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挽沉默了,视线在沧溟和墨离两兽身上流连,像是在思考什么。
沧溟和墨离都不自觉挺直了腰杆,心中有期待也有忐忑,虽说他们现在的身份是监护人,离清挽相近很大一截,可历来监护人转正失败的案例也不在少数。
其中最为担心的便是墨离了,他和清挽的接触最少,不像沧溟都已经陪她睡过觉,也没有她最喜欢的毛毛,之前还把她弄丢过。
墨离越想越觉得担忧,他明明之前想过这辈子都不会和雌性接触,找个地方孤独终老死了烂了就好,可现在……他殷红的竖瞳竟有些发颤。
他觉得他在钢丝上行走,耳旁是烈烈罡风,脚下是万丈深渊,而他的生死,全都在清挽一念之间。
沧溟薄唇紧抿,也透露出几分害怕来。
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来的更要让他们紧张。
良久。
墨离很清楚的数着清挽的呼吸声,一下、两下、三下……
“那个……”清挽终于开口,声音小小的,似是猫儿在低吟,却一下就揪住了他们的心。
“我之前不太了解监护人的概念,还以为只是住在一起的室友,所以才会答应的那么快。”
谁知道一下就多了三个类似陪床丫鬟的存在。
完了。
墨离心中一沉。
他听着清挽的话,好像幼时被雌母关在漆黑潮湿的牢房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一步一步,慢慢接近的脚步声,每一声都好像踩在他心口,恐惧成倍叠加。
清挽想了又想,红润的唇被压的有些发白。
她也了解了一些,在星际,如果作为监护人被淘汰的话,对他们的名声很不好,以后找雌性也不好找。
清挽试探的问:“嗯……或许,你们会愿意换个身份留在这里吗?”
沧溟金灿灿的瞳仁里溢出惊喜,旋即道:“当然愿意!”
清挽冲他笑了笑,又看向墨离。
墨离傻了。
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像是三魂七魄全都离家出走。
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
清挽愿意要他?
他不是在做梦?
清挽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他不愿意。
“那你要是不愿意就算……”
“没有,我愿意!”墨离迫不及待的说,还差点咬了舌头。
他有些慌,不小心暴露了心思,面对沧溟投过来的目光还觉有些窘迫。
沧溟其实只是很淡然的一眼。
他早就知道墨离的心思,只是他自已一直闹不明白,才弄出许多笑话。
“那好。”清挽松了口气,“那你们都愿意的话,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可以。”沧溟道,能够和清挽确定关系,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好。”墨离也点头,红色竖瞳盈盈的,溢出许多欢喜来。
他甚至想吐蛇信子。
兽夫的事情确定了,接下来就是今晚谁陪清挽睡觉的事。
沧溟不想让。
墨离也不想。
沧溟率先拉住清挽的手,墨离也不甘示弱。
刚才还一团和气、担忧害怕、难兄难弟的哥俩,现在又要打起来了。
清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都不知道那些古代皇帝面对那么多妃子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样吧。”
她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俩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陪我睡好不好?”
“好。”
“可以。”
沧溟和墨离面对面站着,一个气势凛然,一个暗藏锋芒。
第一局。
沧溟输了。
墨离看了看自已的拳头,瞳仁中溢出不可思议的惊喜。
他、他他他赢了?
他能陪清挽睡觉了?
莫大的开心还没升起,沧溟兜头截断他的雀跃。
“三局两胜。”
墨离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你耍赖!”
沧溟理不直气也壮,若是别的事,他输也就输了,但清挽……他输不起。
“之前我们并没有定下规则。”
墨离咬牙,“我才不管你那些,我赢了!”
他今天晚上就要抱得清挽归!
沧溟站在原地没动,扬眉,金色瞳仁渗出冷嘲,“你不敢。”
墨离:……
沧溟:“你的侥幸果然只有一回。”
墨离猛地停住脚步。
“不是侥幸。”
是命中注定。
沧溟视线幽幽落在他身上,带着鲜少出现的明晃晃的挑衅,“如果今天殿下注定属于你,那么再来一万次,她也还是你的,你不敢,是因为你害怕。”
“因为你自已清楚,你和殿下之间的牵绊根本经不起考验,这一次不过是侥幸。”
墨离:……
他牙咬了又咬,最后还是咬钩。
“三局两胜就三局两胜!”
“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什么上天注定的缘分!”
沧溟笑了。
墨离输了。
他再次盯着自已的拳头,心情却和刚才天差地别。
他……输了?
他……经不起考验?
墨离这边还在恍惚,那边的沧溟已经走向清挽。
“殿下。”沧溟叫道,军装下的身姿硬挺笔直,却有些窘迫和担忧。
他这般耍心机的争宠,会不会引起殿下反感?
清挽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她很清楚,她和白朔那个疯狂的晚上,她的身体是怎样的炙热滚烫,却不完全来源于白朔。
……有个被冷寂已久的兽,已经快要疯癫。
清挽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精神力是如何一次次冲破束缚,发出噬心裂骨的呼啸。
那么今天晚上……
清挽拉着沧溟走了,墨离神色逐渐变得黯淡,清瘦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
难过汹涌过后,墨离痛定思痛,而后……
拿出沧溟给的书,反反复复的看。
他得恶补知识,不能输给白朔和沧溟。
其实墨离原本看不太进去的,但很快,他眼神就不一样了,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还能这样?
?
白朔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