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怜惜地抚摸着黛玉的头,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否能承受住接连不断的打击。她心中十分清楚皇上现在的状况,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了。
如妃入宫十八年,从一个小小的才人爬到今日统率六宫的位置,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明枪暗箭,手上也沾上了不少人的鲜血。
她对皇上不能说没有感情,但是也看惯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在她的心目中有比皇上更重要的人,她的两个儿子。
皇上已经秘密立下了遗诏,虽然说水湛是皇位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可是世事难料谁又能下定论呢。
如妃正在想办法得知密诏的内容,也在暗中拉拢朝中重臣。
“黛玉妹妹刚刚去了哪里?”水溶大步走进来看到黛玉坐在如妃身边问道。
黛玉忙回道:“我刚刚去御书房看皇上了。”
“我们竟失之交臂了。我刚刚也去看父皇了,听说东梁国的王爷和公主要进宫来呢。”水溶坐下来担忧地说道,“不过父皇的脸色差极了!”
“每次都是东梁国特使前来进贡,这次怎么是他们的王爷和公主来了?”如妃奇怪地说道。
水溶想想回道:“可能是仰慕我们中原的风土人情,过来见识见识的吧。”
“这也有可能。东梁国地处偏僻,又是个蛮夷之地,哪里像我们这种礼仪之邦。”如妃笑着说道。
“黛玉妹妹,我刚刚找到个好东西,你跟我来看看。”水溶边说边拉着黛玉朝外面走去。
如妃忙在后面嘱咐道:“大晌午的小心中暑!”
水溶和黛玉忙答应着跑开了。
“喏。”水溶指着地上的风筝说道,“我找到了这个。春耕时候父皇被刺,事情多就把它忘记了。碰巧今个有风,我们就去御花园放风筝。”
黛玉低头一看,用她的画做的风筝就放在地上。
小星子和小城子一个擎着风筝,一个拿着线轴跟在水溶、黛玉的身后去了御花园。
几个人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上,水溶命小星子高高的举起风筝,小城子边放线轴边跑。等到水溶喊“放”的时候,小星子一松手,风筝就稳稳地升上了天空。
黛玉见了拍着手笑着说道:“好棒!”
水溶也仰头看起来,但见风筝越飞越高。
“让我来试试。”说着黛玉接过小城子手中的线轴,学着他的样子边放线边扯着线。
风筝越升越高,不一会就只看到一个黑点了。
“黛玉妹妹第一次放风筝就放的这样好。”水溶笑着称赞道。
话音未落,黛玉手中的风筝线竟然断了,那个风筝摇摇坠坠地朝着远处飞去。
“快去追!”水溶见了赶忙吩咐道。
小星子和小城子赶忙朝着风筝飘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半晌,二个人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回二皇子、郡主,风筝好像飘到皇宫外面去了。”
“这怎么行?上面还有黛玉妹妹的画像呢!”水溶闻言皱着眉头说道,“要是被哪家的子弟捡了去成何体统?”说罢,赶忙命宫中的侍卫在皇宫四周寻找起来。
找了大半天还是一无所获,黛玉见状笑着说道:“派出这么多人都没找到,可能掉进护城河里了也未曾可知。”
水溶听了只好作罢,不过心中总是不舒服,生怕落入一些登徒子手中玷污了黛玉。
却说那风筝飘飘摇摇的越过高大的宫墙,竟落到了一驾马车上面。马车穿大街越小巷,在一个偏僻的街道停了下来。
车帘一挑,一个帅气的少年跳了下来。只见他十一二岁的年纪,五官显得很粗矿,身上的服装和金陵人有所不同。他脚下一双马靴,身上穿着藏青色的长袍,额头上帮着一根红色的带子,头发高高的束起。
他一伸手,一个女孩扶着他的手从马车上面跳下来。女孩子年纪稍小一些,穿着打扮的风格和少年类似,只不过是通身的红色。
她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清澈透明。皮肤呈小麦色,一说话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是哪里?”
少年酷酷的回道:“咱们在金陵买下的房子。我们现在这里歇脚,一会换好衣服去街上走走,明日再进宫。”
女孩子点点头,笑着说道:“哥哥是想了解一下金陵的风土人情啊。”
赶车的男子一抬头看到了车顶上面的风筝忙取了下来。
“主子,哈萨克发现了这个东西。”他说着把风筝递了过去。
少年接过去细细的看了看,立刻被上面黛玉的画像吸引了,“不知道这上面画的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生的这样美丽。”
“还有比我美丽的姑娘?”女孩子不服气的贴过去看。
看罢不由得惊叹地说道:“我们最尊贵的天神也莫过于此,要我说一定是杜撰的。”
少年摇摇头,“看着表情,并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必是有此女!”
正说话间,府门打开了,一个衣着利落的中年人走出来,后面跟着几个下人。他见了少年和女孩忙上前见礼,“主子来了奴才有失远迎,请主子恕罪。”
“平身吧。我们进去再说!”少年拿着风筝走了进去,众人忙跟在身后。
进得屋子里,少不得上茶点。中年人屏退下人方跪下说道:“鲁塞宁拜见王爷和公主。”
原来这二人正是东梁国的王爷拓拔凉和公主其其格。
拓跋凉今年十二岁,小小年纪已经封王,其手段心机可想而知。此次东梁国皇帝派他前来也是在锻炼他。
公主其其格今年八岁,是拓跋凉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从小就美丽聪颖深受其父皇的喜爱。虽然二人不同母,感情却是最好。所以这次来金陵,她硬是要同来,她父皇只好同意了。暗中派了不少暗卫随身保护。
夜静悄悄的,街道、房屋都仿佛睡着了。一个身影站在窗前,只见他轻轻地推开窗子,手放在嘴边。顿时,一声清亮的口哨声划破了四周的沉静。许多沉睡中的人似乎被惊扰了,侧耳倾听又没了响动,这才翻了个身再次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