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
清挽捕捉到了关键词,她回忆着原身的记忆,看到了个十来岁长相秀气的男孩。
原身那时也将近十岁,外套被脱下,圆润嫩白的肩头裸露在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男孩抱着她瑟瑟发抖,而她眼泪不停的流。
再后来,尤杜拉王后等一众兽人闯了进来,见到此情景吓得不轻,立马就将那名少年捆了起来,押入重刑监狱,罪名是weixie雌性。
“他还关在监狱里吗?”清挽问道。
这刑罚也太重了。
白朔当时还只是个孩子,而且清挽记忆里他并没有做多过分的事。
尤杜拉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本定下的刑罚是两年,可白朔他……不愿意出来。”
提起白朔,尤杜拉就觉得遗憾,那可真是个少年天才,七岁就达到了sss级别,花了五年时间,在十几岁的年纪便做到军帅,被认为是整个蓝星的骄傲,可却在第一次发情期发作时犯下大错,至此,一颗明星跌落。
清挽思忖半晌,道:“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
她很清楚sss级雄性对于蓝星有多重要,就这样关起来实在是太过可惜。
尤杜拉喜出望外,高兴的说:“你能放下真是太好了!”
她很清楚,白朔的心结就是清挽。
当天晚上,一封由清挽亲笔写的信就被送到了重刑监狱。
送信的兽人迈过层层关把守的大狱,来到最阴暗潮湿的里间,叫道:“军……白朔大人,有您的信。”
被黑暗笼罩的雄性背对守卫,他衣着破烂,身上有大大小小的鞭伤,能很清楚看到皮肉,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个鸡窝,手腕都被镣铐锁着,沉重的拖在地上,将肌肤都磨出血泡。
“扔了吧。”雄性道,因为多年未开过口说话,他嗓音格外嘶哑,像是生锈的铁器摩擦,刺耳的厉害。
“是清挽殿下送来的。”守卫说道。
被困雄性猛地睁开眼,一下起身,镣铐瞬间被挣断,他立马来到铁栏杆旁,伸出千疮百孔的手 ,“把信给我!”
他的脸脏的可怕,一双眸子却澄澈发光。
守卫立马将信递上。
白朔如获至宝,他想要接,又发现自已的手实在是脏,于是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手,这才无比虔诚的接过信。
干干净净的白纸上只有几个娟秀小字——往事已随风散,愿君登高望远,再展绝代风华。
白朔反反复复将那几个字来来回回的看,早就浑浊无光的眸子渐渐溢出湿气,弥漫成一片泥泞,他将信纸小心叠好放好,紧紧贴在胸口,像是要把它揉进身体里和血肉融在一起。
皇宫。
庆典已经接近尾声,清挽在第八次明确拒绝尤杜拉和乔蒂往她身边塞兽的建议后,总算坐上了回家的星舰。
夜色渐凉,沧溟拿出毛绒的毯子搭在清挽身上。
北州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过话,墨离则是很不解,“你平时不是嚣张的很吗?怎么刚才还怕了那个莉莉丝?”
傻愣愣的一句话都不说。
清挽裹着柔软的毯子,道:“我不是怕她。”
“不是怕她你怎么不辩解?难不成你是良心发现,要向我们赎——”墨离忽而顿住,他先是错愕,而后震惊,最后不可思议的盯着清挽。
清挽目光澄澈,一错不错的瞧着他,仿佛在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眼神太过干净透亮,太过无所畏惧,震颤的墨离下意识咽了咽喉头。
她是在赎罪?
“你疯了吗?”墨离忍不住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就算你是ss级雌性,那么重的罪名压下来,你王储的身份不要了吗?”
如果他当时没有否认,清挽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乔蒂王后看似站在清挽这边,可若是残害雄性的罪名落实,她也不会允许一个如此残忍的雌性入驻中央星伤害她的民众。
尤杜拉搞不好会将她控制起来,沦为只能为雄性安抚的机器,她的精神力将会被榨干。
她将处置她的权力交到他手上,就不怕他真的……
清挽微微仰首,乌黑发丝从她鬓边下落,露出清丽出尘的脸,“我说过的,我会向你们赎罪,任何惩罚我都接受。”
墨离犹如被汹涌海浪骤然拍在身上,他不敢相信,清挽会认识到她的错误,并且愿意为她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她真的变了,和之前不同了,那他怎么办?
他满腔的恨该怎么办?
墨离如同海中漂浮的浮萍,随着波浪摇摇晃晃,找不到将情绪安放的地方。
沧溟深深看了他一眼,眸底看不出喜怒,而后搂着清挽,温声道:“殿下,我们到了。”
“嗯。”清挽颔首,任由他牵着自已。
帕克走出来迎接,忽然发现不对,“首领大人,您怎么了?”
清挽茫然回头。
北州还坐在舱内,大掌紧紧抓住扶手,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他双眸紧闭,如冠玉的脸微微发红,气息也变得紊乱,胸口起伏不断。
沧溟瞬间严肃。
墨离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殷红瞳仁骤缩。
气氛怪异的不得了,只有清挽搞不清状况。
“他怎么了?是中毒了吗?”
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北州压抑着呼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事……”
这怎么可能没事?
清挽对着帕克道:“帕克,快去叫医师。”
帕克站在原地没动,弱弱的说:“殿下,叫医师没用,首领大人是……是……发情期到了。”
清挽:???
发情期?
帕克想了想,还是跪了下来,“殿下,sss级的雄性发情期非同小可,很难用抑制剂压制,还请殿下为首领大人安抚。”
清挽眉头微蹙,陷入沉默。
北州睁开发红的眼,用尽全力抑制体内冲动,喘着粗气道:“殿下不用勉强,我、我用抑制剂就好。”
虽是如此说,可他连走路都变得困难,差点从星舰上摔下来,是墨离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昏暗灯光笼罩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发情期的折磨让他的理智所存无几,那张冷清的脸染上情、欲,似是从高台跌落的神明沾上尘世最污浊的颜色。
清挽在几息间下定决心,“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