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张佩佩往公交车上挤。
不行,这么大动干戈,我很快就会被找到的,这样就白费许青青那么帮我了。
我得从张佩佩那里搬走,现在就搬,先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
张佩佩终于从“一千万”的幻想里清醒了过来,挑着眉头问我:“去哪?衣服我还没看完。”
住酒店得用身份证,我边翻钱包看身份证还在不在,顺便检查下还有多少钱,边随口骗她:“我收拾东西回秦安家呀,你不是说他会拆你家吗。”
张佩佩满意地连连点头:“对对对,赶紧回,你能想明白我就安心了。”
我很无语地斜睨她一眼,张佩佩这要放在抗战时期,绝对是第一个汉奸。
我要是待她家里,就算秦安找不到我,指不定明天大清早她就找秦安招供去了,不,可能今天半夜就得去招。
下了公交车,我们沿着巷子里的小路往张佩佩家走。
快到了时我听到了警车声,再近些,有很嘈杂的议论声。
现在已经是深夜快九点了,以往这个点是很安静的。
我远远看见路灯下,有警车停在张佩佩家楼下,很多人围在那里。
我和张佩佩挤进去,看到张佩佩她妈站在人群中间,弓着身子特别激动地在那里说着什么。
她前面有个人背对着我们坐在椅子上,有个像是警察头头的人在他身边端茶扇风伺候着。
我凑近一点仔细听,张佩佩她妈扯着嗓子很恭敬地说:“就跟我女儿出去的,您放心绝对没有事,很快就回来了,我再打打电话。”
我心里一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赶紧侧着身子往人群外挤。
刚刚一直呆愣在那里的张佩佩,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一下把我扯住,很激动地大喊:“是秦安!妍妍,秦安来接你了!”
我绝望地僵在那里,心像六月飞雪一般的拔凉拔凉。
人群齐刷刷往我们这里看过来。
那个警察头头很兴奋地冲过来扯住我衣袖,想了想又赶紧松开,跟立了一等功一样语无伦次地说:“就,就是她。秦先生,人给您找到了,您看是吗,您看是吗?”
秦安站起来转过身盯着我。
他挺拔修长的身形,给人一种无端的压迫感,脸上精致的五官,因为不好的情绪,在灯光照耀下更显精雕细刻,而我看起来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黑沉的脸色舒展了些。
他绕过那个警察,大步走过来,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轻语:“去哪里了?怎么不说一声。”
我下意识地反感,用力推他说:“这么多人你干嘛。”
一堆人好奇地看着,不敢太靠近。秦安松开我,哄我说:“听话,跟我回去。”
我后退一步,冷笑道:“回去?回你家给你继续当小三?”
秦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努力坚持住不让我的目光躲闪,继续直视他的眼睛说:“好玩吗?妻子都回来了,你是怎么说服她接受我的,还是找好了金屋藏娇的好地方?不过这些都麻烦,直接杀人灭口更适合你的风格。”
秦安脸色铁青,看着我又不好发作,怒不可遏地叫张佩佩:“你过来,她怎么回事!出来在你这里待一天,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张佩佩跟她妈郑阿姨一起慌慌张张跑过来。
张佩佩害怕地围着我左看看右看看,嗫嚅道:“不,不会吧,我妈好吃好喝伺候着的,会不会刚刚路上晕车了?”
郑阿姨拉着我的手激动地颤着声音说:“妍妍啊,你可不能有事啊,这可让阿姨怎么担这个责啊,这可怎么是好啊。”
要说我最讨厌秦安的地方是哪里,那就是每次他对我不满,都不会直接对我发作,总要把气撒在我身边的人身上。
我毫不示弱地继续盯着他说:“不关别人的事。我这人说话直,不懂得体恤你们这种豪门贵族的脸面,你听得不舒服大可以直接撕了我。”
张佩佩暗暗扯我的手:“妍妍你乱说什么。”
秦安看着我,眼睛里有红血丝,他的手攥紧又松开,叫小周:“去开车来。”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要走。
他的手从后面用力压住我的肩膀,我感觉身体突然悬空,横躺进他坚实有力的臂膀里。
我用力挣扎,惊恐地大叫:“滚开,你个混蛋。”
秦安手上的力道加重,脚步继续往前,语气平淡道:“我们回去说。”
我气愤地吼他:“警察还在那里,你凭什么带走我!”
秦安的脸慢慢贴下来,声音森冷而蛊惑:“凭什么?凭你上了我的床,除了我谁敢再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