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担忧地走进去,忍不住劝道:“郡主既然已经打定了注意,就该放下才是。你这样不吃不喝的不是折磨自己吗?”
“你们都放心,王爷还好好的活着,我不会轻生的。我没有胃口,也吃不下去东西,你们就不要强求了。”黛玉回道。
紫鹃闻言叹了口气,“咱们头脚刚回来,王爷后脚就追了回来,那个梦瑶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依奴婢看,王爷眼中没有那位姑娘。王爷派人送了这封信来,听小丫头她们说,王爷胡子拉碴的眼睛也通红,好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信郡主就不想看看?”
黛玉听了紫鹃的话眉头紧锁,眼中的担忧泄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始终放不下水溶,虽然潇洒地选择了离开,虽然在梦瑶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当日站在甲板上,见到水溶冲下山来大声呼喊的时候,黛玉的双眼竟然模糊了。
回金陵的一路上,她的脑子里都是水溶,往事一幕幕涌上来,越发的难以割舍。今日突然听到水溶求见便一口回绝了,她真怕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坚持都变成乌有。
书桌上放着的信她盯了好久,却不敢打开,听了紫鹃的话这才拿起来。黛玉轻轻拿出信封里面的信纸,一展开熟悉地字体便映入眼帘。
只有短短一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黛玉见了突然想起刚刚从大荒山回来的时候,她因为水溶老是黏在这边生气了,之后写了秦观的这首《鹊桥仙》,却只是前面几句而已。
她轻声地吟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原来水溶恢复记忆了,可是……黛玉的眼前又出现了他奋力朝着梦瑶游过去的情形,他的心中不再只有一个牵挂了。
正当她拿着信出神地时候,雪雁从外面走进来回道:“回郡主,王爷在屋子外面呢。”
“外面?谁放他进来的?”黛玉不悦地问道。
雪雁见了忙回道:“王爷要进来,我们怎么敢阻拦?不过奴婢听说王爷是从皇陵回来的,看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你替我告诉王爷,让他回去休息。”黛玉立即吩咐雪雁去了。
不一会,雪雁就回来了,为难地回道:“王爷说要一直在外面站着,等到郡主愿意见他为止。”
黛玉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床前,透过窗子看到了水溶熟悉的身影。
雪雁和紫鹃看看屋里的黛玉又往往外面站着的水溶,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晌,二人都纹丝未动。春纤偷偷在外面张望,溜边走进来犹豫着回道:“王爷脸色苍白,外面太阳又正毒,奴婢怕……”话未说完觑了黛玉一眼又止住了。
还不等黛玉回话,就听到外面小丫头喊道:“王爷!王爷!”
黛玉听了赶忙站起身跑出去,见到水溶倒在了地上,眼睛紧闭脸色白得吓人。众丫头早已上前把水溶扶进了房间里,黛玉急忙派人去传御医。
她焦急地守在水溶身边,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地吓人,立即眼泪汪汪起来。
“郡主别着急,王爷肯定是中暑了。”紫鹃忙命小丫头去拿红花油。
不大一会,小丫头拿着红花油跑过来,黛玉赶忙接过去抠出一些在水溶的的太阳穴上按摩起来。
不大一会,水溶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一眼看见了黛玉,欢喜地拉住她的手。
“你刚刚晕倒了,老实地躺着。”黛玉赶忙说道。
正说话的功夫,丽御医急匆匆地进来了。还不等他见礼,黛玉就说道:“丽大人赶快过来看看,就别行虚礼了。”
丽御医闻言忙过去细细为水溶诊起脉来,片刻说道:“郡主莫担心,王爷是近日过于劳累,刚刚又在大太阳下面站时间长了所致。只要老臣开一副药即可。”
黛玉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突然想起丽御医好像好好丁忧归来,于是说道:“丽大人的母亲去世,你也要节哀才是。”
“多谢郡主关心,老臣的母亲走得没有一丝的牵挂,也算是让老臣安心了。”丽御医赶忙回道。
水溶闻言脸上不由得一阵凄然,丽御医忽然想到太妃临死海惦记失踪地水溶,知道自己失言,忙告退了。
黛玉进了说道:“你也不必一直耿耿于怀,太妃已经病入膏肓,熬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任谁也是留不住的。娘娘泉下有知,看到你平安回来也就放心了。”
“今天我去了母妃的墓前。”水溶眼中充满着无尽的悲伤。
“我知道。”黛玉接过紫鹃手中的白粥,亲自喂水溶吃起来。
“玉儿,我……”
“别说话,我都知道。赶紧喝些白粥,等一会好吃药。”黛玉拦住水溶的话茬。
水溶望着黛玉,一口口喝下她亲手喂的粥,整个心都被幸福塞的满满的。
“玉儿,其实那天我先救梦瑶是……”水溶想要解释。
黛玉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嘴唇上,说道:“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不!”水溶抓住黛玉的手,“现在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水溶执意要说。
“梦瑶救了我一命,我还给了她也就安心了。从今往后我的所有都只是你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分割。”
黛玉听了一怔幽幽地说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要是那日骂我送了性命呢?”
“我陪着你,无论是生与死!”水溶坚定地说着,看着黛玉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情。
黛玉闻言热泪盈眶,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你失去记忆的时候放弃了你。刚刚看到你晕倒在地上,我的心就好像被刀剐一样,说不出的疼痛。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即便你压根就想不起我是谁。”
“玉儿。”水溶紧紧攥住黛玉的手,生怕她从眼前消失,“谢谢你说这些,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