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被这一眼瞪的打了个冷颤,呜……好可怕。他今天怎么如此委屈,都怪墨大叔,要不是他这么笨,怎么会需要他跑出来。也不会被那丑八怪瞪了!
想着,眼睛在人群中滋溜溜的扫过,却见墨旋看着达布落败而去,松了口气,脸上浮现着笑意。小眼睛一眯,闪过一道精光。
墨旋正欲融入四周高兴的氛围之中时,听身后有人叫他。
“墨大叔!”
墨旋转身看着身后挂着灿烂笑意看着自己的团子,心中却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墨大叔你蹲下,再这样仰着脖子,我的脖子该断了。我的脑袋掉在地上,咕噜一下,多么可怕呀!”
你当你脖子是泥捏的啊,这么容易句断了。墨旋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却是不自觉的蹲了下去。
而团子见他蹲下,抬手将手中的药丸,喂入了他嘴里……
墨旋都还未来的及做出反应,那药丸便融化在了口中,他一脸震惊,悔不当初蹲了下来,他怎么就忘了,这小子给玄鹰和小公子下药的事儿了?捂着脖子,面色憋的潮红,“你给我吃了什么?”
团子却不想告诉他,高傲的扬了扬小脑袋,心满意足的拍拍小手,转身却对上慕奕宸一双审视的黑眸,一个冷颤愣在了原地,有些心虚。
“你给墨旋吃的什么?”
团子眨巴着眼睛,心中胡乱猜测着。他不会要揍自己吧?他不会要把自己丢出去吧?他不会食言把小马驹收回去吧……
心中闪过无数个想法,两只小手交叠,食指在身后不停的打着圈。
“你的马驹不想要了?”
他就知道!团子瞪着双眼,鼓起腮帮子,狠狠瞪着慕奕宸,极不情愿的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泻药!”
与此同时,墨旋的肚子里传来一阵阵不舒服的咕噜声,他脸色一白,来不及向慕奕宸告退,便转过身就跑去找茅厕了。
能让玄鹰,墨旋都在他手上吃了亏,到是个有本事的。下的只是泻药,也是个有分寸的。慕奕宸眯着眼打量面前的小人,他真的只是随心所欲么?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教的出这样有趣,知进退的孩子。
“阿嚏!”
郁九倾揉了揉鼻子,最近这是怎么了?总觉得脊背发凉是怎么回事。
她回头,见拓跋翊冷冷扫了她一眼,便钻入了大帐之中,心下有些犯嘀咕,这臭屁的男人,真是变脸跟变天一样!她好像没有哪里惹到他了吧!
她吃过食物,闲来无事,晃悠着,登上了离拓跋翊大帐不远处的一个已经被风化的千疮百孔的土墩高处,仰头看着那东边正在缓缓升起,已然近满的月亮。
不觉叹了口气,团子毒发的时间越发的近了,也不知楚鹤能不能及时赶回来。
大漠的夜,无论的孤独,骄傲,悲伤,寂寞,都会被这寂静无限放大。不知是被拓跋翊突如其来的转变,还是因为他不良的境遇,推及想到了自己,郁九倾的心情有些异样。
她坐在土墩边缘,俯瞰这片大漠,远处还有零星的几处弱弱的火光,应是往来的商队。
不知坐了多久,她取出腰间的短笛,放在口中,吹了起来。那是一曲名为《孤独》的动漫配乐。
她钟情于这伤感却带着期望和坚强的调子,从前,她似乎也喜欢在难过之时,吹上一遍。而后心便会格外的安定。
笛声绵长回荡,勾着这大漠中孤寂的灵魂。
“墨将军,你干什么呢?”
墨旋脸色有些不好,站在茅厕外,正紧盯着一个方向,眉头微微皱起,听到声音,侧头看向身边人:“你可听到有人吹笛子?”
那人很认真的听了一阵,“好像是有,这沙漠中往来商队频多,有人吹笛子也很正常嘛!别太紧张!”
墨旋并未在意那人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眼中沉了沉,隐约有些失望的神色。是啊,附近驻扎的商队颇多,有人吹笛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笛声微弱的几乎听不见,自己也并不通音律,可他怎么就会觉得这曲子像小九失踪前一夜所吹的那曲子?
脑海中出现了那一个纤细,孤独的吹笛身影。失踪,墨旋微微一叹,当年她跌下的那山崖下,野兽频出,她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当他们找过去时,剩下的只是血肉模糊,还有几具鬣狗的尸体。分明无法确认,但他心中却固执的认定了她还活着。
他向来待人疏离却有礼,因为他清楚,自己效忠的人从来只有,也只能有王爷一人,王府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包括曾经的清莲郡主,他都从未偏帮过。
只是小九,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论对王爷的心,就连他都自愧不如。他第一次是自己主观的不希望那样的女子,最后只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墨将军,王爷找您!”身后传来了将士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墨旋回神,向远处悠悠看了一眼,转身去了慕奕宸的大帐。
一曲闭,郁九倾觉得自己心情似乎平复了许多,将自己裹进宽大的披风中,仰身径直躺在了地上,仰望星空。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咻咻咻——”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月已然爬上了头顶,郁九倾被空气中异样的声音惊醒,她猛然坐起来,正好居高临下,看见十来支食指长短的金属光亮在月光中穿梭而过。
郁九倾心中一紧,便见那短箭刺破了白色的帐篷。
数十名黑衣蒙面人迈着碎步在月光下向着白色大帐靠近。看步伐便知训练有素,十来人前进了几步,停下,双手交叠,箭簇生光,第二波短箭向着大帐飞去。
郁九倾站在高处眯眼看着下方的刺客,并没有立马去帮忙。因为她知道拓跋翊能稳坐在皇位之上,绝非泛泛之辈。
只是她有些惊诧于刺杀拓跋翊的人竟会是这般明目张胆,昨夜那些人失败了,今夜竟又缠了上来。若是桑兰那些想对付拓跋翊的人,是不是未免也太着急了?他们就不怕把拓跋翊惹急了,反咬他们一口?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王,不是么?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已然绞缠到一起的两拨人,眸中寒光乍现。不,这些人同昨夜那群人,根本不是同一波人。
昨夜那群人虽也训练过,可不如今日的这般狠戾,身手也比不上。而且昨夜那群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拓跋翊。而今日这群人,分明更像是在泄愤。
而这几十人的身手惊人的高,尤其是那领头的银面,身手尤其的诡异。她看着拓跋翊的护卫一个个倒下,眉头皱了皱,还真是会惹事儿,这么多仇家!
只是不管是出于内心对他还是有一丝好感,还是出于明天需要他带自己去找团子,她似乎都应该救他……
郁九倾还没想清楚,突然脚下土地一松,整个人便掉了下去,郁九倾看着拓跋翊向自己瞟过来的眼神,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男人,果然见不得她好!
“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去死吧。”银面男子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语气乖戾,嚣张的仿似已经在对着一具尸体说话。
“狂妄!”拓跋翊眼含怒火,抬手制住刺向自己的匕首。
突然他的瞳孔猛然睁大,左肩传来一阵刺痛,他满眼诧异低头看去,那匕首的刀刃内,竟藏了另一支伸缩的刀刃。
看着那刺入胸口的利刃,拓跋翊眼露寒光,他反手将手中利刃向银面男子刺去,硬生生逼着他后退了两步。
“卑鄙!”
听到这两个字,银面男人竟是笑的越发的妖邪了起来,“能让你生不如死,我不介意更卑鄙一些。”
身子的变化拓跋翊早已察觉,化功撒。呵,他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的意味,脸上没有丝毫慌乱。“杀了本王又能如何,生不如死又如何?就算没有本王,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
这句话显然惹怒了银面男人,妖邪的笑意慢慢僵化,换成了怒意。失去了逗弄的耐心,他狰狞红着眼,抬手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对着拓跋翊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