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早朝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情,万旭终于盼到了三皇子殷清给的机会。
含元殿。
司天监监正南淮安一马当先,启奏皇帝,道:“陛下,昨日子时,微臣与五官灵台郎夜观天象,观测大乐的星宿分野时,发现本应是荧荧似火的紫薇帝星突然暗淡无光,而它旁边的两颗子星同样也失去了光泽,寻不到踪迹,此异像虽稍纵即逝,但是微臣任职多年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恐生变数,一夜未宿,不敢怠慢,今日特此禀告圣上。”
什么?帝星暗淡?
此言一绝,顿时全场哗然变色!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啊,帝星暗淡,象征帝王将陨,那种结果都是可怕的,而且南淮安还说子星明灭,这更加不得了了,因为这两颗子星代表的分别是太子和皇后,太子和皇后的的光芒消失,这预示着整个皇族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国运将尽,是亡国之兆啊!
“胡言!一派胡言!”太子闻言,立马大声驳斥:“这等毫无根据的迷信之说居然也敢放在早朝上混淆圣听,司天监你好大的胆子啊!”
太子一时之间怒上眉梢,南淮这厮安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诅咒自己死啊,如果不是在含元殿,他早就破口大骂。
万旭作为穿越者,对这种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桥段自是熟悉,见怪不怪,这种手段用来蒙骗古人很有一套,但是对于万旭这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来说,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些自然现象会与所谓的国家命运有关系,尽管这个世界真的有什么修仙者这类超自然的存在,可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天高三万尺,寒星不可及。
很明显,这肯定是有人要对太子发难了。
万旭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三皇子,殷清注意到他,微笑着默默点头示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万旭瞬间明白了是这么回事,不禁暗自感慨殷清这招用的时机恰当万分,万旭很清楚司天监南淮安这人是三皇子一派的人,他现在所作所为皆是殷清指示的。
司天监这个闲职的官阶虽然不高,顶多就是一个正七品,但是他是负责观测星象的唯一指定部门,有绝对的话语权,殷清很早就拉拢了他,就是为在某些时刻出奇制胜,先发制人。
万旭暗自偷笑,什么帝星暗淡,子星光散,都是信口胡诌的,这放在以前拿出来说,就是无稽之谈,谁也不会当回事,但是自从昆仑来人,证实了世上确有仙侠鬼怪之说后,人人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对神仙鬼怪的传闻深信不疑,所以今日听到许久未曾上奏的司天监如此迫切的禀奏星象异变,不由得紧张万分。
果不其然,万旭发现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此刻的眉头同样皱得厉害,脸色黑沉如铁。
面对太子的诘责,南淮安汗颜,但还是沉住气,缓缓道:“太子息怒,微臣只是坦言昨夜的星象之状,并非胡言乱语,也不敢过多作揣测。”
太子没声好气地回答到:“谁不知道那两颗星代表的是什么,南淮安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咳咳。”大乐皇帝轻咳两声,打断了南淮安和殷归的争辩,同时殿里的其它大臣也停止了他们的低声议论,齐齐低下头,不敢去省视皇帝此刻的表情,整个含元殿顷刻间沉寂下来,气氛变得诡异万分,就像空气都死了一般。
“南淮安你所言皆是真事吗?”皇帝的嗓音低沉如云雷,回荡在场每个人的耳畔。
南淮安不敢抬头,因为他不想让皇帝看到他现在的神情——脸色煞白,额头有冷汗滚落。
“臣、臣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南淮安支支吾吾道,要不是殷清给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不想冒这个风险。
南淮安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他明白自己是在说谎,这可是要掉脑地啊的欺君之罪,但是既然一开始就欺骗了皇上,自己总不能现在才改口吧,即使改了也是欺君之罪,还不如继续一错再错下去,把皇上骗到底。
所以就算冒着天下之大不韪,顶着皇帝的拷问,他也要把这个谎给圆了。
皇帝的眉头锁得更加紧了,追问到:“你可解释一下这异象预示了什么?”
南淮安稍作思量后,拱手道:“帝星暗淡,群星无光,气运且尽,灾祸将至,大乐的劫难恐怕将从东宫和后宫两宫开始.”
身为东宫太子的殷归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指着南淮安厉声呵斥:“你这昏蛋!在说什么胡话呢!来人把他叉出去!”
“闭嘴!”皇帝怒吼,声音震耳欲聋,把殷归激得赶紧闭上了嘴巴,而南淮安也差点被吓得双膝跪地。
所谓帝王一怒流血千里,而现在大乐皇帝发怒显然就有这个气势,含元殿里群臣个个都战战兢兢地把头埋进拿着笏板,围成拱形的双臂里。
皇帝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将心头的怒火压下,他现在的身子骨不如以前年轻是那么硬朗了,发个脾气都得喘几口大气。
“那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皇帝沉默了许久后,意味深长地吐出了这一句话。
南淮安当即扑通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道:“臣、臣不知,请陛下恕臣无能。”
“那你们呢?”皇帝随即把目光从南淮安身上移开,看向台下的众人。
然而百官群臣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有一人站了出来,这个人正是一直在观察局势的三皇子殷清。
只见殷清一步跨出队列,没有任何迟疑,双眼更是炯炯有神,拱手道:“父皇无需担忧,我想吴霜和安见陆两位仙子定有办法逆转此事。”
“是啊!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两位仙人在。”皇帝一拍脑袋道:“快去请两位上仙进殿!”
皇帝也感觉自己这些天变得有些糊涂了,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气昏头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岁数大了,容易健忘的原因,居然忘了这两位天明教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