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章宝珠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要知道,他们一家每年家里的产出加上爹爹和大哥外出打短工的钱,除去家里的花销,一年也赚不到五两银子啊!
本来还想着如果不贵,她就让娘亲也去给她买一件,可是这一件就要五两银子,娘说什么也不会给她买的!
想到这里,看向林诗源的眼睛就愈发的亮了。
林诗源看着她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笑得更加得意。
章宝珠心中暗恨,虽然表面上看她和林诗源关系好得不得了,可是她自己清楚,林诗源根本就看不起她,而她也十分讨厌林诗源,可是,她不得不竭力讨好这个她讨厌的人,每次逢迎这自己万分讨厌的人,真的十分难受!
二人聊了一会儿,章宝珠就拐着弯的将话题朝着别的地方引,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上次听你说肇源哥哥就要参加院试了,现在快了吧?”
林诗源闻言,顿时又得意起来:“嗯,这次就是我们一家人送哥哥去府城参加院试的,现在已经考完了吧,哥哥没有回来,应该是还在等结果,要是哥哥考上了就好了!”
哥哥今年年初已经考取了童生,只要这次过了院试就会成为秀才,自己的哥哥聪明绝顶,长得又好看,在朋友面前,也很是值得炫耀一番!
章宝珠心中一动,这么说肇源哥哥很快就要回来了?想到就要见到肇源哥哥了,心里不禁泛起阵阵的甜蜜,于是也不计较林诗源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心情的附和着林诗源说道:“那是当然,肇源哥哥那么聪明,肯定没问题。”
林诗源听了,笑的愈发开心了。
二人聊了半天,都口干了,章宝珠透过窗户,正看到章小草在院子里刮玉米粒,于是大声喊道:“死丫头,赶紧烧些茶水送进来,我们都渴死了,记住,要温的!”
章小草正在专心的脱着玉米粒,冷不丁的被这么一喊,顿时吓了一跳,本不想理会,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烧个水也不会怎么样,于是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去灶屋烧水。
不一会儿,水就开了,章小草将开水盛进装热水粗陶瓷壶里,又放在水桶里凉了一会儿,等水变成常温了,就倒了两碗,将两只粗瓷碗端了进去。
两人看到章小草进来,眼神都没给一个,自顾自的说着话,林诗源大概是渴狠了,还不等章小草将碗放在小桌上,她就上前要伸手接过,却一眼看到了章小草被烫的脱皮手,上面还不知道抹得绿油油的像是鸟屎一样的东西,真是恶心死了。
“啊,怎么这么恶心?你就是用这脏手给给我端水吗?”
林诗源气得夺过茶碗,迎面泼到了章小草脸上,又看了一眼她的手,捂着嘴,胸口直泛恶心!
章小草睫毛微颤的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扫了林诗源一眼,冷冷的说道:“道歉!”
正在一旁干呕的林诗源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眼睛圆瞪的问道:“你说什么?”
“道歉!”章小草面无表情的重复道。
林诗源气得拍桌尖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让我道歉?你这个贱……宝珠,你看她……”
刚要破口大骂,却被章小草的眼神给吓住了,顿时没敢再继续骂下去,却跺跺脚对着章宝珠吼。
章宝珠见她竟然像吼傻子一般的吼她,让她很没面子,可却不敢吼回去,于是就将这一切算到了章小草身上。
“泼你一碗水又怎么了?那是诗源看得起你这个死丫头!你还不快道歉!”
章小草根本不理会哇哇乱叫的章宝珠,见林诗源不肯道歉,二话没说,直接将另一碗水迎面泼向了她,冷冷的吐道:“扯平了,你也不用给我道歉!”
说完,转身走开,到院子里拿了镰刀和背篓出了院子,没再理会身后惹人厌烦的尖叫和咒骂!
她能容忍赵氏打骂、章宝珠、章小宝的陷害,那是因为她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现在没有能力抗争在这个家遭受的不平等待遇,却绝不能容忍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肆意的欺压到她头上,以前的章小草或许可以,但是,她是章小草,更是章云华,没有人可以这么对她……
章小草割了满满一背篓的猪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了,她迅速的做好午饭,刚将饭菜放到篮子里准备送去地里,却见章宝珠脸色异常难看的走进来,怨毒的盯了她一眼,唾了一口,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提篮,转身走了。
章小草心知她不会放过这么个好的机会找赵氏告状,却并不怎么担心。
草草的吃过饭,正要喂小壮壮吃饭,就听见赵氏的声音骂骂咧咧的进了门,身后还跟着一脸得意的章宝珠。
赵氏闯进院子里,看到章小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在院子里找着打人的东西,一边组织着最恶毒的词语骂道:“你就是个惹祸的下作胚子,短命鬼,早知道这样,老娘当初就该一把掐死你,让你整日里给老娘惹事,那次怎么就没把你淹死,让你这么祸害老娘啊!”
很快的,赵氏找到了一根三尺长,小胳膊粗的木棒,气势汹汹的朝着章小草挥来。
章小草岂会傻傻的站在那儿让她打?错身让开了。
赵氏一看,更加生气了。
“你反了天了,还敢躲?给老娘站住!”
章小草看着气得面容扭曲的赵氏,淡淡道:“虽然我是娘的女儿,娘可打可骂,可也要让我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打了骂了,我却不知道哪里错了,打了又有什么用?”
赵氏一愣,觉得这话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没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只好说道:“你也莫要狡辩,你好端端的,为啥要把水泼到诗源身上?你知不知道得罪了里长我们一家就别想在章家村立足啊!”
说到这里,赵氏就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木棒就要往章小草身上招呼。
章小草一边躲过,一边大声说道:“是她先泼我的,她一个外人敢跑到咱们家来撒野,还骂我是贱丫头,我是爹娘生的,她这样骂我,难道不是骂爹娘?我气不过才泼了她一碗水的!娘既然认为我错了,以后再有人欺负我们家,我不再吭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