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伸出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合上门,返回到谢宁莞身旁,回道:“成风不在府内。”
想了想她补充道:“王爷也不在,他们都离府好几日了,成风也只回来过一两回。”
春桃的话反复在耳边响起,就连剑宝阁的掌柜在说些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掌柜把图纸递过去,举了半晌都不见谢宁莞接下。
容欢伸手接过,瞧了两眼,看不出什么门道,悻悻地瞟了眼谢宁莞,附身道:“王妃,图纸已做好了。”
谢宁莞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图纸,她拿起,对照着兵书比对了一番,“倒是有模有样的,就这样式了。”
掌柜一听,瞬间欢喜得不得了,正要谢恩,就听见了上方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话,“燕王的剑你可曾瞧见过?”
掌柜愕然,摇摇头,“回禀王妃,小人未曾见过王爷所用之剑,不过,听说王爷轻易不出手,若王爷真出手了也不使那柄剑,而是惯常以身边之人的随身兵器来御敌。”
他说完,觑了眼谢宁莞的表情,见她脸色越发凝重,顿时心生恐慌,双眼连连看向容欢,以求从她那寻得脱身之法。
谢宁莞听后也不说话,就干坐着,看似她在发呆,实则心里在盘算着近日来发生的事。
一些零散的片段自脑中闪过,软剑,杜一重伤,状似谢琰的背影,药味,种种疑点串联起来,她双眼倏然睁大。
树皮上的血是谢琰的!
这会,她终于反应过来为何自个都在一品楼住了好几日,可谢琰仍不见来接她了。
他受了重伤不让她知晓不说,还是因着与靖瑄打斗才受的伤。
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
春桃在掌柜走后的一刻钟就回来了,她把手里的小扎递给谢宁莞,谢宁莞放到一边,抬头看着她,郑重其事地问道:“可知王爷如今在何处?”
春桃想了想,随后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惊叫道:“成风方才回府了!”
“奴婢手中的小扎险些被他撞见!”她放缓语调,蹙眉道:“不过他步履匆匆,好似没瞧见奴婢。”
谢宁莞叹了口气,摆摆手,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桌案上的请帖,顿时计上心头,“你去尚书府回话,就说本宫明日碰巧又得了空,生辰宴会按时到的。”
春桃傻愣愣地点头,又看了看容欢,得了容欢的眼色暗示,她才安心退下。
谢宁莞躺在小榻上,静默了片刻,就在容欢以为她睡着了,突然,她冷不丁地开口,“银票送到靖瑄手中了吗?”
容欢登时低下头,心虚道:“奴婢立马就去!”
“小心些,若去时见路上不太平,便叫杜一送你回来。”谢宁莞叮嘱道。
很快,雅间内就剩谢宁莞一人了。
周围一时安静了下来,她的心里反倒不平静了。
转转悠悠下了一楼,楼下食客不减反增,她寻了个座也融入进去。
掌柜不知她是何意,又怕怠慢了她,忙上前询问。
谢宁莞看着那些菜,一点心思都无,反倒是一旁孩童吃的糖葫芦叫她眼馋了。
掌柜瞬间明了,买了好几串回来放到她跟前。
谢宁莞正吃着,有人自顾自地坐到了她身旁。
“王妃也爱吃糖葫芦?”赵靖瑄坐于谢宁莞对面,扬起头,却不看谢宁莞,而是盯着二楼包厢的一处。
“愣着做甚!还不快把门打开!”李广平犹豫着迟迟未将打开了一道缝的门推开。
谢珩凌厉的目光立马朝他射去,他吓得手立马哆嗦着放下,拦住要上前的谢珩,“陛下,赵统领来了!”
谢珩站在门口,透过缝隙瞧见谢宁莞身侧坐着的赵靖瑄,顿时怒火中烧,“狗奴才!”
“哎哟!”
李广平挨了一脚,但很快又爬了起来,一时这门他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瞧着谢珩目光灼灼地盯着楼下攀谈的二人,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王妃真真是招人啊!王爷把她当眼珠子般看就罢了,还允她开酒楼。偏偏还叫陛下晓得了这事,一会赵统领走了,王妃少不得要落到陛下手里了。
要真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说时迟,那时快,偏偏赵靖瑄陪了谢宁莞不到一刻,就被军营里的人叫走了。
临走前,他还颇不放心地留了杜一守着,杜一送他上马时,还疑惑地问道:“不若世子将旁的人调来,属下心里放下不下世子一人前去捉拿要犯。”
“你只管照看好王妃便是。”他往里看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道:“方才我隐约瞧见谢珩来了,王妃一人恐应付不了,旁的人我也不放心,你是我的人,你在,谢珩轻易也不敢乱来。”
杜一发觉世子对燕王妃越发上心了,想提醒,但还没说一个字,他就骑马扬尘而去了。
再照这般下去,世子怕是要遭人议论了,晚些我定要提醒世子才行。
杜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注意到谢宁莞正被谢珩围住了。
谢珩不知何时出现在谢宁莞身侧,他拿起一串糖葫芦放于鼻间嗅了嗅,见她手中那一串快要吃完了,伸过去,把手中的那串抵到她嘴边。
见到他忽然出现,她的好心情瞬间被毁坏,起身,扭头就要走。
然而,谢珩先一步拽住了她,他大张旗鼓地拉住她的腕,可把伺候在侧的李广平吓得够呛。
饶是贵人不在,陛下在宫外也万不能如此肆意妄为呀。
可谢珩哪里会管外人如何看待,好不容易把赵靖瑄给盼走了,若不抓紧机会,他要何时才能拿下这块肥肉。
想着想着,他的双眼不自觉变得幽深起来,手更是得寸进尺,上下来回摩挲。
谢宁莞想要大声叫唤,可回头一看,哪还有人。
现下身边全是谢珩的人,哪怕她喊破喉咙也无人会上前。
照这架势,谢珩定然安分不了多久,果不其然,不待她再多想,谢珩一把拽她入怀,将她抱坐于腿上,拿起一串糖葫芦往她嘴里塞。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而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