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差不多后,乔言心拿着裴向晚发的钱付了款,裴向晚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姜时愿与陈最母女道别。
“再见阿姨,再见陈最,下次有时间还来。”
“再见。”
乔言心跟上裴向晚问道“为什么把钱发给我付,而且不是说请你吗。”
裴向晚搂紧在怀里乱蹭的姜时愿“因为你付钱陈最会狠狠宰你一笔。”
乔言心龇牙喊道“可恶的陈最!”
“没有啦,开玩笑的,我给不好收,码在陈最母亲旁边。”小狐狸在她怀里笑了几声,被裴向晚敲了一下脑袋。
“呜。”
乔言心这一次终于懂了“因为她母亲不眼熟我,你拉住陈最也是故意的,还有你刚刚一直旁敲侧击地问陈最这些多少钱,但是她也没给你准确,你不怕少了或者多付吗。”
裴向晚望向点点繁星,额前的碎发随着风飘荡“不会少的。”
“为什么。”
裴向晚不回答只说了一句“秘密。”
怀里的小狐狸仰起头望着,昏黄路灯下,抱着自已的人仿佛加了一层朦胧,多了几分神秘感,裴向晚察觉到怀里的人在看她,十分宠溺的说道。
“看什么呢。”
姜时愿笑了,她的眼睛是夜空之中悬挂的弯月,又似弯刀勾人魂魄,多么美丽的眼睛,是那么的奇妙与神奇。
当她看得正入迷时,姜时愿伸出双手捏住裴向晚的脸颊,像在玩水晶泥一样揉拉着,但她的力度很轻很轻。
裴向晚任由对方揉捏“捏我干嘛,我们得先上车等会再闹,晚上很冷的再站可是会感冒了,喝醉酒的小狐狸。”
姜时愿很听话的松开手,她用那有些烫的脸颊蹭着裴向晚的颈窝,轻笑着“我真的醉了吗。”可是她没醉,这比之前喝的那些,就跟水一样,为什么要装呢。
因为……
“啧,你就是醉了。”裴向晚将她放进车内,又替她系上了安全带,还没转身就被冰凉的手握住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别走,晚晚。”
“我不走,我得上车啊,还是姜姜想让我一直站车外。”裴向晚弯曲手指,在姜时愿鼻尖轻轻刮了一下。
喝醉的小狐狸超乖马上松开手“那晚晚快进来,还是晚晚也需要抱,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可以。”裴向晚按住那只想要解开安全带的手“乖乖待着。”随后关上门。
裴向晚上车后姜时愿可开心了,她不知道小狐狸在傻乐什么,车窗外路灯如萤火虫一样,一直跟着她们,怎么也甩不掉,这时姜时愿戳了戳裴向晚的脸。
“嗯?怎么了姜姜。”她的脸被姜时愿捧住,两人的距离慢慢缩进,裴向晚能清晰看见姜时愿脸上的绒毛,只能不停在心里赞叹她的美。
姜时愿拿出两只手的食指撑在裴向晚嘴角“你要笑,对我笑不能只对别人笑。”说着她的小嘴又撅起来了。
“我是不会提出让你只对我笑的无理要求的,但晚晚你起码对我要跟别人一样,我不需要特别的。”
裴向晚笑着说“好,对你笑,你是特别的存在姜姜。”
车在门口停下,于微是想让裴向晚早些回去休息,结果姜时愿死活不撒手。
“时宝啊,我的时宝,让阿晚回去休息,让妈妈带你回房间好不好。”于微轻拍一下姜时愿的手臂。
姜时愿死死抱住裴向晚,头埋在她的颈窝,裴向晚能感受到明显的湿润感。
姜时愿声音闷闷地说道“我不要…我不要。”
“没事的,阿姨,我抱姜姜回房间吧。”裴向晚对于微笑了笑,抱起这只借酒耍赖的小狐狸,也不知道明天她会不会后悔。
于微望着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轻叹口气“真是诡计多端啊,不愧是我的女儿,那酒量能喝倒十头牛,醉酒?哈哈哈哈也就阿晚信了,还是那么好骗,以后可怎么办呢。”
“你得自已换衣服,姜姜。”裴向晚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撒泼的小狐狸,狐狸毛都变红了。
“可是..我没洗澡..”
“可以不用洗的,明早再洗吧。”
姜时愿说话的声音很小声,裴向晚听不清只能弯腰凑近倾听,才听清楚小狐狸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是我没洗脸没洗脚,脸也没涂东西。”
裴向晚很是无奈,现在就跟饲养员似的,把姜时愿从床上捞起,抱到卫生间又是洗脸刷牙又是涂抹护肤水,又是帮忙洗脚。
狐狸爪缩回了一些,伴随着嘻嘻地嬉笑声“我有点痒。”
裴向晚仰头看了姜时愿一眼转而低下头“马上就好了。”
藏在耳后的几缕发丝这时出来捣乱了,非要贴拢裴向晚脸庞,姜时愿垂眸看向面前的这个人,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大概没人能读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见她抬手将散落的发丝重新别回耳后。
“头发。”
“嗯。”
裴向晚细心地仔细地擦拭着姜时愿那白嫩的小爪,真的如同在照顾一只自已精心饲养的狐狸,生怕把她弄疼。
“好了,这一次你真该睡了。”
裴向晚给小狐狸盖好被子,就想要离去的。
可……
“我每天都要看书才能睡着,要不然我会失眠、做噩梦的,我今天这样好像不会有好梦了。”
怎么可能呢,她从来都不会在睡前看书,失眠噩梦都是家常便饭了,反反复复持续了一年。
姜时愿自已都不清楚自已这样到底是想干嘛,她也不懂自已,又或说她是拥有两个人格的疯子。
最开始她只是想试探裴向晚到底能忍到什么样的程度,却没想到最后把自已搭了进去,姜时愿想一直一直醉下去….那该多好啊。
姜时愿鼻尖依旧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她牵强扯出的笑容,让裴向晚五味杂陈,好可怜的狐狸,呜呜呜呜,我要把她往死里宠!
“好,我给你读,你想要听什么。”裴向晚转头望向书架上的书,摆放的整齐有序,一个作家放一格,有些多一些占两格,而别的零零散散的书单独放着,架上几乎都被装满了。
小本本记下还是枚爱看书的小狐狸,之后给小狐狸找好老婆的标准必须也爱看书才行,这样好歹有个共同爱好。
姜时愿竖起脑袋指着零零散散放的那几本书“我要听匹诺曹。”
裴向晚愣了一下才点头走到书架前,拿下那本书,书本已经有些旧了,但被收得很好,不知道被翻阅了多少次呢。
这一格里放的书,都是她最喜欢的吧。
姜时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裴向晚坐这里,裴向晚坐到她指定的位置上,将书本翻开,姜时愿却突然点点她的鼻子说道。
“匹诺曹说谎鼻子会变长。”
裴向晚从不明到发出哼哼笑声,揉揉靠在自已肩膀上的毛茸茸小脑袋“我知道。”
“你觉得我也会长长鼻子?”裴向晚问道。
姜时愿在裴向晚耳边嘟囔道“我也想你真能这样,但不可能,这里不是童话世界。”
身处的这个世界太过黑暗了,人的嫉妒、阴暗都太过可怕,不会是童话般美好的。
姜时愿呼出的气让裴向晚耳朵发痒,她忍不住拿手抓了抓“要这样真成怪人了,现在我就已经是个怪人了。”
姜时愿望着那如冰雕雕刻出的侧脸,光的照耀下她白的透亮,脸庞棱角分明,很是认真地盯着书本,而睫毛扑闪扑闪,就像把小扇子有节奏的扇动着。
“你确实很怪。”
裴向晚笑着问道“是吗,你觉得哪里怪。”
姜时愿并没有回答她问的话,只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一个人应该用头脑去判断事情的真实性,而不是只凭耳朵,你觉得对吗?”
大概喝醉的人都会没头没脑说一堆,裴向晚一直觉得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我觉得对,要用眼睛看,去了解,单凭听是不够的。”
姜时愿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如果是一个不能听、又不能看的该怎么办呢。
裴向晚揉捏了一下姜时愿的脸蛋,开始读着书里的内容,她的嗓音如优美的乐器般,弹奏着乐章,它温柔地就像风拂过脸颊的时候,又像洁白的羽毛扫荡全身,让人不觉的陷入温柔乡。
渐渐地她听见平缓地呼吸声,睡着感觉更乖了,裴向晚拿手指轻轻扫理着姜时愿的睫毛。
“真乖。”
“晚安姜姜。”
门声、脚步声不知停了多久,原本熟睡的姜时愿睁开了双眼,直立起上半身,扭头看向那贴合在一起的纯白的窗帘,仿佛想要透过它,看到那个人的一切。
“乖吗?”
裴向晚快累死了,可终于把小狐狸哄睡着,回到了自已的卧室,就扑在床上。
“照顾喝醉的人好累啊。”趴了一会才起身。
裴向晚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卫生间,经过镜子时余光好像瞥见脖子上,有上什么东西,她倒回照着镜子,才发现脖子上留下了好几个口红印。
小狐狸要是喝醉就这样,那岂不是很危险,外面坏人还这么多,看来之后要给小狐狸好好上一课,教她保护好自已的狐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