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依没看到秦如歌写了什么。
她绕了御书院一圈没看见许景焕,想了想去了教师室。
门虚掩着。
她打开一点,小心翼翼探进脑袋去。
屋内只有两人。
顾修白倚靠在椅子上,正在看《国策》,左手捏着戒尺。
许景焕站在半米开外的墙角,委屈巴巴的撇着嘴正念叨什么。
站了一上午,他可能也是饿了。
他眼角余光一边瞄着顾修白,一边悄悄伸出爪子往桌上点心盘里伸。
给书翻页的顾修白左手捏着的戒尺,毫不留情打下来。
他虽没看,但精准打击。
‘啪’的一声,许景焕手红了。
他哀嚎一声,也不敢再偷吃,呜咽着缩回爪子,继续罚站念叨。
顾修白:“距离一千遍还有二百三十七遍。”
小丫头仔细听了听。
听见许景焕念叨的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没别的,来来回回就这几句。
许依看了看许景焕又看了看顾修白,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把探进去的脑袋收回来,悄悄走了。
装作从没来过的样子。
午饭时间,夙寒枭还在凉亭,只是桌上的饭菜换了一波。
小丫头很高兴的过来跟他一块吃了饭。
下午夙寒枭有事,说要临时出京一趟,估计要明日才回来。
小丫头不甚在意。
大人总是很忙的。
“王爷放心去吧,等你回来依依给你个大礼物!”
“好。”夙寒枭宠溺的笑,又摸摸她的小脑袋。
虽然只有一晚不在京城,到底还是担心她。
“若有什么事就去王府找白霜,本王让她给你留门。”
许依点点头,乖巧应着。
下午没课,夙寒枭哄着她吃完饭便离开。
小丫头一个人没事在学院里到处溜达,可没等溜达多长时间,便被一群闯进御书院的侍卫围住。
领头的侍卫手里拿着腰牌:“许依,你意图谋害陛下妃嫔极其腹中骨肉,跟我们走一趟。”
小丫头愣了下:“婉妃娘娘出事了?”
侍卫回:“是媛妃娘娘。”
许依先愣了下,然后皱了皱小脸:“不是依依,跟依依没关系。”
媛妃娘娘肚子里的宝宝一直都很不好。
依依上次明明都努力让她选依依的画了,如果她选了,肚子里的宝宝会安然无恙的。
结果她自己没选,怪不得依依。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领头侍卫使了个眼色。
另外两个侍卫上前来抓许依。
可没等他们碰到许依,言灵便协裹着一道凌风出现,将那两人踹飞出去。
她一身劲衣,手中握着短刀,目光凌暗。
侍卫们皆惊。
王宫贵胄身边一般都会养几个暗卫,这不是什么秘密,但还没见过这样出手狠绝的暗卫。
“许依,我们是陛下派来的人,你纵容下人殴打,是想要抗旨吗?”
言灵面上带了几分烦躁,飞身上前一把按住侍卫首领的后脖颈。
‘啪’的一下就把他按倒在地。
侍卫首领竟连反抗回神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按倒在地。
“住手!”许依在言灵第二次动真格的前叫住她。
言灵停住了,疑惑看向她。
“不能打。”许依是小不是傻。
就算之前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御书院学了这阵子也明白‘抗旨不尊’的严重性。
而且……
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就算媛妃娘娘当初没选画,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出事啊?
此时必有蹊跷!
言灵皱了皱眉,不悦瞧着她,脸上写着三个大字:能打赢。
小丫头当然知道她能打赢,但不能让她打。
真要是打了宫里的人,那就是依依没理,哪怕最后证明依依没罪也得受罚。
而且言灵是王爷送给依依的人,依依受罚不要紧,不能让王爷跟着受牵连。
许依攥紧小拳头,看向侍卫首领:“依依跟你们走。”
侍卫首领被一个丫头片子打了心中虽不悦,但因公务在身到底不能多做什么。
他只冷嗤一声:“八小姐能识大体就好。”
架没打成,言灵幽怨的看着小丫头。
她没说话,但许依从她的脸上看出来她心里骂得挺脏的。
不过言灵到底是寒王府出来的人,很有分寸,没当场把自家主子打一顿。
她只是一刀给不远处石头劈开,而后飞身恼火的走了。
许依小小叹口气,看来今晚又得哄很久了。
她被侍卫带到宫中。
刚入媛妃宫内便听见里面传来媛妃砸东西发脾气的声音。
这期间还夹杂着媛妃的哭声。
“贵妃娘娘,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子死的好惨呜呜……”
小丫头被侍卫推进门去。
“娘娘,人带来了。”
许依踉跄了一下跪在地上。
她瞧见满屋子凌乱,卿贵妃正坐在外屋主座,神色晦暗不明。
屋内有很浓重的没有散去的血腥味。
而媛妃正趴在床上,手中死死握着被角,泪流满面,满脸虚弱,就连嘴唇都发白。
她本来鼓着的肚子此时已经平坦,很显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卿贵妃看向地上跪着的小丫头,语气冷淡:“媛妃说她肚子胎儿因你而没,你有什么要说的?”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问:“依依是在娘娘走路的时候把她推倒孩子才没的吗?”
伺候媛妃的宫女织儿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娘娘今天根本没出去。”
许依顿了顿,再问:“那依依有给娘娘灌毒药?”
织儿冷笑:“就凭你?”
她歪头仔细想了想:“要不然就是依依闯进宫来打了娘娘?”
织儿:“你这丫头简直不可理喻,皇宫大院岂是你想闯就闯的?”
小丫头沉默了好久,然后幽幽道:“所以你们一定要欺负小孩吗?”
依依没动手没下毒没接触,然后宝宝没了赖在依依身上?
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讲什么?
卿贵妃在小家伙问这几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不由的高看她一眼。
听闻这孩子性情懦弱胆小,但今日瞧见倒是跟谣言大不一样。
床上媛妃挣扎着要坐起,满脸都是泪。
“贵妃娘娘,虽说这丫头没给臣妾下毒,但她害臣妾腹中胎儿一事确凿,证据就是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