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杨两家不同,刘寡妇这一整日都是在担惊受怕和痛苦中度过的。
昨日她被钱婆子打成那般,半夜还有力气看热闹,今日却直接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眼睁睁看着钱婆子将自已给作成那副鬼样子,最后母子二人凄惨离村。
她心内狂笑的同时,又忍不住冷汗直冒。
她是万万没想到,那明家老大咋就大半夜醒来了呢?
躺了两年的活死人,谁能想到他还会醒来?
她终于是体会到纸包不住火的催命感。
杨盛远扛着锄头与妹妹一同到家。
一路上路过村里其他人家,炊烟袅袅,欢声笑语自院内传出。
但当他们站在自家门口,半分迈进去的意愿都没了。
在田里干了一日的活,别家还有个送水的人来,他们回到家面对的却是冷锅冷灶,还有他娘的哼唧呻吟。
杨盛远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也吩咐妹妹不许去她跟前。
没得再遭来一顿毒打辱骂。
见状,刘寡妇更是气极。
这俩小崽子是瞎的吗 ?
没见老子娘在家躺一天,滴水未进吗?
但她没力气,也实在没那个心思找两个小东西的麻烦。
她如今是恨不得所有人都想不起她来才好。
明烨当然不能如她所愿。
他早就记起自已出事当日的情形。
那日他如往常那般上山打猎。
运气不错,半晌他就打到一只山鸡和一头成年野山羊。
本想着妻子与妻妹即将生产,刚好给她们二人补补身子。
此事先前都跟爹娘说好了的。
就在他兴高采烈地扛着猎物下至半山腰时,前方一人多高的灌木丛一阵晃动。
他当即谨慎地停下脚步,缓缓将肩上的野物放下,身形一转,躲到最近的一棵大树背后。
他鼻翼微动,附近除了野鸡和野山羊身上淡淡血腥气,并无其他血腥味道。
想来是野鸡和野山羊身上的血腥气引来了什么大型野物,因为他并未听到动物之间的打斗声。
仿若听到类似野猪呼哧带喘的声响。
这可给明烨高兴坏了。
若是能再打到一头大野猪,那今日这趟可算是来值了。
四个大猪蹄子!
他即将出生的小闺女的口粮,这下有了指望了。
思及此,他迅速弯弓搭箭,缓缓将箭头瞄准了那片灌木丛,抬脚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林里异常静谧,他屏住呼吸,耳旁只有野猪的喘息声。
就在他转至灌木丛侧面,想要对那头‘野猪’射出箭矢时,才发现眼前情形有些不对。
天老爷!
那,那分明是白花花身形交叠着的两个人呀!
只一眼,就骇地明烨目瞪口呆。
明烨急忙放下手上的箭矢,心内着实惊的一批。
能在桃溪山干这种事,必定是村里人。
能跑到这深山野林干这种事,那必定不是什么正当关系。
他想说,都谁家的这是?
光天化日的,在此一丝不挂,也不怕被老狼啃喽去!
他直呼晦气。
不但没能打到野猪,还让这种人污了自已的眼。
转身就要悄悄离开。
好巧不巧,脚下树枝发出一声脆响。
灌木丛中正挥汗如雨的二人身形一怔。
“谁?”
“快,你快看看,不会,是野兽吧?”
明烨也是一愣。
听到那道声音,俊眉微蹙。
这声音,听起来咋那么像村里的刘寡妇?
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这是想着法的给自已招惹是非呀!
明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刘寡妇那双儿女。
她这么做,孩子们如何在村里抬起头?
但人家的事,他一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可管不着。
思及此,他就想拔腿快跑了事。
实在不愿意跟这种人扯上丁点儿关系。
不想,耳旁传来一道男声,让他瞬间定住脚步。
“快,衣服穿上,野兽你以为我能打得过?我又不是明家父子!若是人,是人就更不能让人看到咱们了!快快……”
男人腿肚子打转,慌忙从刘寡妇身上爬起来,扯过地上的衣物 往上套。
若真是野兽,他只有被吃的份儿。
若是人,他这张脸还咋要?
哪个后果他都承担不起。
“你,你他娘的真是个怂包……看你选的是什么劳什子地方……”
明烨:“……”
杨淮清?
他毫不怀疑,那男人就是杨淮清。
他不是在镇上酒楼当伙计吗?
咋跑来山上跟这刘寡妇厮混?
这二人差着辈分不说,年岁也相差十岁不止。
那个狗东西,他胆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