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兰见杨冲锋见七楼的两层铁门打开,心里就有种微妙的感觉。对万利集团了解不算少,但哪又知道他们的核心东西?和成芳以及李董事长,都曾细谈过,可他们集团的情况也都知道些表面的。这时打开这两道门,就像要打开万利集团的秘密一般,让惠兰有些期待,更期待的是之前李翠翠曾邀请她加入经营的王国。
这时,惠兰觉得有信心了,要将兰草栽植经营成另一个销售王国。首先就要做出选择,有了决定,到万利集团来找成芳,这时却听这男人说起李董事长到来,叫她如何不心情激越?
可隐隐觉得,李董事长未必真来到,但跟着这男人走,惠兰也不觉得有什么。两人进去后,将铁门关上,就已经将外面的世界隔断。杨冲锋说,“惠兰老板,你不怕我骗你啊。”
“你是领导,对我们小百姓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话说的让人心疼,你可是大老板,哪是小百姓。”
“李董呢,是不是真没有来?”
“是真没有来。”两人已经进到客厅里,惠兰从身材看,比李翠翠要更夸张一些,突出的部位和梅姐有得一拼。但她的性格泼辣开朗,却有和之前身边的几个女人不尽相同。杨冲锋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一见她,就将她带到这里来。是不是先前那点骚乱的心思还潜伏在作怪?
惠兰听了杨冲锋的话也没有多反感,说“书记,李董走之前曾给我说,要想到这里来玩可找你一起,说你是唯一一个有这里钥匙的人。能不能说说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想听什么样的?关于我们的关系。”
“那自然是书记说什么,我听什么啊。”
“想听兰惠酒家那包间里的事,还是这客厅里的事?”杨冲锋说着,看着虽是连衣包臀穿裙将身上的美色全遮住了的惠兰,但长裙包裹下,更有撩人的韵味。
“呸,就知道耍流氓。”
“我有吗?我和李董就是从耍流氓开始的,那是在一个小饭厅里……”杨冲锋玩笑地说。
“在省城吗?”惠兰虽知道男人没有一句好话,而且女人不少,却很好奇。想李董事长这样的国内顶尖的人物,怎么就会轻易让他给推倒了?
“今天到这边来,是不是要和万利集团合作?是想挂靠在集团下,还是想加入万利集团成为一个分支?”
“这些很重要吗?”见男人转移了话题,惠兰也不好总缠着他说那些隐秘,或许彼此有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李董事长能够让自己知道她和这男人之间的这曾更新,已经是天大的秘密了,自己还奢望什么。对男人的说法,没有仔细去品味,就问。
“当然重要。”杨冲锋却没有仔细解释,挂靠在万利集团之下,那只是简单的合作,但要是加入集团里,可得要他点头才是。兰草栽植的业务,杨冲锋也是有些信心的,既能够改变香兰县的经济结构,也能够将自己的经济王国里更多出一条线来。
惠兰出来经营兰草,之前杨冲锋一直想让她代表香兰县一方,而目前看来,她是想参与到香兰县之外的环节中去。那所标榜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惠兰不可能像成芳等人那样,比较单纯地为集团打工,仅仅是一个职员,就算时间长后,得到一定的股份奖励,那也只是职员,不会了解集团里更为秘密的东西。
李翠翠是不是没有将成芳推荐成功,而后见到惠兰和自己之间那种随意,是不是有打她主意了?只是不知道两人怎么说的,看惠兰的样子,也不会知道更多的事。李翠翠是想自己来告诉惠兰吗?
“书记,我有些弄糊涂了。”
“李董事长约你加入,是不是?她还说了些什么。”
“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我就在香兰县里守着那就家有些可惜,希望我能够向外发展。她的意思自然要问和万利集团合作了,是不是这样?”
“我怎么知道你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加入万利集团里,如果你是去打工,自然很容易。跟成芳说一说就可上班,并不给你组织一帮手下将营销公司和网络搭建起来。但是,要是占股份的那种合作,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哦,书记对这还了解很多了。”
“先说说你先怎么样来经营吧。”
“书记,这是我做的一个计划书,外省的情况我没有做市场调查,也就无法做出来。不过,我想只要有本省的部分,也能够推想到其他部分的情况。是不是?”
两人在客厅里坐着,惠兰将一份文稿那在手里,走到杨冲锋身边递过来。见她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也笑着看她。手在身边拍了拍,表示要她坐下来,惠兰犹豫着想从头脸上看出什么意思来。杨冲锋接过文稿却专心地看了起来,对杨冲锋的了解,惠兰也仅限于平时所见和谣传的一些事,根本就不能完全当真。
惠兰见他专心起来,心里就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对这样的方案会怎么样看。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对经济建设上有能力和魄力,但具体操作是不是也真懂?但又想到他和万利集团的李董事长那关系,随后自然而然想到这男人和两个女人在那包间里胡闹的事。关键是他对自己都没有半点隐瞒,更有些故意让自己知道的样子,是为什么?
回想平时两人口无遮拦,半真半假地说那些戏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当真?可明知道这男人至少有老婆之外的两个女人,自己还会参合进去?这一闪念出现,让惠兰心里一颤,忙让自己坐开了些。
杨冲锋并没有注意,还沉在对方案的了解中,惠兰挪开后才回过味来,心里却跳得更急速了,仿佛自己的心里被身边的这人洞穿了一般。男女之间的事往往就在一瞬间,心情激越后,惠兰就觉得有种虚空,这虚空就像对这些年来一个人拼搏奋争的自卑自怜。企望着有人能关怀、期待着能够有一个可供歇息一阵的胸怀。
“走神了呢。”杨冲锋突然对正在遐想的惠兰说,惠兰吓了一跳,“呸”惊呼着下意识地用手拍着胸脯。这一拍,当即见到了起伏的波澜来,饱满的胸脯一波动,让杨冲锋看着心情再次摇动起来。便故意盯着她看,惠兰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对男人的杀伤力。
“乱看什么呢,我可不是李董事长……也不是你那漂亮的嫂子。”惠兰心里早先就乱了,觉察到男人眼里的炙热和贪吃,说出的话也便不知所云。
“你也很漂亮很让人不舍,你说怎么办?”杨冲锋见她慌乱了,故意继续逗她。
“我都老太婆了,书记,你夫人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黄琼洁到香兰县来过年,惠兰也是见过的。
“这计划总体说来还不错,但真要实施,却还有些地方要补充。不过,现在兰草栽植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也都不急于考虑这么周全。公司成立后,运作过程中,就能够发觉其中的不足了。”
没有想男人话题一转,又说到另一件事,惠兰本来心里犹豫徘徊,拿不定主意,这时见男人不再关注她本人,心里那种冷落感就很强烈,有种受伤的味道,眼神里就有些哀怨。听着男人说话,却没有听出多少来。
杨冲锋也不多说,将文稿退还给惠兰。说“怎么具体合作,还要你自己来决定。”
“我觉得什么,李董事长想我怎么样合作我都听她的。书记,本来我对自己目前的生活都已经满足了,可上次李董事长将为约到这里,让我看到这里的生活,心里就很不争气地忘不掉。我是不是很贪心?”
“喜欢这里啊,想来只管说,我过来给你开门就是。”
惠兰见杨冲锋这样说,应到,“这里是李董事长的,我哪敢随时过来?今天要不是碰上书记,也不敢有什么奢望。”
“那就好好享受享受吧。”杨冲锋说着站起来,到客厅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熟练地开了,给两人各自倒出一杯。随即将音乐也调出来,很轻很优美。杨冲锋平时很少沉迷这些,这时却也融进音乐中,见惠兰端着酒有些迷醉,就用杯子去和她碰。
两人喝了些许,也弄不清惠兰是不是多年关闭着的心绪突然见打开了,还是感知出杨冲锋在万利集团里的特殊地位。站起来走到他身前,说“书记不请我跳支舞?”
杨冲锋便站起来,两人倒是以标准的舞姿开始在音乐里动了,音乐轻缓,相对而言,惠兰的舞姿算不上高雅,动作也不熟捻。但那感觉却有,给人一种全部身心都沉迷而将真实环境都忘却了一般。“要不要换一支曲子?”杨冲锋估计强劲的曲子会更适合她,也更适合她的性格和体魄。
惠兰眼有些迷醉,看着相差一步就可依靠着的男人,轻声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等到一曲尽了,杨冲锋就将劲舞的音乐调出来,强劲的打击节奏,让人身不由己地动起来,摇摆的幅度一大,两人身体不可避免地接触。碰触中,又有音乐催使,惠兰兴奋地将全部激啊情都展示出来,那身子的扭动里性感和激啊情的一面就完全释放出来。
再一次碰触,杨冲锋顺势将惠兰的要搂住,两人虽贴得紧,可她却依旧送胯扭腰,那动作给人的遐想就更多。见男人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惠兰扭身俯对杨冲锋是,便在他脸上亲了下。就像一桶汽油落下一个火星,杨冲锋一下子被点燃了。还放在惠兰腰间的手一收紧,就将女人搂的不能动弹,两人紧贴起来,惠兰一下子就安静住,静等着男人进一步的动作。
虽然心旌摇曳,性格也开发泼辣,可这时却没有勇气主动对男人怎么样。两眼微闭着,明智接下来会让这个很坏的男人给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却不再想之外的事。等了一会,但不见男人的进一步行动,惠兰不禁想知道男人是在做什么。
睁开眼看,见男人眼亮亮地看着自己,心里更是慌乱,口不择言地说,“又欺负人,有你这样的吗?”
“不知道我是坏人啊,专门欺负良家妇女。”
“你敢欺负我我就跟李董事长告状。”说着却扭了扭,两人的身子贴紧着,这一扭将杨冲锋那已经有反应的地方就撩拨住了。随即两人都感受到,惠兰脸更红勾头要躲过他的目光。
杨冲锋心里很矛盾,知道这时只要自己主动,就能够将面前着心情浮动的女人给拿下了。多少人都想受用她这副诱人的躯体,不算美得让人受不了,但配合着性情却也很动人心的。加之兰草项目今后的经营,也要这样一个和自己贴心的人来主持,可杨冲锋还是很犹豫。
就这样放开,自然也会让女人受伤。
香兰大酒店里,包间里坐着的四个人,倒是吴滕显得心里笃定些。李尚维说到有办法应对县委书记所做的提议,田开智就急口问到,“李书记,有什么好招?”
李尚维笑了笑,转身对吴文兴说“三哥,你觉得呢。”吴文兴比李尚维要小五岁,但平时却是以吴文兴为核心,什么事都要吴文兴来最后断决。也就都习惯称他为三哥。
吴文兴先在那小楼里享受阿美的服务时,将这些事想了几遍,心里虽还要等着跟吴文健求证做法是不是合适,但却也有了自己的判断,说“他提出这样做,目的也就有两个,一是向将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都淡化,县里的人事权也就淡化,这样的目的当然是针对我们。对于人事权,大家都不要,对他就有利了,这样一变,更多人关注的就是县委书记,而得到好处的人自然将这些都记到县委书记头上。
如此运作,一两年后大家知道的就是他了,说话的份量也就更高;二是想用成绩来作为考评干部提不提拔的主要因素,目的就在于想借此刺激权限的根本,将那种人求上进的心思都转到抓成绩上,县里的成绩自然就很快见到变化了。这也是他目前最需要的。没有成绩给市里看,两三年或满届后,他怎么样向省市交差?如今一项一项的项目接着干,还不就是想要成绩出来?说句实话,他要再搞兰草项目,和之前搞过的兰草项目那只是换汤不换药,换一个新面目的亿元县来。”
“就是啊,还不都是说得好听,是模是样一般。这些都老套了,他老远跑香兰县来,还不就是为了政绩?”田开智说,吴滕觉得他这话有些刺耳,看了他一眼,却见田开智只看着三哥吴文兴,也不好直接说他。田开智对吴滕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在县里的位置而言,他的位置重要性不亚于吴滕、吴尚武等人,只是不是老吴家的核心人物而已。上回将田开智入了常,目的就算要将他和老吴家更捆紧些。
李尚维没有作声,静等着吴文兴继续,吴文兴却说,“老李,你说他是不是这样?”
“从目前看来是这样,”李尚维先表现力下思索,才说出来,“换个角度看,谁要是坐在他那位置上,只怕也要想出些主意来,这个办法不失为一个看起来有效的办法。”
“会不会有更深的目的?”吴文兴说,到这种讨论时,吴滕和田开智都很难插嘴了,平时他们本来对这些就很少去想过。
“三哥,你是不是感觉到他还有其他目的?”
“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分化我们手里的人事权,加大他的分值和威信。这些都是表面的,政治上进行人事权管理新模式探索有不少加分,也是他所要的,还有什么是他急需的?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实现?”吴文兴说着却不再关注这样的问题,他已经反复想过,甚至连杨冲锋是不是要将老吴家连根拔掉的想法都曾有过,但都一一否决了。
老吴家也不仅仅是香兰县县里和市里二哥那里所表现的力量,这些都是表面的,甚至于全县八成都干部都是老吴家阵营里的人,也都是一种表象,这些表象上的,只能对平时一般情况有一定的作用,但到真正的生死角逐时,这些没有任何作用。
老吴家的核心在那里,也就几个核心人物心里有数,两吴滕这样的人,都不会触及太多。根深蒂固,牵连到省里,正要和京城链接起来,要是链接一旦成功,老吴家就不仅仅在香兰县了,市里,乃至省里都能够说上话的。
对于老吴家的强大,吴文兴有信心,就算杨冲锋也在省里找到了人来说话,就算段鹊喜部长呵护于他,也都不见得就能够将老吴家怎么样?要是他真有这样的心思,那最终受到无情打击的将是他本人。将这一条否决之后,其余的争和逐都显得微小,不会有损大局,也就更难一让人判断出真实的目的性。
或许,事情是自己这一帮人想得太复杂了。
“就事论事,我觉得我们应该支持他这种提法,工作上要积极主动。下面的干部又有谁不想多为群众做点实事干出成绩来?三哥,你说是不是。”李尚维说。
“在其位谋其政,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干部有这样的觉悟。”吴文兴说。两人也都领悟了,笑起来。田开智对这些了解不多,看着三人却不好再细问。
“三哥,我觉得不论什么样的政策怎么样具体操作,做具体事的,还不都是我们的人?政策是文字,怎么理解自然就会不同,谁还能将所有的事都包揽了不成?”吴滕说。“就你最聪明,老幺,有些事心里有数就成。叫他们上酒吧。”吴文兴说。
县里对人事考评和干部调整的新举措,想一阵狂风刮过,谣言四起,弄得不少干部心里都乱了。但时间推移,半个月后也就没有人再议论这些,县里要怎么样做,下面的人谁还能拦阻?倒是有些人宁可信其有,在工作上更用心了些。
杨冲锋也在半个月后,将县里定下来的初稿,邀请李尚维副书记一起到市里去汇报这件事,这一动作倒是让人给猜中了。
见了市委书记,将县里的想法进行汇报。李彪听着香兰县对全县干部考评和调整使用,将实行全面公开,倒是很有兴趣。对于这样的操作,国内其他省市已经有了先例,到不算特立异行。具体操作中有多少困难,会不会走入形式或走入另一个极端,都是主持改变的人要好好把握的。内中的要害,李彪很快就想出来了,对着杨冲锋和李尚维两人,当然不能立即将这些指出来,会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
李彪先对香兰县县委有这样的设想,不惜语言和力气地表扬,随后就将香兰县定做试点。具体怎么样操作,要杨冲锋和李尚维一起与市委组织部进行商讨具体细则。
这种改革试点,就算方案做得再细致,但从实际中说来总是难以达到预想效果的。可作为上级,却乐意将到这样的试点,至于成果怎么样,不会有太多人去关注,他们要的是那种过程,或者说要等是那份政治加分。
杨冲锋也同样要这样的加分,还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淡化香兰县那种政治格局。从市委书记李彪这里,杨冲锋还是找到了市里的态度。
从市里回来,已经将香兰县的干部考评和调整进行改革定了下来。市委也做了专题研究讨论,结论是西部大开发中,经济大迈步的同时,也要有相适应的政治变革,人们的思想从根本上加以转变,才能适应新的形势。从舆论宣传到具体推广,也要一定时间。县组织部自然要将这具体工作的事担任起来,有了市里的支持,县里自会将这样的工作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杨冲锋见最初的设想达到了,但也知道,真正落实到时候是不是能够不走样?
香兰县里,人事权一直由老吴家把持着,这一年要是想争取过来,或者说要将干部考评真正地公开化、干部调整也公开化,却有着很大的困难。其中,组织部等人事部门的具体干部考评里是最重要的一环,这一环没有把握住,什么样的政策都走样,变得一无是处。
县里的人除了最初时思想动态波动比较大外,之后也就适应了。就像很多事一样,说起来和做起来根本就是两码事,而政府系统玩得最得心应手的就是这一招。开始非常高调,最后落实却没有人当真的。
杨冲锋自然也知道是这样,见县里组织部工作很积极,一切推广的材料、宣传、工作步骤、评价系统的制定等等,向上交到市里,往下也发放到乡镇局级,进行组织学习和讨论,凡是被考察的对象,都有万字以上的心得体会。老吴家和老龙家对这些工作,也都没有丝毫的异样反应。
按理说县里应该有些反应才对,可县里一直这样顺利地进行着人事上的改革,很让杨冲锋疑心,知道这些人或许有了什么准备。会怎么样准备呢?市里有了明确的声音,县里就算想反对那也是不成的。但市里不会关心怎么样去落实,不会参与到具体的工作中,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结论一种宣传。
可杨冲锋要的是真正的变化,真正有一种用工作业绩来调整干部的岗位,推促经济发展工作的步子。从县里目前看来,干部们虽不怎么相信最后当真会将所有表彰的干部工作业绩都公示出来,干部的进步也会依据这样的评价体系来进行,但谁也不敢肯定县里就有这么大的决心了呢。县委书记到了后,两项重大的经济开发项目,就在全县铺开了,也见到了一定的绩效。
果林开发项目之上才见到一个良好的趋势,全县各乡镇的果林长势喜人,要等真正挂果出效益了,才会让更多的人心稳定下来。兰草栽植,目前虽只以永驻镇为基地,但这一次的兰草开发,却也让很多人由最开始嗤之以鼻的蔑视,转变成拭目以待。永驻镇的人这种转变自然有更深的体会,要由之前对兰草最反感,到热心去栽植,再到对兰草栽植的信任,这个转变可就很大了。
目前,永驻镇的兰草栽植还没有向农户推广,只是镇里与外来公司合资开发。所有的资金都是外来公司提供,镇里就提供土地提供和一些政策扶植,不要多大的成本。可永驻镇里的人,看到兰草基地里一天天的改变,和之前镇里栽植不同的是,这种栽植但看这形式就让人觉得很不一般。
县里项目开发上的良好趋势,却也给杨冲锋更强烈的决心,要保持这种势态,必然要有相应的干部评价体系来支撑。要总是让老吴家在干部任用问题上把持着,就算自己强硬些争取到一点,都会将这种积极进取的石头给挫伤或遏制住。
县里人事权问题上,老吴家有着难以攻破的铁三角:吴滕、李尚维和吴文兴。而下面大部分局级单位和乡镇里,人事上也事老吴家的人说了算。针对这种局面,唯有将晋升和工作业绩挂钩,并全部公开出来,才有可能改变这一被动局势。
至下而上,先将干部的工作情况公开了,有一些不公正的抓出一两个典型来,之后的运作,就算不会达到真正的公平公正,却也可将老吴家把持人事调整的局面扭转了。今年走出了第一步,今后再完善,就可慢慢探索出一条路来。
杨冲锋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按常规地工作着,让一些对他进行关注的人也失去了耐心。全县人事考评方面的工作,完全交给县组织部进行着,每月的平时评定资料,都没有过目。这期间,不可避免地和组织部里的林勇军接触了。使得他走进杨冲锋的视野里,从而找到怎么样改变一直被动的局面的机会。
第一次是偶然机会,杨冲锋在永驻镇里看兰草栽植和全镇樱桃生长情况,正巧遇上林勇军到镇里来做干部的平时考察。镇长滕明庆对组织部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不是为自己担心考评怎么样,却要为镇里其他干部的考评着想。领导下镇里来,招待便饭也是工作之内的事。
林勇军也没有推却,永驻镇去年因为李杰的事,在全县造成的影响不小,但之后全镇背着包袱拼命工作,就是要挽回县里这样的印象。兰草开发项目确定后,滕明庆自然心里有底,镇里工作怎么样,县委书记经常到镇里,也就说明问题了。但结论却要组织部来下,林勇军的人也理解滕明庆的忧虑。
永驻镇在县里一直就是老吴家排挤打击的对象,如今又和县委书记走得更进,今后评定和考核都让这里的干部担忧。杨冲锋是从村里回来,到镇里才和滕明庆招呼的。滕明庆不能分身迎接,知道书记对接待不怎么看重,也就说出林勇军在镇里的事。
对林勇军没有太多的印象,组织部副部长还不能算常务副部长那种,杨冲锋总是见过几回,后来没有具体打过交道。但目前组织部正进行着干部考评和调整公开化的工作,这时偶尔遇上,倒是想了解下他们进行得怎么样,是不是都给吴滕操作得面目全非。
永驻镇镇里只有一家像样些的餐馆,杨冲锋走到餐馆门口时,见门口站着几个干部。其中一个站像让杨冲锋一看就知道他的出身,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之前每次见都在人群里,而今天他作为主客,自然要站在前面来迎接领导。
这种站姿式杨冲锋最喜欢见到的也是最熟悉的站姿,之前在香兰县里还见到另一个人,那就是公安局的吴浩杰副局长。杨冲锋步速平稳地走,天气虽热,但这种步速和节律让林勇军一下子触动了。心里那种早就封闭了的心境不由得,随着杨冲锋踏出的步子,一步比一步激越而澎湃起来,全身的血也在随着杨冲锋的走进而涌速加快。等走到里自己几步远时,心脏都有种无法承受的感觉,想要窒息一般。
这时节,杨冲锋却站定了,就像山岳一样沉稳,坚定而不可动摇。这时已经没有了那种攻击,像大山那个容纳土坷石块,看着不远处的林勇军。林勇军也慢慢平静下来,但刚才给他的冲击,比之在部队里所承受的每一次都要震撼,也都要触及他的心灵之根源。
“书记。”滕明庆虽然也站在林勇军身边,他却没有多少感受,只是心里对这一安排县委书记,还是有一丝惶恐的。林勇军固然重要,对永驻镇的考评可说有一言判定的权力,但要和县委书记相比,却差很多。要不是知道杨冲锋对这些事不会在意,他哪敢将县委书记青岛这里来。
“书记,您好。”招呼时带着内心的尊敬,林勇军比杨冲锋要大几岁,之前对县里的变动不是太关注,已经习惯了他那种下班回家陪家人的生活方式。新县委书记到后,林勇军自然也见到,也能够看出书记之前到过军队里磨练,却没有过多地去关注。在部队里,林勇军也觉得自己是一个佼佼者,一个出类拔萃的军人,要不是家里的原因,这时肩上扛着的将令多少人羡慕的了。
这些年来有些颓废或者说认命了,都和离开部队的失落,和回县里后工作际遇有关。这一切给林勇军有很大的感受,几年下来也就成为目前这样子。但今天却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多年来淤积的情绪都激发出来。对走近自己的县委书记,从内心里就有种深深的折服,不服都不行啊。这么些年来,还自认为很有些见识也很有些胆魄,那个做到处变不惊了,可自己却仅仅是受到这书记走过来那种步速和营造出的氛围就有这样强烈的感受。
“好。”杨冲锋在林勇军肩上拍了一记,“勇军部长吧,之前我们沟通太少了,今后可要多一起聊聊。我们共同的话题应该不少,公安局的吴浩杰有没有往来?”
“很少往来。”林勇军很简洁地说。林勇军倒不是因为吴浩杰在公安局里不受待见,而是他对工作之外的事都不关注。“以后我会找他。”
“书记,我从小就很羡慕军队生活,可惜,参军报名时身体过不了关。现在见您和林部长这种纯正的情感,就更加羡慕了。”滕明庆很会见机,“请两位领导到里面去谈,站这里你们不觉得热,我们这样的体质却有得受了。”说着笑嘻嘻地伸手相请。
相处时间一长,滕明庆早就将自己划定在书记阵营之中,还是那种打手级别的,说话也就不是很顾忌。
林勇军对县委书记的认识,今天更深刻了,不敢随意,很尊敬地让杨冲锋先走。跟在身后,到餐馆里,林勇军都表现出那种军人间的上下关系。虽不知道杨冲锋在部队里任过什么职位,但如今他是县委书记,也可推想出之前的职位肯定会比他要高,再从刚才表现出来的气势看,就算以为将军出现,只怕也就这种气势了。
要林勇军随意些,之后就问了组织部这边的工作情况,林勇军很严正地回答着,就像在军营里报告情况一般。
在场的除了滕明庆、林勇军之外,组织部里还有两个办事员,镇里也有一个干部在陪着。杨冲锋也只是问了些组织部进行的工作情况,没有深聊,但林勇军精神状态的改变是非常明显的。吃过饭后,杨冲锋见他对自己有种期待,也就表示了些意思。
回到县城,也没有及时找林勇军,而是先跟吴浩杰打招呼,说到林勇军要他先和林勇军走动走动。吴浩杰自然知道书记的意思,组织部也是及其重要的一环,虽说目前林勇军在组织部里没有多少话语权,更很少参与权力之争夺,但书记看准了对他进行扶持,那就能够站起来。今后香兰县一旦有什么变化,这些单位也就有人立马站出来担起担子,不至于让要害部门空缺。
吴浩杰很快就亲自到林勇军家里找他,两人见到后,都是从军队里出来的人,坐在一起也就有话说。吴浩杰的情况,林勇军也知道,目前是县委书记将他扶起来了,在公安局里还是能够说一些话的,李跃进对他抱着退让的态度,这些情况,在组织部里自然而然知道。公安局由于接连两起凶杀案,至今都没有侦破,让李跃进在县里直接减分。而吴浩杰是凶杀案的直接负责人,也导致他威信下降。好在之前吴浩杰就是被冷落的人,这时,能够在局里说出话来,实际上是占强了。
局长李跃进对他不再过多的排斥,也不知道是因为县委书记安排吴浩杰,还是因为凶杀案让两人纠结到一起。只要老龙家对吴浩杰不排斥,老吴家也不会去多嘴,毕竟公安局这一块,表面上是老龙家的阵地,何况对吴浩杰的使用上,县委书记还说过话了。
林勇军见到吴浩杰后,心里也明白他之所以找到自己,那是因为在永驻镇上和县委书记相遇,两人心里有了独特的交流。也没有出门到外面去,两人在林勇军家里的小餐厅里喝酒,吴浩杰就说起自己如何见到县委书记的情况。等酒喝得差不多,两人该说的话该谈到心事也都说了出来。
吴浩杰走时,林勇军并没有相送。
隔一天,杨冲锋和林勇军、吴浩杰就在兰惠酒家里碰面了。除了惠兰一个人知道外,两店里的服务员都没有让进去见三个人。茶水、酒、菜都是秦时明在包间外等着送进去,金武也都没有露面,组织小队的人将周围都暗地里控制下来。
吴浩杰和林勇军出到外面走动,会不会被人盯住不得而知,但三人见面的事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特别是林勇军那里,只要稍微有些走动,就会让老吴家惊动了。之后的事就会更难一些。
无声息中将林勇军拉到自己这边来,对杨冲锋说来才占主动,打老吴家一个措手不及。林勇军自然也知道这层意思,见三人吃的酒菜,都有秦时明接送,代表着什么意思,林勇军自然明白。既然今天能够到这里来,也就表示他已经有了选择。到过军营里,血腥里那种东西已经注定如此,时机到来一定会沸腾而然少起来,不会就此湮没无息。
进到八月,香兰县的工作也就稳定下来,离农村秋收还有一段时间。
杨冲锋也借此机会离开香兰县一段时间,回京城里看看老婆孩子,走几天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有任征在县里注意着,将秦时明也留下来,对县里也放心。
进京城后,杨冲锋一贯都是很低调地在家里守着老婆,倒是二婶和岳母对黄沧海还没有安心找女朋友结婚,在杨冲锋面前念叨几句,黄琼洁也要他帮着劝劝。三婶周淑芬如今已经调到柳省省城,知道杨冲锋回京城后,在电话也拜请他,要他一定要逼取黄沧海的心里话,看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肯安心。
黄沧海虽年龄还不算大,才二十八九岁,照一般情况,家里也不会为这样的年纪就心慌要逼他成家。可黄家却有些不同,他说老黄家目前一根独苗,要靠他延续下去。杨冲锋虽说已经有了孩子,大家也不会有任何歧视,但血统传承,毕竟不能完全替代。
跟黄沧海出去应酬,杨冲锋都是带着任务去的,要说到京城里猎yan之类的事,他却没有这些心思。不说黄琼洁一直深爱着,对她心里早就有很深的亏欠,如今请假来京城,那也是为了和老婆相聚。哪有什么心思再去逗野女人?
杨冲锋的帅气在京城那圈子里也是少见的,身板笔挺健壮,一看就是那种极为阳刚的。如今男人身上有阳刚之气的却很少见,走到任何一个聚会场所里,都让女人们一眼就看出与众的不同之处,分外醒目。
这几年,杨冲锋很少和大华传媒公司往来,但大华传媒却不会将他忘记,而惠兰也成了一流明星。走动是清纯路线,让更多的少年男女痴迷,也让更多的成功男人对她迷恋。离开京城后,杨冲锋都很少想起自己和女星惠兰之间的事。即使回京城来也没有想过要再去见她,两人离开了,杨冲锋觉得这样更好一些。
在京城里杨冲锋是一个生面孔,当然,也有不少人认识他。这一次回京城来,也想找一找看,有没有什么公司有意愿到西部去发展,这样的故事可能性很少。要陪着黄沧海出来,也只是抱着也一个目的而已。
京城的会所可说遍地都是,之前杨冲锋也到过不少,都是些认识一些有事业的人。这次,黄沧海却带他进另一个会所里,都是一些高级场所,聚集在一起的也都是相似类型的人:有事业有背景的人,就想找到适合的机会扩展业务,认识些商业上的朋友,继而变成盟友,互利互惠;一些还没有成功的,却想在这样的聚会里找到机会发展,转身之间完全认识华丽的蜕变;更有些美女名媛、小明星等要到这里来找到强大的靠背,更好发展,能够找到一个金龟婿自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了。
纯粹为了感官刺激,到这里来消磨时光的人也不是没有,黄沧海就是其中一个。肩上的担负重,偶尔一个人到这样的场所放纵一下,也是种释放。
有杨冲锋跟着,黄沧海的保镖就没有跟得太紧,来一个意思意思就行,其他人都在外面。进到会所里后,杨冲锋不禁想起之前那次在会所里认识赵莹,也就想到她哥赵勇轩。赵家这样一个宝贝女,一个叛逆女,就这样让自己给糟蹋了。到如今,只怕赵家已经明白其中内因了,只是赵莹的个性,也不会听家里给她做什么安排。
心里对她倒是有着很深的内疚,亏欠太多,赵莹和其他几个女人都不同,第一次人生不转变都是交给自己。之后曾几次跟自己提过想要一个孩子,一直都在犹豫,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一段造出的孽缘来。
正想着,对身边走过的摇曳女人都没有留意,反倒是黄沧海不停地一路招呼着。正要进一房间里,杨冲锋突然觉得不妙,赵莹的嫂子莎莎出现了。转头时见到黄沧海,继而见到杨冲锋,当下走过来招呼。
从大华集团和银河天集团之间的关系看,莎莎都会走过来的,而杨冲锋对于银河天集团,更有柳河酒业集团的合作和创业,银河天集团要是得知杨冲锋到京城,也会将自己的诚意表示出来。
莎莎先跟黄沧海招呼后,才跟杨冲锋说,“杨少,怎么是不是将银河天都忘记了?到京城来都不招呼一声,要是让人知道了,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怎么忘恩呢,这名声可不敢背。”
莎莎之前每次见杨冲锋都很和善,这回却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黄沧海也没有注意这些。杨冲锋已经意识到莎莎知道了些什么了,有着兴师问罪的意思,忙说“嫂子见谅啊,这次工作间隙请假来家里看看,也就两天。这不,还给大少给拉出来,说什么到西部久了人都生锈了。心里哪敢忘记银河天在柳省的帮忙啊,下次专程找赵哥喝酒赔罪。”
莎莎听着他说,很有意味地看着他,让杨冲锋心里更没有底,就想当先逃窜。可也知道这时当着黄沧海的面,她也不会多说什么。等黄沧海先进了包间里,杨冲锋约请莎莎进去说话,莎莎说“勇轩在那边呢,要不要过去喝一杯?”
“好,我等会过来给赵哥敬酒。”说实话,杨冲锋是很怕见到赵勇轩的,当初他拜托照看妹子,结果却将他妹子给那个了。
“好,还有没有话要嫂子给你稍过去?”莎莎说着转身走了,让杨冲锋吓出一身汗来。
从京城回来,到省里停留一天,见了见段鹊喜。段鹊喜为果林开发项目的事,和杨冲锋有往来后,倒是对他有了些关注。见面后,杨冲锋自然先要汇报项目上的工作,段鹊喜不是抓这方面的工作,但香兰县的项目开发多多少少却与他的热心促成,自然也就关心。不多说话,听听总是可以的。
杨冲锋主要目的不是在开发项目上,但这事却要先汇报。说后,就将香兰县里目前进行的干部考评和干部调整公开化说出来,并请段鹊喜指导。作为省里重要领导之一,段鹊喜对香兰县所进行的试点也有所闻,但具体的事却所知不多,听了杨冲锋的汇报后,对他们进行的探索也表示支持。
杨冲锋这时就说到,县里的干部实际工作肯用心下力,但理论上却缺乏,要是有机会让干部们进修充电,那会对县里目前所进行的改革试点工作更有利。其实,杨冲锋已经知道到九月份,省党校要组织干部培训班,至于名额怎么样产生他却不好找市里直接要,那会太明显了。
段鹊喜的人能够听出一些话里话外的意思来,当下也不直接说什么看着杨冲锋。杨冲锋见部长这样,却也不亏心,坦然地迎着段鹊喜的光。段鹊喜到这样的高官后,就算厅级领导见到他,都不会有几个敢正面相碰的,杨冲锋那种坦诚,让他心里也感到可信。
段鹊喜没有多说,要杨冲锋回县里安心工作。意思不是用说出来的,杨冲锋也不多问,便直接回县里。
县里没有因为杨冲锋走开而波动,也不因为他回县里就有所变化。除了平时几个人,过来看看杨冲锋,问了些家里的情况,吴浩杰和林勇军都没有什么表示,连电话都没一个。
到八月二十五号,杨冲锋突然接到市里的电话通知,说到市里为香兰县争取到一个进省党校学习半年的名额,而是里已经将这名额定到了人,请杨冲锋通知组织部的吴滕部长,准备九月二号到省里报道学习。
吴滕随即到杨冲锋办公室,杨冲锋转告他之后,并恭喜他得到这样的机会。请他走之前,将组织部那边的工作安排好。当然,组织部部长的职务还是吴滕兼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