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观礼
自然灵,寄身于天地万物之中的魂类存在。它们遍布于整个大陆所有的边边角角,在全大陆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致密的,难以避开的无形枷锁。
凡是身死的凡物,灵魂就会被吸引,落入到或泥土,或山石,或河流,或植物,所有有形有质之物之中,并且渐渐得失去神志,终日纠结于彼此杀戮吞噬之中,几乎永世难以安宁!
有自然灵年深日久渐渐强大,并重新衍生出新的神志,他们往往独占并盘踞于某一座山,某一条河,某一处所在之中,一旦有生灵自其身旁经过,立刻便是兴风作浪暴起杀人,吞噬其灵魂血肉以滋养自身。到了这一阶段,它们甚至还可以脱离本体四处狩猎,可以说它们便是所有活物,尤其是所有弱于它们,气血虚弱的活物的杀手!
也有一些部落因此而崇拜信仰自然灵,这些自然灵有的默许了这种状态,一面享受着祭奠,信仰,为部落提供一定程度上的保护,一面将部落当作灵魂的养殖场,凡是衰老,残疾,智障,一切不利于部落成长的人员,它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吞噬其灵魂肉体,壮大自己。正常的土著死后,一部分被当作小弟转化为自然灵,扩大自己可以掌控的势力范围。另一部分则吞噬之!
这便是自然灵赖以成长壮大,甚至封神的手段!
土著们知道自然灵的存在,并且畏惧害怕这种邪恶的存在,由于自然灵生而便有着一种阴寒的气息,而且越是强大这种气息也是越强盛,分布越广,所以部落之中生有异秉的土著往往还肩负有“望气”的使命,躲避过于强烈的阴气,寻找阴气不旺的地方居住生活……土著之所以活不长久,身体承受不住阴气侵害也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原因。
不过,因为自然灵本身是由生物灵魂转化的,并且以灵魂为食,是以往往生灵越是繁密茂盛的所在,自然灵也是越加得强大,想要获得生存的机会,这些地方是避不开的。而要在这样的地方居住,土著们往往要杀死大量的生灵祭奠之,以便供其吞噬,以免祸及自身,不过一地生灵总是有限的,杀到了一定程度,就得立即迁走,不然,血祭不足,难免就要死人了!
虽然对于土著来说自然灵可谓是恐怖无比,但对于图腾来说,它们却算不上什么威胁。图腾们血气旺盛活力十足,根本就不是一般的自然灵对付得了的。有图腾坐镇,自然灵一般也不敢欺上门来,只能零星偷袭出来打猎的土著……土著们外出狩猎,通常会将打到的动物当场杀死,以免被自然灵盯上自己,这也是相当一段时间以来,土著们没有想过饲养动物的一个重要原因。
然而,虽然图腾们对付不了图腾,但图腾也对付不了自然灵,自然灵躲到山体之中,河流之中,难道图腾还能把那山给掀了,把那河给决了?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所以说,柴尼斯的祭坛对付自然灵的效果虽然不高,只能消灭一些弱小的,也只可以让一些不太强大的自然灵因厌恶而躲避,但护得一族平安,已是足以,这怎不令土著们惊奇,喜悦呢?
几乎立刻得,玛纱族长就下定了决心,要将对大地之神柴尼斯的信仰在部落之中进行大力的推广。甚至她自己也下定了决心,要虔诚得信仰这尊大神。
在这样的世界里,像这样能够给人以最纯粹的安全感的图腾可是不多见了,尤其,他要求的是对于人类来说只有好处的信仰罢了:毕竟谁都要有个心理支柱不是?因此,何不就将眼前这位大神这根最粗最大的大腿抱紧,以作为一辈子的心灵支撑呢?
就在这样的交谈之中,时间已经一点一点得流逝了,想到约好了盖尔族长今早一起来参加祈祷,也不好回得晚了,免得让族人着急,让盖尔族长久等.于是玛纱族长告罪一声,辞别了这位清理祭坛的伤残者,匆匆得向回赶去。
出了神殿时,天才不过刚刚蒙蒙亮,一抹红彤彤的太阳才刚刚升到了天边,兀自努力向上攀爬着,将那天边的一片白云染作了漫天的红霞。
三转两转没几步路玛纱族长就回到了自己暂时居住的小屋,此时才年仅九岁就已经像个小大人儿似的盖洛小朋友已经来在了门外,和她的几个手下一起蹲在火堆旁边,大模肆样得聊着天打着屁。
却听小盖洛正说着自己捕鱼的趣事。
“好家伙,那一网拉出来,妈呀死沉死沉的!四五个大汉险些没被那些个贪吃的鱼给活生生拽进了水里!那一网鱼你们猜有多少?”盖洛说得是手舞足蹈口水四溅,到头问了个吊人胃口的问题。
大汉们齐摇头,道了句不知道,猜不着。
“那鱼都有这么大”盖洛比了比手臂长,“把整张网都塞了个满满的!数了数,足有近百条!最大的那一条鱼比我大腿还粗还长!”露出了个垂涎欲滴的样子,盖洛咂吧着嘴,吞咽着口水说道,“那一次煮出的鱼汤,那叫一个鲜,浓,香!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滋味啊!”
大汉们是心有同感,哈喇子搭拉了老长,回想起了昨晚的美味,一时间咕咚咕咚的口水吞咽声山响!只怕几十米外都听得见!
“好了!收起你们的嘴脸!盖洛,是来找我的吧?一起走?”玛纱族长看不下去了,怎么能馋成这样,多丢人呢!于是快走了两步来到众人面前,厉声得喝斥了一句,看也不看那些像鹌鹑一样畏畏缩缩的大汉,又对着盖洛问到。
“额,玛纱族长出去了?我还以为你还睡着呢!还寻思着怎么着闹点动静要把你吵醒,枉费我说了这么多笑话逗人乐,嗓子都要哑了!原来都白费了!”盖洛一脸的愕然与悔恨交加。
“好你个人小鬼大的小东西!你没正经事儿是吧?好,咱们就在这儿聊上一天,到时候看是谁倒霉!”玛纱族长哭笑不得,没好气得说道。
如同屁股下扎了一根钉子,盖洛猛得一下蹦了起来,好话说了一箩筐,一路殷勤得把她送到了地儿,看着玛纱族长和盖尔族长谈上了话,盖洛一溜烟儿跑开了,在脑门儿上擦了把没影儿的汗,一脸侥幸得心说,“还好糟老头不知道这事,不然还不得唠叨死我!”
却原来盖尔族长老了老了勾搭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女孩儿,年过三十才得着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含在嘴里怕化着,捧在手里怕摔着,疼得不成样子,整日里对着他唠叨得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娘似得,可把他给烦透了!
盖尔族长请玛纱族长过来却是请她吃一顿早饭.话说晚上吃的东西经过一晚上消化,早上能把人饿死。没条件不说,有了条件,盖尔族长利马就把自己的一日两餐改做了三餐,也不麻烦,取些清淡的植物块根块茎磨成粉,切些甜果之类熬煮,吃起来软绵绵香喷喷甜孜孜,真是绝好的享受!玛纱族长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决定以后有条件了也学着做一做,尝一尝!
待得吃喝完毕,两人不紧不慢得向神殿赶去.
斯时已经有不少土著早已起床完毕洗涮干净成群结队得聚集在了神殿之前,静等着族长来到,然后主持祈祷.
盖尔两人来时,无须开声,人群自动得为之分出了一条小道,供其进入.待其一过,人群便将之再行弥合.
走到了神殿最前,这里反而不像后面一样拥挤,盖尔看了看一根竖在神殿之侧的日晷,时间尚早.朝玛纱点头示意之后,他便独自一人进了神殿.
随着大地部落举行祈祷的经验逐渐丰富,虽然没有神明降下旨意督促规范,部落之中也自行衍生出了许多约定俗成的规矩来约束人们的行为,以免整个祈祷过程乱糟糟得不成样子,有损祈祷行为的严肃性.
比如说早上前来祈祷时无论早晚,不许窃窃私语,也不许大声喧哗,至于打架斗殴更是被严令禁止,犯之要享受族法的制裁!
统一的祈祷时间是每日清晨日晷指到某一指定刻度时……大约早上七时许.
早上祷告时所有祈祷人员全部都在神殿外祷告,没有人例外.之后时间前来祷告则可进如殿内……神殿内部空间太过逼仄,让人进去也进不了多少人,索性通通不让进.
诸如此类的规矩尚有许多,在此便不赘述了.
玛纱独自一人站在大地部落的人群之中,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她做了多年族长,这点胆量倒还是有的.
不过这神殿之外祷告的人数足有多达一千五百左右,排在神殿前,黑压压得一片鸦雀无声,这种沉凝严肃的感觉让她心中也有些惴惴,想来即便是有那脾气暴躁的,也不敢在这里撒野。
不多时,日晷的投影正正得指在了规定的刻度处,盖尔族长自神殿中缓步走出,这一刻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得把目光投向了他,他高高得站立在神殿的九级阶梯上默然不动,瘦小的身躯如同泰山一样巍峨,此时他代表的是神明,再没有什么存在能使他低头,他的目光淡淡得向下扫去,那一片孺慕的眼睛显示他的威严早已深入人心。
没有什么开场白,也没有敲敲打打得鼓舞气势,老族长直接向众人宣扬他早已宣扬了数百次,并且还要继续宣扬下去的神的教义。
“神说,凡是吾的子民们,你们要记住,吾之神名柴尼斯•李,是大地之神,是大地的化身。”低眉敛目,老族长长声诵道,声音平和清淡,虽不曾竭斯底里,却在平淡中尽显神明的威严。
“神说,凡是吾的子民们,你们要记住,吾之神名柴尼斯•李,是大地之神,是大地的化身。”虔诚的信徒们满怀着喜悦一同诵道,每当这个时候,他们的心中总是潜藏着万分的激动,虔诚而喜悦的泪水忘乎所以得奔流着,没有一个人会去擦拭,他们品味着心中的喜悦与光明。
“你们须虔诚得信仰吾,爱戴吾,随时在心中呼唤着吾,铭记着吾,向吾祈祷。”老族长苍老的声音悠扬得传来,仿佛传自天上!
“你们须虔诚得信仰吾,爱戴吾,随时在心中呼唤着吾,铭记着吾,向吾祈祷。”虔诚的信徒依旧念着,如同直面着神明,虔诚而又恭谨,心中的火热随着话语一直流淌。
“吾也必将保护着你们,爱护着你们,必将与你们同在!”老族长的声音越加得虚无缥缈,仿佛自四面传来,又好象夹杂着神明倾注着的目光。
“吾也必将保护着你们,爱护着你们,必将与你们同在!”虔诚的信徒们挺直了腰杆,在神明的誓言中,他们获得了无尽的力量!
……
久久,直到信徒们都已经悄无声息得退出了神殿范围,带着心中澎湃的力量投入了新的一天繁忙的劳作之中时,玛纱族长方才自这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洗礼中清醒了过来,神明的教义简单明了,却带着最质朴而打动人心的力量。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面临着怎样的状况,心中有着这样一位神明的陪伴,又有什么可以阻挡?
“玛纱族长,你好些了吗?”盖尔族长关切得问道。
“谢谢,盖尔族长,我从来没有这样好过!”玛纱族长带着微微的笑,轻松得回道。
“你不想知道你的考验是什么吗?你难道不担忧吗?”盖尔族长同样微笑着问道。
“我想,但我不担忧,我们伟大的神明已经给予了我们最伟大的力量!”玛纱族长肃容说道。
“玛纱族长,我很开心得告诉你,你的考验已经通过了,主的仆人已经带着你所需要的东西,回到了你的部落,你可以放心了!”盖尔族长说着,满脸是灿烂的笑容,额头的皱纹也为之舒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