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闻雪嗤笑一声,“是因为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所以才来和我坦白的吗?”
邵康年立马摇了摇头,“不,在很久之前我就想要告诉你,可是我没有机会,我也不敢。”
邵闻雪忽然想起邵康年当时的异样,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想要告诉自己真相了吗?
邵闻雪微微垂眸,“你今天过来如果只是为了道歉的话,我想没有必要了,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我把你当做我的弟弟,你也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更何况我也能够理解你。
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是你让我感受到了有弟弟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句话是真心的。
邵康年瞳孔微缩,他抬起头看向床上的女人,女人脸色苍白,此刻嘴角挂着一抹惨淡的笑容,显得脆弱不堪。
邵康年又瞬间垂下眸子,“你不用这么说,我这次过来也是想要告诉你,既然事情已经被揭露了,我也不需要再昧着自己的良心去欺骗你了,你放心,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我会带着奶奶从公寓中离开的,至于房产证我已经交给你的朋友了。”
邵康年说完之后,眼睛又瞥了一旁的向日葵一眼便转身欲要离开。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然而身后的女人却叫住了他,“你就这么懦弱吗?这就想走了?欠我的东西你应该都还没有还钱吧,仅凭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邵康年的动作顿了下,“我知道没有还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
邵康年放在腿间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邵闻雪侧过头,眼睛盯着他。
“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去完成。”她目光炙热,“你不是觉得愧疚吗?那我就要你愧疚,我让你永远记住你现在的行为。
你不准离开公寓,直到你把书全部读完之后才能离开,那之后我不会再管你,我们之间的债也一清二楚,怎么样?你能做到吗?”
邵闻雪说着,邵康年微微蹙起眉头,“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只是为了惩罚你而已,让一个身怀愧疚之人住在我的房子里,日日都想着这件事情,难道不是最好的惩罚吗?”
正午的阳光从玻璃窗中透了过来,洒在床榻上,一缕阳光落在邵闻雪的掌心处,邵闻雪微微抿唇。
“怎么?你不是说你可以为我做到任何事情吗?难道就连这个你都不愿意吗?”
邵康年沉默了片刻,“好,我答应你。”他说完之后便大步离开了。
他们二人都清楚所谓的惩罚只不过是为了让邵康年念完这几年书而已,而邵闻雪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惩罚邵康年。
即便在她得知邵康年是和江宴城一起合作的时候,她都没有怪过邵康年,或许即便这是假的,她也已经把邵康年当做了自己的亲弟弟。
邵闻雪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邵康年的性格,既执着又沉默寡言,如果自己直接说的话,他定然不会同意的,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留下邵康年。
从某种角度上说他们二人的性格还是颇为相似的。
固执又执拗。
门被推开,江宴城走了进来,邵闻雪又将目光投向玻璃窗外。
面对这个男人,她是片刻也见不得的。
而江宴城的目光却落到了那束向日葵身上,他蹙蹙眉头,大步走向向日葵,他将那束向日葵扔到了垃圾桶中。
邵闻雪听到动静,“为什么要把它扔到垃圾桶里?”
“因为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看到这束向日葵吧,只要是你不想见到的东西,我都可以为你扫除。”
邵闻雪捏住拳头,目光中带着戏谑,“包括你自己吗?”
江宴城没说话,只是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沉默的坐在邵闻雪的身旁,目光落在邵闻雪的肚子处。
即便他知道邵闻雪不会把这个孩子留下,即便他知道邵闻雪,对于这个孩子或者对于他都是抱有着一种仇恨的心态,可是他仍然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这或许是唯一能够证明他和邵闻雪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东西。
“邵闻雪,我们结婚吧。”
江宴城声音不大,可是却极为低沉。
邵闻雪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她侧过头望了一眼江宴城,“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觉得可能吗?”
邵闻雪觉得江宴城简直是疯了。
江宴城却抓住了邵闻雪的手腕,他语气虔诚,像是面对着一件易碎的玻璃制品,“我说的是认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邵闻雪,只要你和我结婚的话,不论你什么条件,我都可以为你完成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为你寻来,我这次是认真的,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邵闻雪嫌弃的将手抽了出来,手腕上已经有这一道红痕,“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再相信你吗?你觉得我可能再相信你?”
以前的日子邵闻雪再也不想过下去了。
江宴城就是这样,在她已经决定好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总是给自己一个希望,然而当自己已经决定好接受这个希望时,他又会让这个希望变成幻灭的泡沫,将邵闻雪裹进那透明色,无边无际的囚笼之中。
可笑的是她每次都会相信。
江宴城垂下头,整张脸阴沉无比,“就这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
“江宴城你失去我的次数还少了吗?每次都是这样的把戏你不腻吗?我现在就把话给你说清楚,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也不会和你结婚,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想必许悠悠听到你这些话一定会更加欣喜,你不如去找她,没必要挂在我这一棵树上。”
想起许悠悠做的那些,想起江宴城曾经做的那些,邵闻雪便忍不住想要呕吐。
江宴城抬起头,“邵闻雪你吃醋了对吗?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和许悠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把她当做我的妹妹而已,仅此而已。”
“那许茗月呢?你也只是把她当做你的妹妹吗?假如有一天她回来了,你又该怎么办?跟她说你只是把她当做你的妹妹?江宴城你真可笑,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弄清楚,就敢跟我保证?”
邵闻雪躺下,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