场上面玩，被篮球足球、扔过来的矿泉水瓶子砸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到现在也还是活蹦乱跳的。
可谁知道，这小女孩那就被砸了一次，正好就把脑袋里面的肿瘤弄破了。
“说不定，这事情也和那亲戚有关系，农村里面的，其实亲戚比城市里面的关系近很多，哎……”
“应该是，来了这么一堆人，都在哭。以前那些人过来的时候，我还看见有笑的。”小钱一听，也是想到什么，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孩子也可怜，对了，之前不是说，她其实订了亲？”我想起这件事。
小钱居然也知道，点了点头说：“就是，小女孩家里面是订了亲，说是指腹为婚的，这孩子未来的婆婆公公婆婆也来了，哎……”
他说着自己知道，我听完也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也是一脸要死不活的模样。
原来这孩子，跟他家儿子，就差了两岁，从小就一起长大。
现在还小孩早熟，定了这女孩是他媳妇，现在女孩没了，他也是在家里面不吃不喝的，听说都送医院去了。
我叹气，倒是奇怪：“这年头还有指腹为婚？”
小钱跟我笑：“可不是吗，你是不知道，我听说这小女孩的小男朋友，比她还大点，小时候有自闭症，家里费了好大功夫才治好了，不过，好像是面部有点缺陷。”
这女孩从小跟男孩在一起，也不嫌弃，两个人玩得还挺好的。
谁想现在成了这个样子，那小孩估计自闭症又得反复。
“她公公婆婆伤心，说是，选了一块上好的棺材板儿，给女孩打了一副棺材，要是自己儿子没有了，就让两个人合葬。”
我现在听着这些事情，都觉得有点穿越。
这看起来得是我爷爷那个年代，才会做的事情。
“哎，可怜是可怜，就是听起来有点怪。”小钱居然感叹起来。
我在一边点头。
这要是换作平常，我估计都能笑出来，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还合葬。
不过，我一想这女孩，年纪轻轻的去世了，也没办法笑出声。
凌雪这时候却是回来了，我看着她不说话。
她就主动过来：“没看出什么，我发现她妈妈好像是知道这孩子那东西的时候，哭的时候，不会碰到她的身体，但是，应该是真的伤心。”
说着，她跟我说，说不定这是女孩死了之后，她妈妈找来保养尸体的偏方。
“她妈妈之前一直说什么，让她女儿不用担心不好看之类的。”凌雪怕我听不懂一样，补充了一句。
我点头，看了看那边，音乐已经停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佝偻着背，手里面拿着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书，站到了最前面，似乎是在宣读什么。
我估计是要完了，就跟边上几个人大了声招呼，让他们准备一下，待会完了之后，帮忙把孩子的尸体运出去。
小钱一直跟在我身后，但是没跟我说话，只是低头玩手机。
我也没想跟他聊，只是转头看了看，然后，就发现那些没有去参加告别会的家属亲戚，都在旁边大树下，坐在一堆聊天。
我一眼就看见了，之前拿衣服过来的老太太。
她年纪很大了，但却只是蹲在旁边，也没人去管她。
我发现，这老人家的眼睛，已经完全是青白色的了，也不知道究竟看得了多少。
看得出来，她对她的小孙女，还是很在乎的。
手里一直捧着小女孩的遗照，把她搂在怀里，像是搂着个孩子一样。
我又想到了自己爷爷，心里忍不住的感叹了一下。
但是，我这边还没有抒情完，却突然看见，那边不知道哪儿冲出来一个男的。
一米八-九，人高马大的样子，一脸的络腮胡，不太像是我们这边的人，有点蒙古和XJ那边的感觉。
他的声音也和人一样，一点不小，过来冲着那老太太嚷嚷。
了我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看这人看起来光是动嘴还不够，都快动手了。而那个老太太，好像是的确看不见，一直缩着肩膀，护着遗照。
我觉得不对，有点想过去劝架。
不过那边倒是有人的动作比较快，先一步把那大个子拉走了。
但也没有人去管老太太，就让老太太一个人在边上蹲着，另外有一个人在她旁边，不停说话，好像是在劝说，又好像是在骂人。
我正在观望，就看那大个头，居然剥开人又冲了过来。
我感觉不对，马上要过去。
就在这时候，小钱却是一把拉住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赶紧跟他说：“你干什么？那边都要打起来了，我得过去看看。”
小钱却摇头：“不是我拦着你，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