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薛书铭先一步启程前行,大部队紧随其后。
此番安排,薛书铭特意只带了工部特派而来的第三位官白玉衡,来负责协助薛书铭修建水坝,赈灾荆州。
而其余一干人等则会随大部队在后抵达。
仅有两人以及两个侍卫而行,一路策马狂奔。
两日过后已经路程过半。
天色渐晚时,两人在一处驿站休息下来。
“老板,两碗面送去二楼房间。”
留下了一份银钱,客栈老板子也没有多问什么,立马安排了薛书瑾和白玉衡两人的住宿。
来到屋内,薛书铭放下包袱,理了理自已有些乱糟的衣服,而后倒上了两杯茶。
薛书铭见白玉衡一进门便四处查看,神色淡然道:“白兄这么紧张做什么?一路上也并未遇到过什么伏贼,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身份的。”
听着薛书铭的话,白玉衡有些不悦。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啊,转而也坐到薛书铭的对面。
“薛大人,我奉我家大人的命令随你同行,可就算是这么着急,你也不必只带着两个侍卫,一路策马狂奔。”
“你我都不是会武功之人,若真的是被盯上了,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闻言,薛书铭倒是丝毫不慌,只笑了笑,继续道:“我们只是去荆州赈灾,又不是其他什么的,就算是宫中的一些人想要动手,也不会在半路费这么大的波折。”
“毕竟谁都认为荆州水患是无解的,他们无需太废力气,只需要静静的等着我主动失败就好。而且这已然入春,荆州地处南方,再过半月就会到了梅雨季。”
“倒时后大雨倾盆而下,水量暴增,赈灾的任务只会更难。所以早到一些,提前开始防范,总比慢慢悠悠的,十日之后才抵达要好的多。”
对于薛书铭的这番解释,白玉衡似乎是想要反驳什么,却又找不到点。
搞得他只能愤愤的喝口茶。
很快先前点的面上了上来,白玉衡刚才吃上一口,突然就反应过来什么。
接着追问道:“薛大人,你既然说咱们早点早,早点进行赈灾,可人到了没有人力和物资,就是空有修建水坝的图纸也没有任何用处。”
面对白玉衡的担忧,薛书铭接着开口解释。
“当然是有的,人力的话我已经联系了荆州王爷提前调度人员准备,修建水坝的材料也会在后天抵达荆州城。”
听到这些,白玉衡没再继续问下去。
尽管他表现出来的还是多少有些对薛书铭的不信任,不过薛书铭也并不在乎。
毕竟当初他在工部那般状态,叫谁也没办法立马就信任下来。
入夜后,薛书铭躺在床榻上,又拿出了大佛来仔细端详。
月光的映衬之下,更显得它的几分色泽。
忽然间,大佛有一瞬的黯淡。
随之而来的,是门窗处传来的一丝声响。
薛书铭瞬间警惕起来,将大佛收好以后转而装睡过去。
紧接着,门窗被打开。
一个身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潜入,翻找出薛书铭的包裹后从中拿出了什么东西,而后离开。
待到确保人已经走远后,薛书铭这才睁眼,起身去查看包裹。
结果发现治理荆州水患和修建水坝的图纸消失不见。
次日。
太子府上。
琴声阵阵。
男子一袭锦衣华冠,立坐于前。
修长的双手轻轻拨弄着古琴,发出阵阵优美的乐曲。
“太子殿下。”
听闻,祁子承停下手中的古琴。
一旁的暗卫接着将手中的册子呈上。
“殿下,这个就是薛书铭手中治理荆州水患的方法的册子,属下一直都在监视薛书铭,确保他手中的这份就是唯一的孤品。”
祁子承将册子打开,里面详细的写下了荆州水患所需要的重点,以及具体的治理流程。
直到整个册子看完,祁子承合上册子,冷笑着开口道:“这不是他写的。”
“什么?”
“本王见到过薛书铭科考时所写的卷子,这上面的字迹虽用同样的字体,可细节上还是有所不同。”
祁子承继续道:“有些事情可以模仿,有些事情就算是模仿了也终归还是有区别。那日你不是说薛书铭在祠堂里待了一夜,再出来时就有了这个方法吗。”
“是。”
“那可还有发现当时祠堂内有其他人?”
听到这个询问,暗卫仔细回想起来。
最终却只是摇头否定。
祁子承见状,深深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而后直接撕碎。
起身走到火烛前一把烧尽。
“继续查,尤其是那个祠堂,本王倒是好奇薛书铭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
客栈。
白玉衡一早醒来,便看到薛书铭坐在桌子前写写画画着什么。
而在他的旁边,油灯已经烧尽。
显然是点了一整个晚上。
“薛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册子被偷了,我正在重新写一份。”
闻言,白玉衡一惊,忙上前拿过薛书铭刚刚写好的新册子。
看着上面的内容,大体看起来的确别无二致。
“你确定这些都是对的?”
讲真的,薛书铭能够写出治理之法,构建出水坝的建设已经是让人震惊。
可现如今册子被偷,再重新写一份,他的确是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一份还是不是当初的。
“当然都是对的,况且你当初也看过那册子,你现在再看一遍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看着薛书铭如此淡定,白玉衡原本怀疑的顾虑打消了大半。
他拿着册子做了下来,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的确,都是对的!”
白玉衡抬头看向薛书铭,意外之余还有些许的疑惑。
“可好端端的,东西为什么会突然被偷?你是写下治理之法的人,工部的大多数人又都细细看过了这个册子,他就是想荆州水患治理的事情完不成而偷册子,根本就是个蠢法子。”
“难不成他们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一次性的?写完第一次,无论如何也写不出第二次了?”
面对白玉衡的疑惑,薛书铭淡淡开口道:“自然是因为,对方压根就不是有刁难治理的意思,而是在怀疑。”
“怀疑什么?”
“和你们一样,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