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思忽的感觉胸口有些酸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霍不迟跟她说话,永远都是这副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的模样。
以前,他还会要求,当着外人面时,要给他颜面,如今哪怕是当着他的母后,霍不迟也能把姿态放的如此卑微。
常在思抬手轻抚他的脸颊,笑着摇头。
“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要把阿迟送人了,我也舍不得你啊,我的意思是,慕容姑娘毕竟是北疆公主,咱们要善待方能体现我大国的包容,不是吗?”
霍不迟似乎懂了点什么,常在思如此做,一方面是给太后一个交代,另一方面,该是想自已处置慕容渺的。
想通了之后,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好……一切都依皇后的意思办,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说罢,他对着魏东吩咐,“传朕旨意,如今战事吃紧,皇室之人应自身作则,慎王府愿出三月用度以补贴边关将领!把此事拟旨,告知所有皇亲!”
太后顿时傻眼了,她以为皇帝对这个慕容渺起码是有些情谊在的,她若是入宫,哪怕是不能撼动常在思的地位,也起码能分宠一些,让皇帝别那么昏庸。
慎王府看管极其严苛,她几次想派人送些东西进去都不成,若是断了三个月的银钱,她的儿子还不定要受什么罪呢。
“皇帝!此事,是哀家思虑不周了,可你也不能为难詹儿啊,他何错之有?三月后便快到年关了啊,若是没有银钱你让他如何过年啊!”
霍不迟冷笑出声,像是看掌中玩物一样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一开口的话,更是冷漠至极。
“母亲若是实在担忧,便安生些吧,否则,您可别忘记了,朕可是一个会虐杀手足的昏君啊。”
自从常在思回来,霍不迟不止一次的忤逆了太后,他自已也清楚,这个隐患若是不除,日后定会成为常在思的麻烦。
可这人是他的母亲,虽未曾养过他,好歹生了也是情分,他还需想个妥善的方式才行。
碧荷带着人将凝香堂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命一队侍卫牢牢看守,这才着人把慕容渺带了进去。
一下午,霍不迟在御书房如坐针毡,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回去,常在思说他不顾朝政,可他又太担心,常在思会不会生气,或是,她会不会想起过去的那些事。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御书房转了第十几圈后,霍不迟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扶着桌子,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
魏东担忧的给他轻拍着后背,“陛下……这是怎么了,您哪里不适啊,我叫御医过来瞧瞧吧,好好的怎的又吐了呢。”
霍不迟轻轻摆了摆手,“不碍事……许是……今天凉了些吧,不用告诉皇后,她会担心的。”
魏东点头,“是。”
“你去……将朕方才手写的书信送去长秋宫,希望姐姐看到了,心中能不那么难受,犯错太多……朕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写起了。”
霍不迟看向桌案,双眸淡淡的,没有一丝神采,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颓然无措。
上面放着,他写了一下午的道歉信,对于慕容渺的再次出现,对于他母亲对常在思的算计,他都要道歉,要保证此事不会再发生。
彼时——
长秋宫内,姜去寒龇牙咧嘴,犹豫着将手中药瓶递过去。
“娘娘……您确定吗,此物若是用了,便到死都要用,且剂量需要逐月增加,服药后像是千万蛇虫啃噬般的痛,锥心蚀骨啊。
陛下他吧……他虽是有错,但是这一切不都是误会吗,魏东说,都是慎王那个混蛋瞒着陛下的,咱们陛下也被害的很惨啊。”
“你说什么呢啊。”
常在思直接抢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碧荷的手上。
姜去寒伸手想要拿回来,却被碧荷给躲开了。
“娘娘……我是医者,医者不害人的,更何况是陛下……他虽然是有点暴君,但继位这五年,也算是国泰民安,百姓们无一不称赞的,我这若是害了他,怕是……怕是要……”
“你想什么呢。”
碧荷无奈的摇头笑笑,“你以为……娘娘要给陛下下药啊?”
姜去寒犹豫着,反问。“不然呢……娘娘不是让我找一味会让人极其痛苦,越来越痛,却不会死的毒药吗,这药……确有此功效。”
门口——
魏东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跑。
常在思笑着解释,“我怎会用在阿迟身上啊,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