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我体内有隐毒?”
镯灵赋予她不少能力,她平日里也没少看大量的医术来加强记忆。
跟毒有关的书,空间也有不少,她都看。
她可以肯定,对她下手之人,绝对是在她遇到镯灵之前下手。
即便如此,拥有回溯过去能力的镯灵,又怎会看不出她的身子状况。
幽静的空间里,缓缓响起镯灵无奈又饱含抱歉的声音。
【南妗,我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你体内的隐毒,我无能为力。】
【你猜的没错,你遇到我之前,隐毒就已经种在你体内。】
【我无法干涉你遇到我之前的事儿。】
重重迷雾拨开,南妗恍然大悟。
“你给我那么多解药,是让我自救,救人只是顺便?”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你以为这一掌的毒跟毒龚子的差不多,但里面有两种混毒,是药引所需的最重要的成分。】
【阴差阳错,引你毒发。】
【南妗,虽然我无法直接干涉为你解毒,但我可以帮减轻痛苦。】
【你每日按时服用,情况会好很多。】
南妗的声音无波无澜,“我明白了。”
……
医馆每个月都会新添草药,南妗看医馆也没什么事儿,打算自己出城。
循着上次没走完的地方,还真让她找到不少,大背篓全部装满。
她正打算回去,奈何天公不作美,落起倾盆大雨。
好在泽恩寺就在附近,她跑到寺庙,身上也落了不少雨珠。
“女施主,盛夏之雨,来的又快又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您不如到后院厢房喝杯热茶,稍作休息。”
“多谢方丈。”
方丈唤来一个小和尚,带南妗到后院休息。
泽恩寺算是皇家寺庙,平日里除了百姓们会来上香,达官贵人来的也不少。
有些人喜欢在寺庙住上几日,吃吃斋饭,因此泽恩寺可供香客住宿的院子很大。
挂牌子的是有人,房门紧闭上锁的暂时无人居住。
小和尚给南妗安排靠中间的位置,又亲自端来斋饭和热茶。
如此好意,南妗不去前面上上香出点香油钱都不好意思。
大雨阻挡人的脚步,寺庙现得有些冷清。
南妗从前头出来,雨势竟越来越大,雨珠落在房檐上,犹如擂鼓。
她站在檐下,眺望白蒙蒙的雨幕,用力击打葱郁树枝,偶尔落下几片受不住的绿叶和鲜艳花瓣。
“大人,雨天路滑,小心脚下。”
前方几个人簇拥一个男子走向后院。
南妗侧目看去,觉得男子有些眼熟。
定眼仔细看,这不是南宏嘛。
他和两个侍从熟门熟路前往厢房的方向。
南妗从另一个方向回去,绕了点路,正好看到他进入隔壁的屋子。
她被小和尚引路安置时,匆匆一瞥,旁边屋子有人。
原来就是他啊。
曾经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只有一墙之隔,她已经没有任何立场过去打个招呼,她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
在泽恩寺停留将近半个时辰,雨势忽小忽大,今天可能不一定会停。
南妗干脆跟方丈提出借住一晚。
住在清净之地,感觉心境也平静了不少。
南妗意识逐渐迷糊,睡梦中好似有不和谐的声音一直在影响她。
她翻个身继续睡,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南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变了又变。
这道声音,是从隔壁传来。
雨势减小,她清晰听到隔壁的声音。
他……他竟在佛门清净之地与人……
“这都什么事儿啊。”
南妗小声嘀咕。
“施主,请问您需不需要斋饭?”
小和尚在外面敲门,隔壁的声音立刻停止。
“我还不饿,不用了,谢谢。”
南妗想着先把小和尚打发走,自己也赶紧走吧,住在那两人的隔壁,实在是耳根子不清净。
隔壁屋。
女子窝在南大人怀中,也在仔细听隔壁的声音。
“南大人,隔壁住的,似乎是您的二小姐啊。”
女子勾起南大人的一丝头发,如羽毛划过南大人的脖颈,慢慢往下。
南大人直接变了眼色,抓住女子的手。
“我会让人打听打听,住在隔壁之人。”
“我俩这样,是犯了死罪,您可别心软,要好好处理。”
“放心,我可舍不得你受委屈。”
南大人的眼神逐渐凛冽。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野丫头,也配当南家的二小姐?
放逐外庄的四年,不过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与此同时。
京城的某一家客栈。
“公子,南妗小姐已经在泽恩寺住下,隔壁就是南宏和丽妃。”
“公子,南妗小姐要是没认出隔壁之人是南宏该怎么办?”
“不可能,南妗一定会发现。”
叶寻两指间一把匕首飞快旋转,寒芒闪烁。
属下垂首:“公子,南宏此人薄情,如果他知道秘密被南妗小姐撞破,一定会对南妗小姐痛下杀手。”
叶寻握住刀柄,把刀刺入桌面,刀尖刺穿的位置逐渐出现一道裂痕。
“咔嚓”桌子裂成两半。
他负手走到窗边,看对面客栈房檐下的灯笼,映出逐渐绵软的雨幕。
“南宏不痛下杀手,南妗怎会彻底对南家失望?”
“南家那个混乱的漩涡,会把人吞噬,不配沾染到南妗身上半分。”
“南妗彻底与南家撇清关系,她才能洗掉身上所有的污泥,变得干干净净。”
“可……”
属下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属下不敢答。
“说。”
“属下……属下只是觉得,此法对南妗小姐来说,会不会太残忍?”
“一步步引导她回到京城,面对过去的人和事。”
“又让她体会所有的背叛,一无所有……”
“你是想说我残忍?”
“属下不敢。”
叶寻冷笑。
“京城的一切,与南妗无关,自然不存在失去,更不存在一无所有。”
“属下明白了。”
寺庙里,拉开门正要离开的南妗,好巧不巧听到隔壁屋子也开了门。
她连忙缩回去,贴在门板上,隔着门缝悄悄观察外面。
几个伪装成寻常人家的女子簇拥一个女子离开。
女子戴了帷帽,南妗看不出是谁,只是她身上的玉佩,南妗见过一次。
在赏花宴上算计她的丽妃,就有一块这样的玉佩。
玉佩这种随身之物,很少有人会做的一模一样吧,何况还是和宫妃的一样。
跟南宏私会的,难不成真是丽妃?
南妗带着满腹疑惑,一直等到她们离开视线,也没有再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