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那里,不敢动,不敢说话,我怕秦安会突然把门打开。
声音没有了,我轻轻拉开门,听见秦安房门关上的声音。
秦安去自己房间了。
我心如死灰,再没什么不甘心,再没什么奢望。
所谓亲耳所听,所谓亲眼所见,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太多的词汇,我都深刻明白了过来。
我得走了,不能再等了。
我突然相信秦安他会动我,甚至杀我,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需要看到他的乖巧的人,就要回来了。方青青她没有骗我。
怎么走呢?秦安晚上九点去接他妻子,在这之前,他得把我处理掉,不管是把我送走,还是死,都会比我自己主动离开要糟糕。
敲门声响起来,方青青在外面叫我:“小姐,饭准备好了,少爷在楼下等您。”
我把门打开,把方青青扯到房间里,轻声跟她说:“我不想再等了,现在就走。”
方青青惊恐地说:“不行,少爷在家,会被发现的。”
我边把卡递给她,边说:“这是秦安的卡,等我走了你就给他,说是在我房间看到的。秦安下午三点接他妻子,他今天会一直在家,不会出去了。”
方青青接过我的卡,问我:“小姐,那您打算怎么走呢?”
我把房间通往阳台的门推开,阳台护栏往下有一块修剪整齐的草坪,我说:“从这里跳下去,我之前看过这块草坪,前面围栏有个小门,从里可以打开,没有人守。”
方青青把我握在阳台护栏上的手扯下来,面色冷淡地说:“你是开玩笑还是吓傻了?先不说这是二楼,你跳下去有声音,不会死但会受伤,走不远,就算不说这些,你不下去吃饭,不出十分钟少爷就会上来找你,找不到就会派人追你,你觉得谁更快?”
奇怪,方青青怎么会突然这样的态度,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拉着她的手求她:“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很乱,你可不可以帮我想想办法。”
方青青把我手拿开,再扶着我说:“那就先下去吃饭。”
我在方青青后面走,我有些害怕去面对秦安,她停下来盯着我:“你走前面啊,跟着我干什么。”
我不满地问她:“青青,你干嘛这么凶。”
她用很轻很轻地声音说:“他现在要害你,要我用这样的态度帮你想办法,还是用佣人的态度旁观,你随便选。”
我说:“我知道了,我走前面。”
秦安坐在餐桌旁,女佣熟练地给他剥虾,他再把剥好的虾挑好的放我碗里。
秦安看我下来,脸上恢复了笑意,他叫女佣把身旁的椅子拿出来一点,叫我:“妍妍,坐这。”
方青青扶我坐下来。
他把筷子递给我说:“多吃点。”
我愣愣地看着碗里剥好的虾肉,装作不经意地夹一只喂给秦安:“你先吃。”
看他咽下去了,我再动筷子开始吃。
秦安叫方青青:“给许小姐倒水。”
我接过水递给他说:“烫”。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哄我:“水是温的,可以喝,乖。”
我把水拿起来喝。
既然都不能留我了,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呢?是怕我起疑,还是觉得愧疚。
这次走了,以后就真的不能见他了吧。
有东西滴在我送到嘴边的虾肉上,有些咸。
秦安一脸诧异地拿手帕擦我眼睛,问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跟他说:“虾太辣了。”
秦安有些奇怪地夹了一只吃,跟我说:“是太辣了,我下次让吴妈少放辣。”
我说好。
秦安他撒谎,虾里没有加辣,他现在撒谎的样子,就跟他那晚在我耳边说爱我时一样,表情认真而虚伪。
秦安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慢点吃,吃完了陪我去书房,我整理些文件,下午带你出去。”
带我出去吗?他明明要去接他妻子,是想在那之前送走我吧。
我低头吃饭,不回答他。
他一直给我夹菜,自己碗里的饭没怎么动,我跟他说:“我不吃了,太撑了,我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