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顾瑜身上便开始起疹子,整个胳膊奇痒无比,她一直咬牙忍着,直到回到静雅院将房门关上后方才急切地挠起来。
“娘子,您明知自己羊肉过敏,为何要吃。”兰香心疼的直掉泪,拿了湿帕子来替娘子擦拭,“婢子这便去请郎中。”
她见过娘子过敏后的样子,害怕娘子会出什么意外。
顾瑜拉住她,因着痒声音都抖起来,“现下还不是时候,待我高热昏睡时你再将此事闹到芳华院去,务必要让所有人都晓得。”
兰香惊呼,“您不要命了!”
“就是因为要命所以才这么做。”顾瑜的胳膊已经挠出了血印,“侯府之人根本不在意我,而我既回了侯府想要与之脱离干系是难上加难,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在此之前我要做的便是在侯府众人跟前维持一副懂事不敢反驳的样子,今日别说是羊肉,哪怕孟氏给我的是一碗砒霜,我也要审时度势地喝上两口。”
兰香想说,侯府如此艰难,那她们便回苏州沈家,只话头还没起,便听娘子说道:“阿兄在沈家已是步步为艰,且沈家不过是商贾哪里斗得过侯府,我们若是逃回苏州,会连累阿兄的。”
顾瑜看向兰香,媚眼中满是湿意,“兰香,让你陪着我受苦了,再等等,等我寻到一个好时机,我们便离开侯府,回到苏州亦或是与阿兄一道去往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我们的日子。”
兰香落泪,“娘子,您在何处兰香便在何处。”
想要扳倒侯府,顾瑜有的是法子,她如今要做的便是找好自己的退路,能够不被侯府牵连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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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顾瑜发起了高热浑身起满了红疹,兰香急匆匆地跑到芳华院,中途因着脚下不稳还摔了一跤,到芳华院外时狼狈的不行。
顾华有些日子没回府了,与孟氏折腾了好一番这会儿两人才刚睡下,听到外头的鬼哭狼嚎声孟氏不免有些烦躁,“这么晚了,是谁这么没规矩。”
顾华轻拍她的后背,将胳膊从她颈下抽出,“夫人先睡,为夫出去看看。”
孟氏‘嗯’了声,便又闭上了眼。
顾华拉开房门出去时险些撞上急急而来的钱嬷嬷,“婢女不懂规矩,嬷嬷怎的也如此失态。”
若是往日钱嬷嬷定会跪下,这会儿却是顾不了那么多,急切地道:“侯爷,方才瑜娘子身边的婢女跑来说瑜娘子起了高热浑身满是疹子,已然昏迷不醒。”
听闻顾华面色一变。
钱嬷嬷继续道:“老奴已让人去请府中郎中,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来请示侯爷与主母,可要拿了牌子进宫请郎中?”
“嬷嬷。”孟氏在屋内唤了声。
钱嬷嬷忙越过侯爷走了进去,点亮屋内的烛火,不待她开口便听孟氏略有几分斥责地道:“嬷嬷平日里向来稳重,怎的一个小小的高热便让你失了分寸?”
钱嬷嬷跪在地上解释,“主母恕罪,老奴并无他意,只瑜娘子……”
不知为何孟氏听见顾瑜便觉心中烦躁。
她一回来姲姲病了又好,好了又病,就连往日一心向她的钱嬷嬷心也往那边偏了去,不过是个寻常的高热,定是那婢女夸大其词,府中又不是没有郎中,竟大胆的来打扰她与侯爷的清净,到底是外头带进来的婢女,毫无规矩,这样的婢女该得撵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