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零碎记忆
“你是对我说的？还是对赵空？”
我看着徐安然泪如雨下的样子，心里生出了一丝丝的心疼。
“对你，也对赵空，我没想特意隐瞒你赵空的死因，但我又怕你离开我，我觉得你就是赵空！”
我蹲下来，平视徐安然，温热的泪水，低落在我的手心。
“现在，我是赵空，徐安然，你想对赵空说什么吗？”
徐安然被我的话惊到，满眼的泪水定定的看着我：“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冷笑一声，推开她：“原谅你？徐安然，你觉得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傻到原谅你吗？”
徐安然踉跄一下，跪在地上：“我就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那为什么还要让秦越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
我再次蹲下身，看着她：“这不是你想弥补，他想报复吗？”
徐安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又变成了深深的悲伤：“所以，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徐安然，我是秦越。我和你相识是因为赵空，我想问你，如果我不是因为像赵空，你还会爱我吗？”
静默了一瞬，身后传来徐安然的啜泣声。
我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动。
徐安然，你现在的痛苦，不及我当时在棺材内，绝望时的一半。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屋内沉闷的气氛，电话是苏家老爷子打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喂？”
“孩子！”
老人的声音依旧威严，但多了一丝温和，“如果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可以回家来看看。”
苏老爷子是知道了徐氏的问题吗？
我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徐安然，突然做出了决定：“好！”
挂断电话后，我转身对徐安然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徐安然惊慌地抬起头：“你要去哪里？”
“去苏家，”我平静地说，“去确认我到底是不是苏恒。”
徐安然踉跄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我摇摇头：“不，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徐安然，我和你之间都需要冷静冷静。”
看着徐安然绝望的眼神，我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苏家的大门前，心情复杂。
这座富丽堂皇的宅邸，为什么会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恭敬地说道：“小少爷，欢迎回家。老爷子在书房等您。”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管家走进去。
每一步，都让我感觉自己离真相更近了一些。
书房的门被推开，我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书桌后。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恒儿，你终于回来了。”
我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老人。
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笑着说：“没关系，慢慢来。进来坐吧。”
我缓缓走到沙发前坐下，老人也移步过来，坐在我对面。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老人开口道，“但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是谁？”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现在是秦越。”
老人点点头：“对，人都要活在当下，现在这个时间点，你是秦越，但人的过去的经历，不是可以抹去的。”
我明白老人的意思，皱眉道：“可是我没有关于苏家的任何记忆。”
老人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失忆了。半年前，你突然失踪。我们找了你很久，终于在一个月前发现了你的踪迹。但那时你已经变成了秦越，还和徐家的大小姐结了婚。”
我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您怎么确认，我就是苏恒呢？”
老人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叠文件：“这些是DNA比对的结果，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孩子，相信科学，也相信你的感觉。你就是苏恒，我的孙子。”
我颤抖着接过文件，一张张翻看。
DNA报告明确显示，我就是苏家的血脉。
而那些童年照片，虽然和现在的我有些不同，但那双眼睛，那个笑容，确实和我如出一辙。
我抬起头，看着老人慈祥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一些零碎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儿时在花园里奔跑的场景，少年时期在书房里读书的情景。
“爷爷......”我不自觉的喃喃喊道，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老人激动上前，紧紧抱住我：“孩子，你终于想起来了。没事，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靠在老人的肩膀上，轻轻感受着他的温暖。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恒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抬起头，看到雨荨站在门口，眼中含着泪水。
看着雨荨，我的脑海中又闪过一些画面：少年和少女在阳光下，和对方许下承诺......
“雨荨......”我下意识地喊出她的名字。
雨荨冲上来，紧紧抱住我：“恒哥，你终于想起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回抱住她。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好了，雨荨，让恒儿休息一下吧。他刚刚恢复了一些记忆，需要时间消化。”
雨荨依依不舍地松开我，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两个对我充满期待的人，突然感到一阵茫然。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事情，就是脑中突然涌入了一些熟悉的画面。”
我开口道，“我，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请在给我一些时间，我要一点点去接受。”
老爷子慈祥地笑了笑：“不急，我理解，孩子。你回来就很好，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熟悉的环境，慢慢想。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我点点头，跟着管家去了为我准备的房间。
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床上，我闭上眼睛，任凭思绪飘飞。
我是苏恒，秦越应该就是苏恒，刚才的DNA报告，不会有误。
接下来，我该如何面对徐安然呢？
脑中接收了太多的信息，昏昏沉沉的我慢慢的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