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西到云南的路程不短,几乎横贯了整个地理版图,所以在这段行程当中,我们并没有讨论什么,因为一切都不明朗,讨论半天也是无用功。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可没等我们闭眼呢,直升飞机突然颠簸了起来,左右摇摆不定,晃的我们头晕眼花。
我说怎么回事,这是开飞机呢还是开船呢。
我们赶紧扑向了驾驶舱,发现驾驶员浑身颤抖,一脸紫红,五官七窍都流出了鲜血,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双手已经不能操作了。
隋棠急了,说你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没把我们吓死,驾驶员说不行就不行了,要是没了他,这飞机不就掉下去啦?
老炮说肯定是犯病了,应该是心脏病,赶紧找药,他身上就有。
隋棠不疑有他,在驾驶员身上摸来摸去,可是什么也没找到。
我感觉情况不太对,真没听说过心脏病,会七窍流血。我顿时施展了望气的法门,就发现驾驶员的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煞气,非常粘稠。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特码是被人算计了!
这时候,直升机颤抖的更加厉害,已经脱离了原先的飞行轨迹,斜着就向下方扎了过去。
我看前方是连绵不绝的大山,这要是撞在上面,我们都会粉身碎骨的。
我问猫叔,这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术,你想想办法。
猫叔出了一头汗,说我现在也看不出什么状况,老刁婆也是一脸凝重,对我摇了摇头。
我擦,他们怎么都看不出来?
气氛在一瞬间凝重起来,我甚至都不能呼吸了,奶奶的,我秦明就算是死,也不能成为飞机失事的遇难者吧。
这时候我怀中的魂瓮颤抖起来,我念了咒语,一道黑烟弥漫,显化出了蛊王的形体,他看了看驾驶员,非常惊骇的说,这是降头,他中了降头,应该是玻璃降!
又特码是降头,我当时就大吼一声,肯定是沙旺西干的!
按照他的诡计来说,我们应该是云南找本命蛊,可是我们直接去了云南,这就打破了他的计划,所以他用降头害了驾驶员,想把我们都摔死。
该死的沙旺西,原来他一直都徘徊在我们的身边,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程,但我不清楚的是,他怎么给驾驶员下的降头。
我蹙起了眉头,计算这厮厉害,但也不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吧。难道说我们这些人里有尖细?
我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可是这一张张脸都无比的熟悉,他们怎么会是尖细呢?真要是尖细,在酒店里就动手了。
我正瞎琢磨呢,就看那个驾驶员,猛地一梗脖子,脑袋就歪在了肩膀上,他死了。
同一时间,老炮指着前方的状况,惊骇欲死的大吼,咱们快跳飞机,要撞上了。
直升机里的警报响了,非常刺耳,眼看着就要跟前面的大山来一个亲密接触。
我说这里有没有降落伞,大家都开始寻找,也全都乱了方寸。就算是在厉害的江湖人,遇到这事儿也没辙了。这可是上千米的高空啊,郭凡来了,也得摔成肉酱。
可悲的是,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降落伞,你说连帐篷都给我们准备了,怎么这东西却没有,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当然,谁能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呢,难道我们真的要纵身跳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隋棠说我来试试,他一把推开了驾驶员,坐在驾驶位置上,双手胡乱操作了一下,然后把操作杆拉了起来,原本向下坠落的直升机,猛地抬起了脑袋,几乎是擦着山尖子过去的。
嗖!
直升机越过了高山,开始不断攀高,而我们也跟死神擦肩而过了。
说实话,我们当时都傻了,没想到隋棠竟然会开直升机,不多时,她就全都操作好了,按照导航上的路线,继续前行。
直升机一开始还是很颠簸,可越来越平稳,越来越安全,我们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沁透了。
老炮盯着隋棠说,唉呀妈呀,隋棠俺是服你了,你这一手太绝啦,天上跑的东西你也能倒腾啊。
隋棠紧紧看着前方,不时观察一下操作台,说特侦办的人,其实都算半个特工,会定期进行很多训练,还有考核,驾驶飞机只是其中一项,只不过我很久没摸这东西了,手生的很。刚才情况危急,我只能赶鸭子上架,幸好没出事。
老炮挑起了大拇指,俺啥也不说了,你救了大家伙儿一条命啊。
我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说隋棠你要是有把握,就一直开到云南,如果不行,找个地方降落,咱们坐火车去。沙旺西那犊子太阴,我怕再糟了他的算计。
隋棠点点头,说直升机的各项设备都在安全运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能开到云南。
我说好,那你就费费心,我本想说你先开着,一会儿我换你,可回头一想,我换个屁,我特么哪儿会开飞机,只是说顺嘴了。
隋棠不说话了,沉默驾驶,她要保证我们的安全。
而我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个已经死去的驾驶员身上,蛊王的灵魂还飘在半空,说玻璃降这东西很诡异,可能就是看你一眼,你都能中招,如果不得到解救,一个小时左右,身体里就会出现玻璃状的晶体,最后会划破内脏,造成内出血,根本没得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也太玄乎了,只看一眼,就能叫人中降头?要真是这么厉害的话,当初跟我们战斗的时候,一人看我们一眼,我们根本活不到现在。
蛊王说,我没有骗你,的确是看一眼就能下降头,不过这需要做很多很多准备,其中的过程很复杂,我就不一一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多多少少有些懂了,然后我念咒,把蛊王收回了魂瓮,不然长时间逗留在外面,他根本受不了。
猫叔眯着眼睛说,沙旺西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他不会想到隋棠会开飞机,咱们这次应该能安全达到云南了。
我有些发愁,因为沙旺西以为我们死了,恐怕就不会去天霞山了,我碰不到他,就没法杀他,那我身体里的血魂降可怎么解?
这时候我怀中的魂瓮颤抖了一下,耳边传来蛊王的声音,说你不必担心,沙旺西知道咱们没死。
我一惊,心说沙旺西真是神仙不成,他怎么可能知道。
蛊王说,我一直我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当初沙旺西是怎么找到咱们的,后来我才想通,他可能很早之前就觊觎我的本命蛊了,所以他拿了我的生辰八字,作了本命蛊牌。
只要我魂飞魄散,这个蛊牌会有征兆,并且这个蛊牌也会标注我的大致方位。
我瞳孔骤然锁紧,这本命蛊牌跟本命灯是不是一个意思。
蛊王说差不多,但是比本命灯还要厉害一些。
我当时就无语了,感情蛊王的灵魂成了GPS定位,只要他的灵魂在,沙旺西就能找到我们。
我说蛊王啊蛊王你怎么不早说?
蛊王说,我也是刚刚才想到,咱们这一路去天霞山,沙旺西也会跟来的,你正好杀了他,解除血魂降。
我点点头,说这是唯一值得我欣慰的。
随后,我就闭上了眼睛,心烦意乱,脑袋疼。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隋棠闭了驾驶室的指示灯,说咱们已经进入天霞山的范围内,现在就会降落。
我说下方有停机坪吗?
隋棠说没有,只能找一个平坦的地方,然后再跟官方联系,叫他们来善后。
我看着驾驶员的尸体,心说你安息吧,我来替你报仇。
直升机开始降落了,着陆的时候,脑袋有一些眩晕,我赶紧默念了几遍心境。
等打开舱门,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云南的气候就是这样,潮湿多雨,大山里更是如此,不过漫山遍野都是苍翠叠嶂,入眼一片新绿。
我手搭凉棚,四下展望,发现这里是一处山谷,旁边还有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
老刁婆说,这条河应该是南盘江的一个分支,上游应该在天霞山中。
我很惊讶的说,你曾经来过这里吗?
老刁婆说来过,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咱们还是先洗洗脸,然后商量怎么进山吧。
说话的当口,隋棠开始给官方打电话,并且标注了精确的坐标,然后就不用管了。
我们来到小河旁,打水洗脸,吞入肚中,冰凉无比,感觉非常畅快,我心说这里也太他娘的热了,感觉空气都黏哒哒的,跟北方相差太多。
不过老刁婆既然来过这里,那他对地形一定比我们熟悉,我就问他,咱们进山为好。
老刁婆苦笑,说我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咱们只能按照山路一步步前行,至于邪神教的阵眼在什么地方,那只能碰破运气。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心说这座山这么大,得找到什么时候?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正在打水的老炮,突然叫起来。
“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扭头看他,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塞着木塞的玻璃瓶子,里面有一块卷在一起的白布,拔出塞子,取出白布,上面用鲜血写着几个字:秦明,我在山中,你按照沿途我设下的标记,速速前来。
那个标记也画在白布上,赫然是一个伸直双臂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