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和张佩佩在华星大厦蹲了好多天,却一直没再见过叶朗了。我才发现,我们没有留过任何联系方式。
张佩佩那人做事三分钟热度,蹲了几天没人就没再去了。
我妈六号大早上接了个电话,说叶朗他妈妈来接我,我说不用,我自己去吧。来接我,这一路上的,想想都尴尬。
我就纳闷了,叶朗摆明了就不上心,他妈那么想见我干嘛。不用问,肯定也和我一样的处境了。
路过蛋糕店,我进去咬咬牙挑了个最贵的蛋糕,要不是我妈说好了给报销,咬碎了牙我也不买。
提了蛋糕往公交站走,我感觉有辆车一直跟在我后面,奇怪,怎么总有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回头,还真有辆车在我旁边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摇下车窗,副驾驶座上是叶朗。他叫我:“许妍,真是你,你要去哪里?”
后面有车按喇叭,他下车让开车的那个男人先走,走到我旁边。我把手里的蛋糕晃了晃给他看,说:“我去你家。”
他的脸上浮现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我说的是个天大的笑话。他问我:“你说什么?”
我有些不高兴地回他:“我说我去你家,不是你生日吗,你妈妈叫我去的。”
眼前的男人有些好笑地望着我说:“许妍,你一定搞错了,今天不是我生日,我妈妈还没回国,她不认识你,她不可能要见你。”
我瞠目结舌,这是闹哪一出,合着为了拦着我不去他家,还用编这么大一故事的?
我生气地瞪着他,说:“叶先生,你不想我去你家,可以直接跟你妈说,我也不乐意去。”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说:“许小姐,我姓秦。”
我忍无可忍地转身就走,他怎么不继续编说他不是人,合着看我一姑娘家好欺负是吧。他追上来,拉住我说许妍你等等,我没有骗你,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
我停下来,跟他说:“那行,叶先生继续编,哦不,秦先生是吧。”
他说:“叶朗是你表哥,但我不是他的亲戚,所以我不信叶,这很正常,为什么你要生气。”
我不理他,沉默看着他,我看他还能编出一千零一夜来。他的脸上浮现出怒意,打了个电话,扯着我就走。
我死命挣扎,大叫:“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他的手劲太大,我怎么用力也挣脱不掉,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贫困乡村、偏远山区、原始森林。
我去,还有没有天理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是强抢民女啊,围观群众一片ai昧的眼神望着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来人救我啊。
车开了过来,叶朗不由分说地把我往车里塞,我绝望的闭上眼,我幸福美满的生活啊,我温良贤淑的老妈啊,就要这么结束了啊。
“去公司!”
前面那男人duo嗦着说声好。
我往前靠了些,颤抖着跟前面的男人说:“大哥,你让我下去吧,我还有事,真的,我跟他不熟。”
“这个……”那男人欲言又止。
叶朗低吼:“给我闭嘴。”
我跟那男人一起打了个duo嗦。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让我去他家,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车在华星大厦停下,叶朗脸色很难看地拖着我往里面走,经过前台说:“叶朗的联系方式,三分钟内,我办公室。”
那前台一个劲点头,大气都不敢出,自己要自己的联系方式,看来她也是被叶朗吓到了,难道叶朗有精神分裂?太可怕了,我该怎么办。
一路上的人都在冲我们点头,这大公司就是有礼貌啊,员工都这么友爱的。
坐电梯到了23层,一个着职业装、面容精致的女人过来,毕恭毕敬地引我们到一间偌大的办公室,桌面上放着一个写着手机号码的标签,和一个已经拨通了号码的手机,那边有声音传过来:“秦总。”
“叶朗,给我滚来公司。”眼前的男人把公文包甩在沙发上,压抑着情绪对着电话说。
“秦,秦总,我今天休假,有很多客人在家里吃饭,可以,可以晚点吗?”
“半个小时内,这间房里出现的不是你的人就是你的辞退信。”
电话被掐断,拿着手机的女人颤抖着给他倒了水,又给我倒了一杯水,退出了办公室,只剩下我和叶朗,呃,是叶朗吗,反正只剩下我俩。
他坐着,我呆在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半晌,他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我说:“没关系,你坐到这里来。”
我挪到沙发那里,坐在离他最远的沙发角上,他问我:“许妍,你和叶朗什么关系。”
“我......”我语塞,我和他什么关系,我,我也不知道了。
他继续问:“是你亲戚是吗?”
“不不不。”我连忙摇头,要说亲戚,还真八竿子打不着。
他的脸上有不耐烦:“你到底认识他吗?”
我谨慎地望着他,问:“我们这样......算认识吗?”
“你听不明白吗,我不是叶朗,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天在咖啡馆,我妈一直叫你叶先生啊。”
“那是我以为你们误会我是叶朗的亲戚,我说过我叫叶朗吗?”
我又语塞,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下次相亲得先看身份证了。
他叫我:“许妍,坐过来些,不用怕,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那天在咖啡馆等他做什么?”
我的脸刷的红了,这就尴尬了,说就说,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我去相亲!”
“这样啊,难怪他那样说。”
“什么意思。”
“华星销售部招人有规定,新人半年内必须单身。”
“不是吧!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招聘要求。”
“这个解释起来需要时间,但许小姐,我想你应该被骗了,包括我。”
门外有敲门声,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站在门口,强装镇静叫了声:“秦总。”
“你进来,过来。”沙发上的男人招手叫他。我仿佛看到了门外的男人悲惨的命运,我突然不想知道真相了,我这不会是要害了一个重本硕士博士海龟似锦的前程吧。
沙发上的男人指指我:“你表妹,打招呼。”
站着的男人一抖,张着一双迷惑而无助的小眼睛望着我:“你好。”
我问他:“你叫叶朗?”
他回我:“是的。”
“骗谁呢!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叶朗!”
一张卡伸到了我面前,他急切地把身份证递给我,好像生怕因为不能证明身份害他丢了饭碗。
同名同姓吗?我试探着看着沙发上的男人:“那个,你的我能看下吗?”
站着的男人好像听到了一个恐怖故事,压低了声音质问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沙发上的男人竟然真的打开了钱包,把身份证递给了我,“秦安”,那上面赫然写着。
我看了看身份证上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脸,没有错,我相了个亲,见了个假的相亲对象。
我站起来说:“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我许妍真搞笑,相了个男人把我妈哄那么开心,结果是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