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的呼喝中，圣诞大典拉开了帷幕。
“诸卿免礼。”
“谢陛下。”
“内外诸臣进贺礼。”徐应元唱道。
诸臣都伸长了脖子。
皇帝自己改了大典流程，让诸臣公开献礼。
啧，刚刚把借机收礼的张我续流放了，自己又来搞这一套，简直是又当又立啊。
想想而已，该准备还是要准备的。
东珠貂皮高丽参，珊瑚象牙犀牛角……通通不要啊？
木有问题，大家都是饱学之士，写诗作画小菜一碟啊。
直娘贼，还是不要？
狗皇帝，莫不是要咱身家吧？
不慌，先去看阁老们准备了什么。
袁可立两手一摊，表示：老夫准备了两袖清风。
大佬，拜拜。
徐光启秀出一人高的著作，谦虚地说道：“些许书籍而已。”
学不了，告辞。
李标、李国普、韩爌皆表示学习首辅好榜样，呵呵。
李从心公开展示自己的京畿山河盘，郭允厚神秘一笑，笑的大家心里发毛。
然而，大家还是瞧出了苗头，暗中准备了起来。
今天，该献出来了。
“奴婢惜薪司掌印太监陈大全敬献焦炭一块，恭祝皇爷万载煌煌。”
炭？
是想去找太祖爷唠嗑嘛？
诸臣都好奇地打量。
灰白色的？
“好。”皇帝龙颜大悦，道：“入御书房书架，永久陈列，授百户。”
别人不知道焦炭的好，李养德可太清楚了，嘴里这口山西老陈醋，怎么也咽不下去。
可恶啊，本该工部的差事，却由惜薪司办了，简直岂有此理。
但是没办法，二十衙就这一个献礼，谁能抢的过？
内宦结束，徐光启看了眼袁可立，确认这老家伙真就准备了两袖清风后，上前拜道：“臣献《农政全书》初稿、《几何原本》译稿、《火炮兵略纪要》各一套，恭祝吾皇文治武功万载不衰。”
十多个小太监，各自捧着厚厚一沓书上前。
“善。”朱由检抚掌道：“翰林院校对无误，司礼监刊发，原稿皆存御书房。
荫徐骥锦衣卫千户，徐尔觉、徐尔爵、徐尔斗、徐尔默、徐尔路各为百户。”
“臣叩谢陛下。”徐光启起身退下。
羡慕。
儿子千户，长孙坐等继承，其他孙子都是百户……哎，只恨咱不会写书……不对，是不会写皇帝喜欢的书。
李从心的京畿山河盘是京畿地区的地形沙盘，初步规划了大小十六个水库，就等开春后动工。
荫一子百户。
郭允厚敬献审计八法，打算培养一批专业审计人员出来。
诸臣听到皇帝嘉奖并令三司拟定法制，都是暗骂姓郭的不当人子。
但是……怎么就这么眼红呢？
带世券的千户啊。
军器监献新式火炮模型、新式火枪、新式盔甲、水力锻车和钻车模型，都水监献延水沙盘，标注开春后动工的十二项水利。
司农监陈经纶献番薯，超擢六品推广使。
宋应星献《新种培育论》。
为什么让宋应星主持司农监？
能提出近似杂交的理论，只要深入开展研究，怕不是能提早几百年搞出杂交水稻来。
太医院武之望与吴有性献牛痘接种法，外科急救简述，防疫八法。
皆刊行天下，再荫一子百户。
阮大铖献京师沟渠图并外城扩建图，皇帝欣然笑纳。
大家算是看明白了，皇帝是想让巡城司把手伸到城外去。
太过分，咱也想得到皇帝的嘉奖啊，怎么办？
冯铨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圣君风雪练军图》。
当汤若望敬献盖伦船模型得到皇帝赏赐的教堂时，诸臣彻底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利国利民，要么是本年工作总结，要么是来年的工作展望。
于是，很多人收起了诸如《圣德炉送温暖》、《皇帝雪天抚军》等图。
拍马屁，要拍准，千万不能拍到马蹄子上去。
献礼结束，皇帝发赏赐。
所有官员加发一个月俸禄作为年终奖。
“臣叩谢陛下赏赐。”诸臣拜服。
年终奖啊，二百多年了，老朱家终于舍得给了。
皇帝的内心在滴血。
几十万撒出去了。
没事！皇帝深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能收回的，不着急。
比如顺天府尹，贪到让崔呈秀嫉妒的存在，难道收不回这笔年终奖吗？
加工资？
想都不要想！
相比历朝历代，明朝官员的工资确实低，但是七品官年俸禄六十石，平均每个月五石，约为一个普通壮劳力的五倍。
百姓收入低，导致物价偏低，并且地方官包吃包住，其实足够生活的比较好。
迎来送往的花费，肯定不能算正常开销。
总之，皇帝是不打算加工资的。
这时，杨肇基出列道：“京营御马监支援独石堡之诸军回师，请陛下移驾承天门，校阅诸军，并验独石堡之战果。”
“准。”皇帝起身。
到了承天门上，只见两千军挺立，周围茫茫多看热闹的百姓。
音乐奏响，诸军齐齐拜下，喝道：“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没受过训练，乱糟糟地拜下，稀稀拉拉地喊道：“拜见皇帝，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卿平身。”皇帝堆满了笑容。
太长脸了。
真不枉每天往京营跑。
“谢陛下。”
诸军起身，杨御蕃快步走到城楼下，道：“臣奉旨出征独石堡，今全歼进犯鞑军五千归来，请陛下校检。”
“准！”朱由检跃跃欲试。
传声筒们传达了皇帝的旨意，锦衣卫押着百多个俘虏过来。
衣甲没解，加上那特别的发型，一眼看过去就是鞑子。
“太丑了。”
“你看它们，跟猴子一样。”
“活该，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来打仗。”
“啊，人头……”
“好多人头……啧啧……”
俘虏后面，二十辆大车，车上层层叠叠堆着首级。
一些百姓与首级的眼睛对视，当场吓了一跳。
骆思恭一行人快步疾走到楼下，拜道：“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奏：锦衣卫会同兵部、刑部、都察院核实，独石堡之战，诸军斩首四千九百三十三颗，鞑将博罗特授首。
俘获一百三十二，包括千户二，百户十一，牌头九十七。”
“臣兵部左侍郎徐从治奏：核实无误。”
“臣刑部右侍郎蔡思充奏：核实无误。”
“臣都察院左都御史毕自肃奏：无误。”
朱由检上前，扶着城垛说道：“诸军奋勇，一战而复独石堡，全歼来犯之敌，朕心甚悦。国家危难，首重军功，徐应元，宣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己巳大驾蒙尘，方额森之入侵也，中外震骇，永嘉、靖康之祸呼吸间耳。
于忠肃谦誓不与虏俱生，整槊操练，黾勉百方，动切机宜，正误国之罪，惩失事之臣，阻南迁之策。尊嗣君以定国威，选材将以当敌忾，鼓惕中外，辑安四方，卒使社稷如故。
赤手扶天，不及介推之禄，丹心炳日，宁甘武穆之冤，此恤典所以洊加而公论犹有未惬爰。
今国家多难，朕念其存亡绝续之功，追封于忠肃谦钱塘郡王，予世券，令其七世孙杭州卫副千户于友昌袭爵，世袭罔替……”
“真封王了。”
“于少保终究可以瞑目了。”
“封王啊，靖难之后首个呢。”
百姓议论纷纷，百官也是目光流转。
心动的感觉。
于谦封王的消息早就在传，但是大家都没当回事。
国朝就没有世袭的异姓王。
皇帝真封了。
封王啊……不敢想，伯爵也可以啊。
于友昌谢恩后，继续宣读圣旨。
练国事封永城伯，予世券，由其长子练彦吉袭爵。
相对于谦和练国事的爵位，卢象升和孙祖寿的的兵部尚书以及锦衣卫指挥同知根本不值一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