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躲着我?
“主任,红灯!”
本田戛然而止,轧过黄线半个车身,所幸前方没有车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彭彦看着安镇远,跟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似的。
在他印象里面安镇远不是这样的人,这是怎么了?自己不就是委婉地拒绝,让其别打自己注意么,至于这么魂不守舍么,自己啥时候魅力这么大了,怎么对代玉姗一点儿用也没有呢?
安镇远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骨节泛白。
知道真相的时候安镇远无法抑制内心的狂喜,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当彭彦从浴室里面出来的那一刻,他惟一的想法就是拥抱这个青年占为己有,锁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让他消失。
那一刻,好像周围都变成了黑白色,青年披着夕阳的余晖,浑身笼罩着淡淡的金边朝自己走来,像一团火,温暖自己。
他想呐喊,想对青年说:“我是小山,你还记得我么?我记得你很多年,你知道么?”
“你欺负过我,你亲吻过我,你碰触过我,你已经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你知道么?”
“那颗刻有你名字的象牙佛头,我一直带着,在我胸前,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你知道么?”
“我找了你很多年,你知道么?”
……
安镇远紧紧握住户口本和手链,突然想到一个事实,昨天彭彦委婉地拒绝了自己。
那一刻,他知道,他不是小时候的那个爱哭的男孩了,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对方顾虑的是什么,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直男。
他要慢慢渗透,慢慢走近彭彦的内心,慢慢让青年接受他,爱上他,离不开他。
就像安镇远自己说的那样,当他发现这个人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时,原来已经喜欢他很久了,久得想要占有。
他需要等,除了等,别无他法。
“主任?”彭彦一手拿着安镇远帮他带的煎饼,一手举着豆浆,虽然味道很赞,但是他因为喉咙有些痛,一口都不想吃了,他小声说:“主任,绿灯了。”
安镇远深深地看彭彦一眼,沉声说:“嗯。”
可能是因为昨晚失眠,他现在有些迷迷糊糊的,此时此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也不敢问安镇远是怎么了,万一撞枪口上,对方来句,我稀罕你,我想跟你搅基,那他真的该斯巴达了。
安镇远是聪明人,他应该明白自己昨天的态度。
“不好吃么?”安镇远语气恢复平静,打个方向盘,瞅了彭彦一眼,“紫云路那边有家杂粮煎饼很好吃,下回买个你尝尝?”
彭彦想了想,眉毛微皱,心想:我操,那不是大西区么,可是自己住东区啊,这是,下血本么?
话说,他还不知道主任家住哪儿呢,这样让人家来回送真的好吗?原来是故意的,现在明显不合适了啊。
思量再三,彭彦干咳两声说:“主任啊,你以后不用来接我了,怪麻烦的。”
安镇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没有立刻回答,车开进本部大门后,他笑笑:“怎么,良心发现?”
彭彦以为他沉默又要说些别的有的没的呢,却没想到对方回答得跟平常一样,于是他耸耸肩说:“是的呢,这不积德么。”
安镇远停好车子熄火,与彭彦面对面,伸出右手,“本呢?”
彭彦一愣,乐了,梗着脖子说:“哟,你倒是没忘记这茬儿啊,还知道把证据拿走啊?”
安镇远没接腔儿,接过笔记本,然后从上面写了一些东西。
“写什么呢?”彭彦疑惑地问,伸着头偷瞄,“不会是遗书吧?”
安镇远飞一记白眼,“您能再损一点么?”
写完之后也没在搭理彭彦,将本子合上还给他后径自往办公楼走。
彭彦也下车,夹着本子双手拿着没吃完的早点扔到垃圾桶里,吸吸鼻子,心里默念:罪孽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他拍拍手,双手伸到屁股后面蹭了蹭手上的油,然后把笔记本打开,发现上面不是欠账已结清什么的,而是—5月30日接彭彦上班,抵扣10远,安镇远。
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彭彦重重叹一口气,深觉自己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坑,然后倍儿高兴地跳了进去,顺便还洋洋得意一把瞎得瑟,看似我赢他败,其实傻逼二代。
安镇远本来打算教彭彦如何起草协议的,但是当彭彦听到马飞他们说有一楼“演示中心”培训的时候,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要求一起去观摩学习,增长见识。
于是,办公室就剩安镇远自己了,他手指敲敲桌子,眼睛眯了眯,看着彭彦的座位,心想,这是故意躲着呢?还是成心躲着呢?还是蓄谋躲着呢?
安镇远拿起电话,拨给了市场部一位同事,“喂,小蔡,我是安镇远。”
小蔡:“您好,安主任。”
安镇远:“onu设备回来了没有?我们电子监控有几个需要等着换设备。”
小蔡:“嗯,回来了,我给您送上去吧?”
安镇远:“不用了,女孩子怎么能干粗活儿?你现在给我们这儿彭彦打电话,让他去领,电话是15*****9160。”
小蔡:“好的,安主任再见。”
安镇远挂掉电话,窝到转椅了,嘴角边的笑意越来越浓。
等安镇远第五次看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彭彦推着卸货车进来了。他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忙,看着对方一箱一箱把设备从推车上搬下来,然后打开箱子,一台一台摆到铁皮柜子上。
安镇远手撑着下巴,勾着嘴角,看青年额头细密的汗珠和耳朵尖上的潮红,心想:还躲么,有的是办法让你在我眼前晃荡。
此时的彭彦根本没有意识到被某人算计了,依旧傻乎乎的干着。他能感觉到背后某人直视的目光,身上的汗更多了。
可能是昨晚洗了一个凉水澡太作了,彭彦去一楼时就发现自己可能感冒了,浑身各种不爽。
当彭彦把最后两部设备要放到高处时,突然眼前一黑,没了方向感的他慌乱之中不知道手碰到哪里,接着柜子上的设备“哗啦哗啦”掉下来,他知道自己脑袋肯定要遭殃了,但是除了一两下外,再也没有别的痛处。
彭彦晃晃脑袋,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飘着薰衣草香味的怀抱,他扭头,此时安镇远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安镇远担心地问,声音好听的不得了,“是不是早晨没吃饱,低血?”
彭彦揉揉鼻子,声音有些沙哑,“不是。”
彭彦站好,推开安镇远,却被对方擒住手腕,“不想和我说么?”
彭彦的脸色突然更难看了,他抽出手腕,“不是,你先松开。”
安镇远不放手,盯着彭彦,“你躲着我?”
没等彭彦回话,安镇远突然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额头,不确定似的,又像小时候自己发烧,爸爸伸出舌头为自己试温度那般,也将湿濡的红舌抵到彭彦的脑门儿上,“你发烧了,你不知道么?”
彭彦只觉得周围“哄”一下子,跟大火似的,烤的自己浑身上下都燥热,他后退两步,瞠目结舌地说:“日你啊,烧就烧呗,你舔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