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姐并没有理会他,直接开口问到:“你们孩子大概在晚上时候不见的。”
“子时吧,那时孩子他妈听到哭声,以为是孩子饿了,起床上楼准备喂奶,却发现不见了。”男子回答得很从容,像是这样的问题回答过很多遍。
“当时有股腥臭味吗?”吴师姐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那男子先是一愣,细想了一番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当时确实有一股腥臭味,没你提醒我还差点忘了,我能保证那股臭味绝对和我孩儿平时失禁的味道不一样。”
“嗯,我明白了。”吴师姐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她们又走访了几家孩童失踪的人家,无一例外都有这种情况,看来这些孩童失踪与那妖祟的关系是没得跑了。
“可是师姐就算这确实是那妖怪所为,可又如何抓住它,就算我们守株待兔,京城有这么多户人家里有孩子,我们又该蹲守哪家啊?”安师妹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人只会对自己看到的事物感兴趣,妖也不例外,你看看那些有孩童失踪的人家,虽然他们彼此的没有任何瓜葛和而且也不相同家境,也许你就会觉那妖祟只是在随机挑选,无差别作案。”吴师姐停顿了一会后,让安师妹思路跟上后,又继续说到:“但只要你细心发现他们之中将近有一半都分布皇宫附近,而且也只有皇宫才有那么高的地势可以俯瞰整个京城,而在那些失踪的孩童里,十之八九都是晚上都是睡在在二楼及以上的,这也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想,那妖祟只对自己看到的事物感兴趣。”
“你意思是说那妖祟现在就躲在皇宫里?”安师妹此刻也明白了吴师姐的意思了。
“没错,现在我们就可以在皇宫附近那些符合条件的地方蹲守就行了。”吴师姐握紧了手中的根用白条包裹的棍状物,嘴角微微上扬。
下朝之后,万旭没有继续和三皇子同行,现在他和殷清商量得差不多了,这盘棋他下不下得活,都看他的造化了。
他在用过午膳之后,正值烈日当空,万旭顶着刺目的阳光,看了一眼日晷,径直走向了大理寺。
大理寺专门负责刑狱案件的审理,其最高长官是大理寺卿,它的职能相当于万旭那个世界的最高人民法院,是全国最高的法律机构,凡遇重大案件,须交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御史中丞会审,最终的决狱之权虽在刑部,但只要大理寺不同意时,亦可上奏圣裁。
就比如这次的京城大案,万旭刚踏进大理寺大门,就看见三个身穿紫袍的男子围在一张桌子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事情,桌子上则摆满许许多多的卷宗档案。
这三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御史中丞了,也只有三品及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穿紫色的官服。
那三人见万旭走来,停止了讨论,一齐迎上来向他打招呼。
三人虽比万旭年长,但他们的官阶只是正三品,而万旭的官阶则是正二品,官大一级压死人,下级见上级自然要打招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万旭没有做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这个案子你们的进度怎么样了?”
三个人听闻后面面相觑,忸怩作态,样子很是窘迫,过了好一阵后,才终于异口同声地答到:“是吾等失职了,这个案子目前的调查发现还是不清不楚。”
“谁是刑部尚书?”万旭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旁坐下,不温不火地朝三人问到。
万旭刚坐上左右翼前锋营统领并没有多久,上朝次数用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对于朝中之人并不完全认得。
但是万旭这样的质问在他们三人看来才是最吓人,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圣上,而他们如今还毫无作为,作为保卫皇宫安全的左右翼统领既没有对他们发火,也没有安慰劝勉,这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短暂静默后,三人中间的那个面容饱满的男子站了出来,额头上沁着点点细密的汗珠,颤着嗓音,忐忑不安道:“是、是微臣。”
“别紧张,我今天只是来谈工作的。”万旭点头示意,略微沉思了一下后,褪去凝重的脸色,面带微笑着说:“你就说说目前你们调查遇到的瓶颈吧。”
万旭并没有想过要为难这些人,作为能站到这个位置的人,肯定是有一定能力的人,而且现在又要面对这么大的压力,谁又敢马虎偷懒。
刑部尚书见万旭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正色道:“我们三人为了这个案子这几日也是宵衣旰食,但这个案子实在是太离奇了,凶手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
万旭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追问到:“哦?怎么个来无影去无踪,你详细说说。”
歹徒在携带一个孩童的情况下,有如此身手,把官府耍得团团转,肯定不简单,或许从他的身法得知他们与什么江湖门派的关系。
“我们一开始的打算是守株待兔,派遣了大量的衙役到各个有孩童的人家里去蹲守,然而那家伙往往都是在夜深人静时动手,没有发一点动静,甚至那些孩童被带走时也没有不哭闹,待捕快发现孩子不见时,我们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人手,封锁了那片区域,但是最后翻个底朝天还是连他的样子都没有人见过,其中不乏也有人和他打过照面,但是那些捕快无一例外都死了,全部被一击毙命,他们死时的表情都是一副恐惧之状,像是看到了什么大恐怖。”刑部尚书战战兢兢地叙述着他们这几天的经历,生怕遗漏了某些细节。
刑部尚书换了口气,见万旭没有说话,又继续补充:“之后我们为了不再浪费人力物力,不再把重点放在这个方面,既然现场没有发现那些小孩的尸体,那就说明那些小孩对他来说还有一定的价值的可以利用,这极有可能是一单连环绑架案,于是我们开始调查那些受害者家庭的人际关系网和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但是结果还是扑朔迷离,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