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宝被襁褓裹得跟个小粽子似得,安全感满满。
这一觉睡得又踏实又满足。
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打着小哈欠想要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
可是,小手完全抬不起来。
啊?
被绑架了?
悦宝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入目是木质房顶,不太高,是她熟悉的角度,上方有一个蜘蛛网。
外间有稚童欢喜笑闹声传来。
小娃这才反应过来,如今自已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二十来岁的明悦。
她如今是明家刚出生几日的小奶团子。
有爹娘兄嫂疼宠,还有三个比自已还要大的可爱小侄子的小悦宝。
蓦地,小奶团子弯弯的眉眼愣住。
“呜哇,呜哇……”
方才太得意忘形,她,尿床了……
出于婴儿的本能,小奶团子不受控制地扯起嗓子嗷嗷大哭。
有没有人呀?
她要被自已的尿给淹了!
快来管管她呀!
外间的明朗和白氏目送杨里正离开。
原先脊背微弯的清溪村领头人,如今腰杆挺直,脚步轻快地跨步在正午阳光下。
直到此刻,白氏这心里还在‘扑通扑通’乱跳。
闺女拿出来的这东西,若真能在他们这里种植成功,那可不止是能让全村人吃饱饭的问题。
那是整个华阳国,乃至天下百姓之福呀!
明朗看向身旁的妻子,“大儿媳给你冲了鸡蛋茶,趁热喝,我去喂烨哥儿,估摸着闺女可能也快醒了。”
白氏还未来得及应声,就听得小悦宝嘹亮的哭声自屋内传来。
下一秒,小悦宝就被一双沉稳有力的臂膀抱起。
温柔的男声响起,“乖,闺女不哭,爹爹在呢!爹爹在!”
明悦睁开眼,哭声霎时小了下去。
爹爹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下一刻,娘亲温柔面庞也出现在眼前,“娘的乖宝醒了?不哭,爹娘都在啊!”
小奶娃不哭了,可还抽抽搭搭委委屈屈地抽噎着。
晶莹的泪珠还挂在卷翘浓密眼睫,整个小脸儿涨红,嘴角委屈地撇着,看的二老心都快碎了。
纷纷自责方才没在一旁好生看着她。
想来闺女是醒来看不到人,害怕了。
明朗感受到手掌的潮湿,笑着看向妻子,“小机灵,原来是尿了!”
白氏瞬间失笑,“这小家伙是个爱干净的,我说呢!”
小闺女平时就连饿了都不会哇哇大哭。
就算没人在跟前,她自已嗦着小手指也不会哭闹的。
唯独是拉了尿了,如果处理不及时,她便会哼哼唧唧。
这次哭的这么伤心,估计是刚醒,加上没人在身旁的原因。
小悦宝还不知,她跟她娘才相处这几日,她娘就将她所有的习惯和小心思的都猜了个透彻。
真是母女连心呀!
多亏爹娘反应及时,不然自已就给泡入味儿了。
三个小侄子也‘哒哒哒哒’跑了进来。
“姑姑,不哭呦,吃红薯!”
“小嘟嘟…… 给妮七……”
仨小子纷纷举起手里的红薯,跳着脚地哄小姑姑。
小悦宝:“……”
没忍住抽泣几下,瞬间想捂脸。
宝宝感觉好丢人。
在侄子们面前哭,是不是带坏了小盆友……
白氏笑着摸摸仨小子脑袋,“乖孩子,小姑姑还不会吃,你们吃!”
晏儿:好可惜!这么好吃的薯薯,小姑姑都吃不了!
昭儿:呜呜,小姑姑好可怜,鸡蛋羹不能吃,这么好吃的薯薯也不能吃!
接着咬下一大口,安慰安慰自已。
曜儿遗憾地叹了口气。
随即又蓦地眼前一亮,将手里的红薯往奶奶嘴边递。
“奶奶,你吃,小姑姑吃!”
给奶奶多吃点,小姑姑吃了奶不就等同于吃到啦!
白氏忍不住挼了挼大孙子的小脸蛋儿。
“你个小聪明蛋儿!好,奶奶吃了喂小姑!”
白氏将大孙子手上的红薯接过,当着孩子们的面咬了一大口。
明朗将小闺女放在床上,利落地给她擦洗干净,换上干爽的尿垫。
小家伙儿舒服了,给她帅爹露出大大的一个无齿的笑容。
明朗没忍住,亲了亲闺女粉嫩的小脚丫。
连小闺女的脚丫都是带着奶香味的。
亲的小悦宝直‘咯咯咯’地笑。
她最怕痒啦!
她也不知自已的小脚丫触觉是否敏感。
只作势亲上去,她都会觉着痒呢。
“我去给烨哥儿喂汤,你喂咱闺女吧!”明朗不舍地将小闺女放入白氏怀里。
白氏接过,忍不住亲了亲小闺女的脸蛋儿。
“乖宝饿了是不是?”
“咿呀……”
你还真别说。
被她娘这么一问,小悦宝感觉自已的小肚子瞬间空了。
红薯的香味飘来,她也有些馋。
可惜吃不了。
想跟爹娘说,这玩意儿烤着更好吃。
明朗将三个小孙子带出去,好让闺女安心进食。
白氏靠坐在床边,撩起衣服。
悦宝张口,大口啜。
马上便被累的小脸涨红,小鼻子跟着急促翕动。
白氏好笑地顺了顺小闺女好看的眉眼,柔声嗔怪,“真是个急性子,慢点儿吃,小心呛着!”
小悦宝转动眸子看了眼娘亲,“吧嗒吧嗒……咕咚咕咚……”
慢是不可能的,她感觉今日的口粮又多了。
味道好似也丰富了不少。
恩,好像还有红薯的味道呢。
小家伙儿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娘亲一眼,再次放在她的粮袋子上专心致志地吃。
一直到小家伙儿停止吮吸,白氏这才从床上起身。
轻轻将她竖起,把她的小脑袋放在自已肩上,边走动边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
小家伙儿很是享受。
随着娘亲移动身形,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屋内的陈设。
她看到娘亲原本打算放银钱的大木箱子。
上面连把锁头都没有。
这若是将钱财放进去,不等着让人偷呢吗?
又看到一张木柜,上面放着个簸箩,里面是娘亲用来做针线活的物件。
里面还有一双小虎头鞋。
布料并不华丽,但看上去却栩栩如生。
那定然是给自已的了,悦宝开心地笑了。
结果一咧嘴,哈喇子流了娘亲满肩。
中间一张木桌,看上去用的时日不短,但很干净,没有包浆。
一张木床,不是很宽。
但她睡在中间,爹娘从未压着过自已。
不知哥哥们小时候,是如何睡下的。
随着娘亲踱步到堂屋,她看到地上的几个大背篓。
被她剪好的红薯藤和那些红薯,分别被放置在那些背篓里。
堂屋的桌上,几块红薯还冒着丝丝热气。
口水流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