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曦郡主气呼呼的离开后。
澹台青不可避免的,再次遭受了一顿毒打,被丢进牢房的时候,他已然不省人事,生死未知。
或许是狱卒打累了,丢下澹台青后,并未把苏轻月拖出去毒打。
狱卒提灯离开地牢,四周又恢复了先前的昏暗。
苏轻月移步到澹台青的身边蹲下,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的气息隐隐的吹在她的青葱般的指上,苏轻月叹道:“我是该感谢你,帮我暂时挡去了毒打呢?还是该骂你太死板?不懂得敬畏生命?”
臣服一个嚣张跋扈,自己厌恶的女人,确实很难!
但是!生命只有一次!有时候也要懂得变通,先应付下来,再寻找适宜的机会离开。
这不是贪生怕死,因为死的太不值得!
意念拿出碘伏消毒液,给澹台青的伤口消毒。
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用了两瓶碘伏都不够,拿出第三瓶碘伏,倒在他被老鼠啃食的腿上,一直昏迷不醒的澹台青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吟声。
澹台青虚弱的脸上,披着一层冷汗,受伤的腿传来火灼般剧烈的疼痛,痛到他不得不睁开眼眸。
苏轻月看到澹台青醒来,覆着面纱的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淡淡的说道:“你的腿被老鼠啃食过,受伤很深,不消毒的话就会感染。”
澹台青抬头,露出那张令蕙曦郡主垂诞三尺的脸,怔怔的看向苏轻月,干裂降红的唇瓣微张:“你是谁?为什么帮我疗伤?”
“同是天涯沦落人,大概是因为你的现在,就要成为我的将来吧!所以顺手就帮你疗一下伤!”苏轻月叹气,看到澹台青身上的伤,她直皱眉头。
这伤看着就很疼!
若是落到她的身上,她肯定坚持不住!
苏轻月目光又看向澹台青的脸,思考着要不要等会儿把碘伏消毒液和生理盐水给澹台青?倘若她被打的昏死过去,叫澹台青救她的命?
祁治这狗太狠了,竟然叫狱卒对她下黑手!
澹台青闻言,嘴角牵动,露出一抹易碎的浅笑:“姑娘倒是豁达,都自身不保了,还有心情帮我疗伤。”
能够关在这间牢房的人,都是即将处以重刑的,她一个姑娘家家,就不害怕吗?
苏轻月“嘿嘿”一笑,说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吗!兄弟,等会儿倘若我被狱卒拉出去施刑,你也顺手帮我疗一下伤呗!”
澹台青:“……”
见他沉默。
苏轻月装作从袖中拿出一盒药,剥了一颗,递给澹台青,神秘的说道:“兄弟,这是止痛片,你吞下以后,能维持两到三个时辰。”
澹台青看了看她手指捻着的药丸,摇了摇头,拒绝道:“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他早已习惯!
苏轻月以为澹台青不信任自己,把止痛片送到自己的嘴里,吞了下去:“我不会害你的!”
澹台青还是摇头。
苏轻月见状,不再劝他吃止痛片,而是把药塞到他的手上,低声说道:“那这药先放在你这儿,要是我被动刑了,你算算时辰,喂给我吃!”
澹台青:“……”
苏轻月又把碘伏和生理盐水用塑料袋裹好,埋在了地牢隐秘的角落里,回来对澹台青道:“我现在教你碘伏和生理盐水的用法,咱们互相帮助,互相保命!”
澹台青:“……”他错了!这个姑娘不是不害怕,是特别怕死!
碘伏消毒很容易,挂水需要找对血管。
苏轻月托住澹台青骨节分明的手,用消毒棉在他手背细细的擦拭……
他倏然抽走,眼眸冷然:“姑娘,莫要放浪。”
苏轻月愣了一下,看着澹台青一幅防狼的模样,她很无语,耐心的说道:“兄弟,你误会了!我没想对你做什么!那生理盐水需要先给手背消毒,才能刺入针管,那可是保命的利器!”
澹台青看到她清澄无邪的目光,白玉似的脸颊,微微发烫。
苏轻月手把手的教澹台青。
澹台青何曾与女子这般亲近过?脸上的温度,都烫到了耳朵。
但是,他身边的女子,却像个教书先生,心无旁骛的与他细说,这让澹台青心中生出一股羞愧。
苏轻月帮澹台青挂上生理盐水,掉在凸起的墙石上,有蹲下来,对澹台青道:“明白了吗?”
她伸出纤长如青葱的手指,指着自己手背的血管,再次嘱咐他:“这就是我的血管,你只管拿着针往我血管里戳!戳错了若是鼓包,你就拔出来,换个血管戳。兄弟,你千万不要害怕!这戳不死人的,相反,挂了这个药能保命!”
她一声一个兄弟,仿佛自己是个男子,与他极为亲近。
“苏姑娘,我叫澹台青,你可以叫我澹台。”
他看着苏轻月,有些好奇这张面纱中,女子是怎样一副容貌?
苏轻月笑了:“好,澹台,我的性命,可交在你的手上了!”
她不知道祁宸什么时候,才能把她救出去,但是以祁宸的速度,怕是她等不到被救,就会遭受祁治的黑手。
祁宸不会把她至于大牢不管的,他亲身经历过天花,很明白那天花的传染速度是多么恐怖,他不会让皇上乃至整个皇宫,都陷入天花的险境。
约半个时辰后。
狱卒提着灯进来了。
生理盐水还剩一点点,苏轻月手法极快的帮澹台青拔了针管,空塑料瓶用意念收回,她抓起澹台青的手指,按压在她帮他按压的手背处。
“过一会儿才能松!”她贴近他的耳边,极低的声音说道:“继续昏迷。”
澹台青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苏轻月用手按在了地上,她手指抚下他睁开的眼睛。
狱卒进来,就看到苏轻月对“昏迷不醒”的澹台青“动手动脚”,他鄙夷的嘲笑道:“真不要脸,蕙曦郡主不要的男人,都快要死了,你也下的去手?难怪当初看到宸王,你不知廉耻的对宸王下药。”
澹台青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苏轻月的手指从他脸上移开,眸光森然的射向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