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住,薛礼把没有消化的大消息说出来。
当然了,他隐去皇后和景霄的身份,只说苏氏的事儿。
景琛跟南妗说过大概,她已经过了惊讶的时候。
叶寻很……惊讶,就是有点假。
“你是怎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南妗,叶寻,我……我现在脑子都还是一团浆糊,我真的从来没想过。”
“我娘她走之前,都没想起来自己的家人到底在哪儿。”
“她没想起来,她是带着遗憾走的。”
“如果他没有骗我,我娘真的是京城景家的孩子,我愿意把我娘送回家。”
“可我真的没想到,我和阿言还有阿莹要……要怎么样儿?”
薛言后日可以休沐。
在他回来之前,薛礼要做好决定。
南妗轻叹一声,“薛礼,你们的家人亲自找来了。”
“回去吧,回到他们身边。”
“我想,你娘亲盼这一天,也是盼了十几年。”
“京城景家,肯定会给你们非常好的生活。”
“阿言回到京城继续念书,夫子授课的程度不一样,他学到的肯定也不一样。”
“还有阿莹,过几年就该开蒙了。”
“镇上没有没有蒙学,但京城有很多么蒙学。”
南妗摸摸薛莹的脑袋。
“阿莹,再有几年,你也要读书识字了。”
虽然听不明白,可阿姐笑了,阿姐笑了就是好的,薛莹捧场。
“阿莹喜欢~”
薛礼辗转反侧,一直到天边泛出鱼肚白,他才忽然睡着。
南妗没叫醒他,去码头跟三爷说一声。
三爷也知道这些日子薛礼太拼太累,干脆让他在家休息几天。
叶寻越来越早出晚归,估计是最近生意太好了,他没法按时下工。
景琛住在对面的客栈,第二日下午,和全大人一起出现。
“南妗姑娘,我们可能需要请你帮一个忙。”
用毒男暂时被关在衙门大牢,全大人派人严加看守。
关他两日,他神神叨叨两日,时不时向守牢的人撒毒药,还好他们都服下解药没有中招。
用药不成,开始白天黑夜地大喊大叫。
他们把他打晕,醒来又继续,直接嚷着要见会用毒的小姑娘。
知道他想整什么幺蛾子就好,他们这不赶紧把南妗请来。
南妗毕竟不是官府中人,愿意帮他们的忙,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
景琛同意把她叫来,就要保证她的安全,有些话,还是要好好叮嘱。
“南妗姑娘,此人极其擅长用毒,我身上的毒,就是他所下。”
“他的毒,最后都有一个结果,致命。”
“不是直接致命,不同的毒,毒发时间不一样。”
“他给人下毒,又给人时间。”
“此人不仅是对毒药到了疯魔的程度,还喜欢挑战刺激。”
“喜欢把别人的生死掌控在自己手里,看着他们在毒发的过程中痛苦挣扎。”
“运气好,解了他的毒,他可能会认为别人和他志同道合。”
“运气不好,就是他眼中的蝼蚁。”
“江湖上一直有传闻,他从小把毒药当饭吃,练成百毒不侵的身体。”
“因为姓龚,又喜欢跟毒打交道,大家都称他为毒龚子。”
“他便是用毒药控制那些姑娘,训练成细作的样子,为他做事。”
“我们把那些姑娘救出来以后,发现她们都必须在一定时间内服下解药,否则……”
“我们搜遍他所有的住处,都没找到任何解药或是秘方。”
“南妗姑娘,我们想让你帮我们套出解药的秘方。”
“我尽力。”
牢头用棍子敲敲牢房的门。
“喂,人家姑娘来了,有什么话,赶紧说。”
“小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毒龚子眼睛放光,看到跟进来的景琛,一脸嫌弃,手一指。
“你出去,我要跟这个小姑娘单独谈一谈。”
“我们不会让你跟她单独谈。”
景琛想也不想的拒绝。
他把人带来,就要绝对保证她的安全。
毒龚子坐回一堆稻草上,眼神轻蔑。
“你不出去,你们永远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被你们救出来的所有姑娘,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死了也就死了。”
“我不能亲眼看到,她们是如何痛苦死去,还真有点可惜呢。”
【这么嚣张,给他来点震撼的,让他破防。】
镯灵给南妗一张秘方。
【解药秘方】
南妗记下秘方,直接开口,说出所有药材。
景琛还没来得及开口,毒龚子的反应很大。
“小姑娘,你竟然真的破了我的毒!”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从未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
南妗反问,“这就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道毒药吧?”
“是。”
“江湖上没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我的毒,你是第一个。”
“小姑娘,你还知道多少秘方?”
毒龚子仰高脖子,四肢着地,好像背后随时会生出尾巴向她示好。
“不如,我今日拜你为师?”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毒龚子转变姿势朝南妗跪下,想要磕三个响头。
景琛连忙拉走南妗,避开毒龚子的行礼。
这是犯人,要犯,砍十次脑袋都算轻。
要是真让他耍着阴险小计,传出去指不定会被做成什么文章,对南妗定是有影响。
南妗也是被吓到了。
权力官场,事情可大可小。
如果景琛没有跟她进来,牢房外的人讲这件事上报。
官府的人很可能把有毒药又会做解药的她,当成和毒龚子一伙,失去记忆的她可能真的百口莫辩。
毒龚子再次坐下,背靠墙壁,一条腿屈起来,手搭上去一晃一晃。
看两人被吓一大跳的样子,阴恻恻笑起来。
“景公子,反应还挺快。”
景琛心中生怒:“我当你炼毒阴狠,今日一见,你的心思,比你的毒还要阴狠。”
“此言差矣。”
“你觉得我这类人狠毒,你觉得你们代表正义。”
“不过是你们披着世家子弟的华衣,披着朝廷的官服,高高在上罢了。”
毒龚子嘴里叼一根干草,别过头,似笑非笑对上南妗。
“小姑娘,你刚才说的秘方,不全。”
“你们要是用这种秘方调配解药,反而会害了所有女子。”
“如果你们愿意放我走,再把这个小姑娘送给我,我可以告诉你们完整的秘方。”
“毒药吃太多,把脑子吃坏了吧你。”
一道毫不客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