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当下明白了卫夫人的意思,薛姨妈忙笑着回道:“既是卫夫人看中的,必然错不了。”
卫夫人见宝钗和宝玉都在场,也就没有往下说。
贾母寿辰之后,卫夫人又专程来了一趟贾府,见了贾母说道:“我今个是特意为府中的宝玉来的。”
贾母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心中也满意宝钗,就笑着说道:“那日夫人说要给宝钗找个好人家,今个又说为宝玉而来,难不成你说得好人家就是我们不成?”
“到底是老祖宗精明,我正是这个意思。我冷眼瞧着宝玉和宝钗二人姐弟情深,又是姨表亲知根知底的,岂不是一桩美满姻缘?”卫夫人笑着说道。
贾母闻言点点头,说道:“可是婚姻大事,到底是父母做主。”说罢命人把王夫人找来。
卫夫人说了保媒一事,那宝钗是王夫人的亲外甥女,而且家道殷实,她乐颠颠地同意了。
“虽说宝钗是我的外甥女,但是我也要夸两句。人长得俊就不说了,最难得是脾气品行真是没话说。我家宝玉能娶她真是幸事!夫人小坐,我这就去回禀老爷。”王夫人往前面找贾政去了。
贾政听了也很高兴,吩咐王夫人做主就是,还嘱咐道:“虽说薛家是亲戚,却也不能少了礼数,断不可委屈了宝钗。”
王夫人闻言点点头,兴冲冲地回了贾母住处。
就这样,卫夫人保媒帮着到薛姨妈那边提亲,自然是一说就成。
宝钗听说母亲将自己许配了宝玉,过几日就要下聘礼了,也就不常在贾府走动了。
贾母派人整理出一个院子留着宝玉成亲以后用,又特意找来宝玉说道:“你就要成亲了,千万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和丫头们嬉皮笑脸。要是让我知道了,不能打你,立即攆了那丫头出去。”
宝玉最怕得就是丫头们受委屈,一听贾母之言忙答应着,回到房间果然规矩了不少。
袭人知道宝钗性子冷,又好脾气,要是坐了二奶奶一定不能为难她,不禁欢天喜地起来。可见宝玉竟有些疏远的意思,心中难免犯嘀咕。
一晚,她得空问宝玉,“二爷要娶美娇娘了,竟把我抛到脖子后头去了?”
“姐姐多心了,你对我的一片情意,我不敢忘记。只是老祖宗吩咐不可亲近你们,不然要攆了你们出去的。”宝玉笑着回道。
袭人闻言走到宝玉面前,用手指轻戳他的额头,眼转秋波娇声说道:“傻瓜,在这房里都是你我的人,谁还能告诉老祖宗不成?只要我们别再外人面前露出马脚,断不能有事。”
宝玉见她如此媚态,身子已然木了半边,忙拉住她的手乱亲起来,“姐姐说得极是,这几日可憋死我了。”说着就搂住袭人求欢。
“二爷好坏……”袭人的话还未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屋子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情欲,正当二人情意绵绵之时,外面传来“咣当”一声。
“谁?”袭人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宝玉忙系上裤子跑出去,只见晴雯满脸通红地呆站在外面。
他顿时也愣在那里,脸上满是红晕,支支吾吾地不知所谓。
“你们还不快进来?”袭人忙拉扯着二人进屋,然后朝着外面看看关上了门。
“妹妹都看见了?”袭人拉着晴雯的手问道。
晴雯害羞得点点头,不敢抬眼睛看宝玉,只瞧着袭人骂道:“你个蹄子找死呢?要是叫人知道了,还能不能活了。竟然做这样龌龊的事情!真是……”
还不等她说完,袭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流了出来,“求妹妹千万别说出去,我这条命就攥在妹妹手里了。”
宝玉也跟着跪了下去,晴雯吓得赶忙躲到一旁,“你们起来说话。”
“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袭人回道。
晴雯骂道:“你们敢做我还不敢说呢?快起来吧,我对天发誓不会对任何人讲。”
袭人这才扶起宝玉,抹着眼泪说道:“妹妹是我救命的恩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会还妹妹的恩德。”
“这倒不用,今个是被我撞上了,要是换了别人去告诉太太也未可知,你们收敛些吧。”晴雯好心地说道,然后出去了。
宝玉这才说道:“得亏是让她碰上了。”
袭人却不这样认为,她知道晴雯是众丫头中最拔尖的,而且深得宝玉喜欢。就连贾母都隐约有让宝玉收房的意思。要是她把今日之事说了出去,那么这个姨娘就是她的了;要是她替自己保密,日后这姨娘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这样的傻事谁能做?思前想后,袭人都觉得心中不踏实。
她怂恿宝玉道:“晴雯这丫头嘴上最不饶人,要是那日说了出去,我这命就没了。二爷还要把她弄出去的好。”
“她不是答应不说了吗?我看她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宝玉回道。
袭人听了不好说别的,只说道:“我也不是信不着晴雯,就是心中不踏实,这毕竟是要命的事情。”心里却在暗暗谋划。
第二天,果然风平浪静。袭人对晴雯好的不得了,一个劲献殷勤。麝月见了笑着说道:“难不成你有把柄在那丫头手里,怎么今日这样对她?”
袭人听了脸色一变,随即回道:“呸,我行事光明磊落,哪里来得把柄?”
晴雯听不得袭人假惺惺的话,转身离去了,麝月越发奇怪起来,“这丫头平日了最能闹,今个怎么不回嘴了?”
“赶紧干活,就你嘴碎。”袭人眼中寒光一闪,瞧了一眼晴雯的背影。
宝玉到王夫人那边请安,瞧见王夫人就躺在榻上小憩。金钏跪在一旁给王夫人捶腿,耳朵上戴的耳环来回摆动。
“嘘!”金钏轻声说着,“太太刚睡着,二爷轻点。”说着打个哈欠睡眼朦胧起来。
宝玉上来便拉着手,悄悄的笑道:“我明日和太太讨你,咱们在一处罢。”金钏儿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