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某独栋别墅。
埋藏于地下的一片暗色之中,全身赤裸的青年在床上悠悠转醒。
黑色的薄毯只盖到了青年的腰际,红梅在肌理分明的胸膛上绽开,俨然是一幅上好的落梅图。
眼皮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酸痛感在腰间与四肢蔓延开来,几近麻木。
孟流光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试图挪动身体,却发现全身上下唯一能够移动的部位只剩下了手指。
身体上肉眼可见的部位都印上了无数的齿痕、红痕,青青紫紫,加上纱布包裹的皮肤,新伤叠旧伤,看起来颇为凄惨。
室内再次陷入了先前的黑暗,没有窗户,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犹如一个漆黑的、密不透风的牢笼。
四周是如死一般的寂静,孟流光每日惯常听到的鸟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躺在床上,脚下挂着锁链的青年用力闭了闭眼,在眼睛终于适应了这片黑暗之后,微微抬起头,努力张大眼睛,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狭小的地下室,仅有的家具是一张大床和床边的床头柜,锁链延伸的地方是一面空白的墙壁,旁边是一个小隔间,磨砂玻璃,可能是厕所和洗浴室。
更远处有两道交叠的门,一道木门,一道铁门。
大锁将铁门紧紧锁住,而紧闭的木门则隔绝了外界全部的光线。
身下强烈的异物感与酸胀感令他不能移动分毫,身体仿佛钉在了这张床上。
幸好身上并无黏腻之感,纱布也重新换成了新的,大概是在他彻底昏过去之后有人替他清洗过了。
昨日的记忆如同老旧的电影胶片般,一张接一张,清晰地在脑海中放映。
每一个动作眼神,每一句呢喃低语,在记忆之中深深镌刻。
想到这里,青年脸上难以克制地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捏紧拳头,孟流光在床上调整好呼吸,一鼓作气,用手肘抵在床单上,缓缓支起身体。
强忍住身上难以忽视的酸涩之感,孟流光撑起身子,双腿挪动到床边。
然后……
双腿一软,嘭地一声闷响,倒在地面,幸好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并未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而向来身体素质强硬,一脚能踹翻逃犯的孟流光、孟大队长看着自已疲软无力的双腿,沉默了。
“咔哒——”
地下室的门缓缓打开。
“亲爱的怎么躺在地上?”
江岁晚悄无声息地靠近,伸出手扶起地上的孟流光。
黑着脸的孟流光拂开江岁晚靠近的手。
“不用你扶。”
江岁晚瞬间拉平了嘴角。
一只手握紧了孟流光的手腕。
孟流光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扔到了床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摸着被捏疼的手腕,孟流光俊朗的眉目冷了下来,语气抗拒。
“想*你。”
江岁晚取下金丝边眼镜,露出冷锐阴沉的眉眼,双手撑在孟流光的身体两侧,慢慢俯下身体。
身上之人的动作唤起了孟流光昨晚的回忆,身体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我不明白。”
他的警官先生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为什么你会是……”荼蘼呢……
未尽的话语被江岁晚堵在口中。
一吻毕,因为缺少氧气,孟流光脸色憋得通红,胸膛上下起伏,止不住地喘着粗气。
江岁晚指尖摩挲着他的唇,语气淡漠:
“不管亲爱的你承不承认——江岁晚就是‘荼蘼’,‘荼蘼’也是江岁晚。”
“不,不是……”
孟流光摇着头,眼神坚定,拒不承认。
“你不是。”
“我是——你看着我的脸。”
江岁晚因为孟流光的顽固生出了几分怒意,掰过他的下巴:
“这张脸,难道不是江岁晚,江教授的吗?”
手下的人双眼紧闭,就是不睁眼看江岁晚。
“好啊。”
江岁晚被孟流光的非暴力不合作气笑了,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愠怒:
“如果你再不睁开眼睛的话……”
贴到他的耳边,咬字清晰:
“我就把你身边的那些捣乱的苍蝇全都杀了。”
“你——!”
江岁晚的话很有效,孟流光猛地睁开眼睛,疾声厉色。
“我想想……”
“那些人是叫刘林…孟术…还有齐诚是吧?”
江岁晚精准地报出了几个名字。
“……你别动他们。”
顿了几秒,孟流光冷静下来,态度稍微放软。
“当然,如果你听话的话。”
江岁晚终于笑了,勾起嘴角,侧过头,温柔地擦了擦孟流光的唇角:
“你要明白,我向来说到做到。”
“我为亲爱的熬了粥,一起吃点吧?”
江岁晚开心地眯起眼睛,端过放在手边的粥,声音雀跃:
“张嘴——”
江岁晚一手端着碗,举着勺子舀了一勺白粥,吹散了热气,递到孟流光的嘴边。
刚出锅的白粥还冒着热气,洁白细长的米粒被熬得微微炸开,配合着浓稠的米汤,散发出独有的、淡淡的香气。
孟流光犹豫了一秒,看了一眼笑得开心的江岁晚,还是张开了嘴,将勺子里的白粥吞入腹中。
入口是大米软糯的口感,在唇齿之间炸开,没有放糖,但若有似无、丝丝缕缕的甜香缠绕在舌头上,别有一番风味。
“好吃吗?”
江岁晚声音温柔,再次舀了一勺,递到孟流光的嘴边。
孟流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次江岁晚倒也没有生气,看着孟流光张嘴一口口咽下勺子上的白粥。
就这样保持着诡异的默契,两人在沉默之中完成了这顿早餐。
“都吃完了呀。”
江岁晚肉眼可见的开心,替孟流光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脸,收好碗勺,离开。
听到落锁的声音,吃了食物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的孟流光立即从床上直起身子。
虽然还是有点勉强,但孟流光还是扶着墙,走下床。
在江岁晚面前孟流光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但他走后,孟流光不可能坐以待毙。
就这样在这场大火之中消失,警局的同事们一定会有所行动,但江岁晚既然敢这样做,那必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找到这里。
甚至有可能外界的人永远也不会找到他。
他必须要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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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江岁晚的变脸大戏】
老婆摔倒了,扶一下,嘻嘻:)→老婆拒绝自已了,不嘻嘻:(
【战况播报】
现在在你们面前呈现的是两位演技帝的巅峰对决,到底谁胜一筹呢?
(补药以为江岁晚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噢,孟流光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服软妥协。)
PS: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单纯的白粥描写得很好吃的样子……就当做是我们小江同学厨艺很好吧(写着写着总感觉有点温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