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多菌子啊。”顾锦玉惊呼。
吃完晚饭,唐含月就将杂物间的背篓拿出来。
这么多新鲜菌子不能一直堆在一起。
“去把屋里我包被子那块布拿过来。”唐含月放下背筐,先在杂物间地上铺了些干草,然后两个人将布摊平,再将菌子倒上面散开。
为什么要用布,就是方便明天拿出去晒,不然一个个的捡,麻烦。
“含月,这些都是你今天的收获?”顾锦玉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大鱼喜不自胜。
“嗯,我在河边就洗了,你明天问问顾二婶,多弄点盐都腌上。”
唐含月开口交代:“我最近还会去后山,咱们要吃鱼就吃新鲜的,其余的全部腌上。”
顾锦玉连忙不迭地点头:“都听你的,不过后山危险,你去的话一定要小心。”
唐含月嘴角上翘:“我又不往深处去,只在外围打转,要小心的肯定不是我。”
“我先去洗澡,你去把咱俩的东西整理下,东西太多。”
她想着顾锦玉收到的信还没看,拿衣服就去厨房洗澡去了。
今天喜来婶回来得早,周临川剁兔肉的时候她就去打水了,厨房有个缸,装满后够她们两个人用两天。
知青处那边还有两个缸,回头要拿过来腌酸菜。
西塘村谁酸菜腌得好,顾锦玉也打听过了,隔壁的喜来婶手艺就不错,回头就请她帮忙。
至于两个炕柜,还有别的东西,估计要请曹大爷赶牛车帮忙。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刚准备睡觉,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叫嚷声。
“李栓子在寡妇家被摁住啦~~”
“快快快,李栓子光屁股蛋了~~”
顾锦玉第一时间拿起枕头下的手电筒打开,微弱的光线中,她和唐含月对望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走,看看去。”
之前都是自已被人看热闹,这次终于轮到她看别人的,唐含月别提有多兴奋了。
不仅他们,村里家家户户这会儿都有动静,一个个穿好衣服,急匆匆往寡妇家走去。
虽说是走,但速度明显比下工的时候快,更别提上工了,甚至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都在说李栓子跟寡妇的事。
唐含月和顾锦玉对村里的寡妇不了解,这会儿两人竖起耳朵默默听着,就差抓把瓜子磕上。
“寡妇能看上栓子?”
有人质疑。
“我也觉得寡妇看不上他,栓子长得太磕碜了。”
“就是,你们别忘了,之前栓子还找过媒人,想要娶寡妇,但是被拒绝了。”
也有人持相反意见:“那会跟现在情况不一样,寡妇孩子病了,需要钱治病,指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就答应跟栓子处了。”
话才说出来就遭到了旁人的嗤笑:“寡妇要真同意,直接大方把条件列出来,干嘛大晚上的把人喊自已家去。”
这话一出,周围没人说话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想李栓子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还没到寡妇家,大部分人就都给李栓子判了图谋不轨的罪。
唐含月听他们这些信息量巨大的话,眉梢轻挑。
李栓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去寡妇家,偏偏还被人逮个正着,她怎么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有萧红燕的事情在先,李栓子一定被村长敲打过,按理说他就算再嚣张,最近这段日子也应该夹着尾巴做人,眼下这情况不对劲。
不过就算他是被算计的,现在被抓了现行,只要寡妇一口咬死他,估摸着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如唐含月所想,当她们赶到的时候,寡妇正在闹腾,哭哭啼啼地寻死觅活。
“欺负人,他李栓子太欺负人了,我是死了男人,难道死了男人就不配好好活着吗?”
“他为什么非要来羞辱我,为什么!”
“还用娃的命来威胁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寡妇声泪俱下,哭得不能自已,村里几个婶子拉着她,都在小声安慰。
而这场戏的另外一个主人公李栓子,这会儿被几个男人死死摁在地上,全身上下就只有脑袋能稍微动一动。
“死三八,明明是你约我来,也是你脱……”
“我约你,哈哈哈……”寡妇凄惨的笑声听得周围的人心里发毛:“你李栓子有哪样比得上我男人?”
“是,他是死了,我这几年过得很辛苦,但是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穿的比你好,我家房子也比你家好,你怎么有脸说我约你的!”
“你配吗?就你这长相,给我男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长相是李栓子最大的痛点,这会被寡妇嫌弃,甚至说他还不如一个死人,情绪根本冷静不下来,自然,思绪也被带偏了。
“你男人长得好,还不是摔死了,你口口声声你男人好,你咋不跟着……唔……”
李栓子的脑袋也被摁住了,一张脸紧紧贴着地面,嘴巴里全是泥。
寡妇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只有死了,今天的事才算完?”
“我死,我现在就死,以后拜托村里帮我照顾孩子……”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你的孩子当然要你自已照顾,李栓子就不是啥好人,他说啥你就当他在放屁。”
“就是,你可千万别进死胡同。”
“想想你的娃,没了爸已经很可怜了,要是在没了妈,那是连地里的杂草都不如。”
“看见她没?还是养母捡回家的呢,结果被喂了毒药,要不是下乡,指不定已经死了,你舍得你家孩子也这样?”
唐含月脸都木了,好端端的,话题怎么转移到自已身上来了?
好在很快有人走来,站在她身前,挡住了大部分的目光。
围观的众人在看到板着一张脸,气势逼人的周临川后,一个个自觉转移视线,继续看中间的热闹去。
“你要不先回去?”周临川回头询问。
“对呀,含月,要不我们先回去吧。”顾锦玉也开口附和,吃瓜被别人提起惨痛的过往,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
唐含月没开口,身体微微倾斜,刚好对上李栓子气急败坏的视线。
她嘴角微勾,一脸嘲弄。
气血上涌的李栓子根本见不得唐含月这神色,顿时就发了狂。
他拼尽全力挣扎,没挣脱所有的钳制,但是脑袋能动了。
顾不得吐掉口中的泥土,他就发狂大喊。
“汤小草,是你,是你跟寡妇合谋,给我挖了这么大的坑。”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
锅从天降的唐含月:……
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