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婴孩儿独有的奶香味钻入鼻尖。
明烨只觉激动不已。
他想,此种情形下,娘定是抱了妹妹过来。
那自已旁边放的,定然就是妹妹了。
他奋力挣扎,想要挣脱开那道桎梏自已全身的无形力量。
可他却废柴地连眼皮都掀不开。
蓦地,他听到耳边响起一道轻轻地叹息声。
若是常人,在三个臭小子震天哭声的掩盖下,如此清浅的叹息肯定是听不到的。
但他应是此刻眼不能视的原因,对于周身的声音、气味就异常敏感。
妹妹竟然会叹气?
妹妹好可爱,好厉害!
接着,他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已面上。
软软糯糯的哭声在耳旁响起。
真是软软糯糯的。
比他见过的,所有其他人家的小女娃的哭声,都要乖柔。
让他感觉妹妹更乖的是:娘亲只温声哄了妹妹两声,她就不哭了。
他还听到,妹妹吸了吸鼻子。
思及梦里妹妹前世的经历,他只觉妹妹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感觉到,那道视线再次落在自已面上。
紧接着,自已脸上就被一个细腻柔软,又略显潮湿冰凉的东西轻轻扫过。
然后,轻拍,轻拍,轻拍……
一旁的妹妹,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
他心内立马乐开了花。
他确信,这就是妹妹的小手。
因为,她柔软的指甲不小心划到自已的脸。
但一点儿也不疼。
而且,婴儿的小手总是凉凉的,潮潮的。
平时大都是握着小拳头的。
弟弟们和曜儿小时候就是这般。
妹妹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对此,他有些不是那么确定。
哦,他反应过来,那方才妹妹应就是在捶自已的脸了。
不过,那小拳头落下来,简直比挠痒痒还轻。
他感觉妹妹对着自已呼出的气,都是奶香味的。
声音也是软软糯糯。
听的他的心都要化了。
但妹妹呼吸好像有些急促。
可能是努力要捶到自已的脸,给累的吧!
那妹妹她肯定喜欢自已。
他好想立马醒来,主动凑上去让妹妹捶个够。
明悦:我真不是!
她真的是使着吃奶的力,在找哥哥的嘴巴呢。
不过就这会儿功夫,明烨脑子里脑补出很多很多。
他正得意于妹妹对自已的喜爱,嘴巴就像钻进了一根柔软的‘小虫子’。
接着一股清甜凛冽的液体落入口中。
他刚清明三日的脑袋,瞬间嗡鸣……
他觉得,就像是妹妹前世那个世界里的仙人所说的,宕机。
那说的,应该就是自已这脑袋此刻的状态了吧?
他完全无意识的吞咽。
直到咽无可咽,才感觉到那条柔软的‘小虫子’从口中爬了出去。
然后,他感觉那条‘小虫’滑落在自已脸旁,一动不动。
三个臭小子不哭了。
耳旁响起妹妹清浅的呼吸声。
好轻好轻,她好像是睡着了。
可他的脑袋还是懵的。
方才那股甘甜液体流入口中,吞咽入腹,他瞬间感觉自已从头到脚都有一种酥麻感。
他不禁心内大惊。
努力试着睁眼,更加迫切地想要睁眼看看妹妹如何了。
他确信,那条‘小虫子’就是妹妹的手指。
而那些味道甘甜的液体,就是从妹妹指间流出的。
可他无论如何努力,眼睛像是被什么黏住,就是睁不开。
他试着动了动自已的手指和脚趾,也无果。
三个小子爬了过来,不小心按到他的手臂。
他感觉自已触觉更加明显。
娘亲将妹妹从自已身边抱走了。
他很想开口跟娘说,快点检查一下妹妹可有碍。
可他已然控制不了自已这具身体。
他觉得,自已肯定急出了一身的汗。
听着娘亲在旁边一下一下轻拍着妹妹,三个小子挨着自已躺下乖乖不动了。
可外面的吵闹声,显得愈加大了。
他已经从外面的动静分析出,是有人来自家偷鸡。
而且还是个女人。
他倒是并未太担心自家几人的安危。
毕竟,就自家老爹的身手,想要制服一个女偷鸡贼简直易如反掌。
就是不知,不过收拾一个女偷鸡贼而已,为何需要折腾这么久。
听着那人一声声惨叫,爹不会将人给打死吧?
边想着,他就清晰地听到,外面好似全村人都出动了。
这阵仗,多少有点儿兴师动众了。
然后,那女偷鸡贼疯了般谩骂不停。
接着大哭、咒骂,蓦地安静下来。
然后他只觉一股臭味漫入鼻腔。
接着越来越臭,越来越臭!
他听到外面村民的干呕声。
听到媳妇儿和妻妹的干呕声。
三个小崽子坐了起来,捏着鼻子问他们奶奶,是不是小姑姑拉了。
小妹也被那味道呛地咳着醒了过来,‘咿咿呀呀’声响起,好似在反驳三个小子一般。
此刻,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然后不知娘亲是在哪里找到了布子,给几人都遮住了口鼻。
可唯独没有给自已准备。
他感觉自已成了草。
这一刻,他希望是梦。
后院的众人更希望这是个梦。
若非此事发生在明家,他们真想打着哈欠回去睡了。
明诚兄弟几人,与杨胖子一队人,将院子角落里的滑筏挪到鸡圈门口。
趔着身子看着几人战战兢兢走了进去。
那些野鸡却是意外地安静。
杨福来捂着鼻子问道:“这鸡,是拉虚脱了吧?”
不然,见他们进来咋都没反应呢?
“莫,莫怕,鸡也是有灵性的,它们知道咱们是在救它们呢,不会那么对咱们的,哕……”
杨胖子胃浅的很。
偏生里正点了自已的名。
以示自已对明家的忠心,顺便显摆自已的威武,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这话,不知他是说给队员们听的,还是说给野鸡们听的。
他最后悔的是带着自已的大勺子来了。
不过,方才已经交给明诚帮自已保管。
三生子本就胆子小,此刻被赶鸭子上架,已经麻了。
他为了表示对野鸡们的友好,磕磕巴巴开口,“那,那是……哎,她衣服里包的是什么?”
大家手里的火把将地上的鸡屎人照亮,哦不,应该是钱婆子。
几人走近了才发现,她衣摆中确实包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