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绯闻
第二日，帕尼一早来到剧组，剧组的人背着她指指点点，讨论的全是有关她和麦琪的事。
昨日丽亚的戏言刚撂下，麦琪就开始发飙，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事后麦琪还把帕尼带走，剧组的人对此传言更加深信不疑，火上浇油的是，昨天有记者在场，“绯闻”已经见报，好在为了防止剧透，剧组不允许记者带相机进入，并没有照片流出去。
麦琪这一年在职场上声名鹊起，情场上也没落下，秋孝恩不陪她玩，她自己仍玩得不亦乐乎，女伴频频更换，三天两头上小报，羡煞一众**丝男人。
帕尼还不知道她已经是有绯闻的人了，本就没人亲近她，如今她又被误认为麦琪女友，更没人理她了，反正她向来孤零零一个，倒没有不习惯，帕尼拿着剧本研究，抽空看看别人表演，过得好不自在。
看到帕尼没心没肺的样子，瑞恩气得几乎吐血，今天一早，新任联合制片来剧组履职，新制片表面对瑞恩还算客气，可分起权来丝毫不手软，直接接过场务等工作，妥妥的架空节奏。瑞恩还不能发火，业界规矩如此，以前他欺负新线不懂行，在剧组搞一言堂，那才是不正常，如今一切回归正轨，他也只能认了。
“爷曾经阔过！”瑞恩感叹着。虽然权力大减，但如何拍摄还是他说了算，瑞恩一肚子邪火没处发，于是演员们倒了霉，尤其是丽亚。
丽亚昨天逃过一劫，本来心情不错，一开拍发觉不对劲，一上午她NG了七十多次，最多一个镜头NG二十四次，瑞恩跟她死磕上了。
见丽亚一遍遍NG，帕尼烂好人的脾气又犯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丽亚太狠了，才导致她状态这么差，为了剧组进度着想，帕尼冲丽亚笑了笑，试图释放善意。
丽亚清楚瑞恩为何迁怒于她，瑞恩被麦琪羞辱一番，今天又被销权，迁怒很正常，丽亚没敢抱怨，她准备等瑞恩气消了再去缓和关系，可帕尼忽然冲她笑，丽亚心里骂娘，她误会帕尼是在嘲笑她，想发火又不敢，心底骂帕尼“狐假虎威”，可脸上还得忍着。
时间到了中午，剧组放饭，帕尼历来是独自进餐，没想到今天有人找上她。
克里斯，《Glee》的主演之一，九零年生人，是剧组唯一的九零后，在剧中扮演一名同性恋高中生，现实中他也是同性恋。克里斯男生女相，长得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行为举止十足娘炮，一看就是同性恋，他也没试图掩饰。
瑞恩创作《Glee》时，特意设计了这个角色，瑞恩自己是同性恋，上学时没少被人欺负，他把自己的遭遇倾注到这个角色里，这个角色戏份颇重。
克里斯进组后，境遇比帕尼好不了多少，帕尼不被瑞恩待见，克里斯则是被瑞恩当成了宝，其他演员眼红，对克里斯敬而远之，加上他本身性格不合群，所以也是经常一个人。
昨天麦琪大闹剧组，剧组疯传帕尼是**边，克里斯却不信，他是过来人，怎么看帕尼也不像，不过克里斯也不敢确定，趁着吃饭，克里斯打算跟帕尼套套近乎，看看帕尼到底是不是**边。
帕尼正吃饭呢，忽然有人在她对面坐下，帕尼一怔，看到是克里斯，冲他点点头，又低头吃自己的饭。
“Hi”克里斯打招呼，还向帕尼伸出手。
帕尼很意外，急忙和克里斯握了握手，问道：“有事吗？”
“没事，找你聊聊天，看你一个人挺无聊的。”
帕尼有点搞不清状况，她平时也有留意克里斯，因为这个克里斯实在是太“娘”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比女人还女人，有一次从洗手间出来，帕尼洗手，凑巧克里斯在旁边补妆，他兰花指翘着，嘴唇抿着，帕尼看得浑身鸡皮疙瘩，在剧组里，除了她不受欢迎之外，就属这位伪娘了！
“聊什么？”帕尼抱着小心回话。
“你是哪里人？我是说亚洲哪个国家？”
“韩国。”
“那你有韩国名字吗？”
“黄美英。”
“米勇？”美英读起来发出“米勇”的声音，克里斯挺好奇，嘴里念叨个不停。
“你还是喊我Tiffany吧。”帕尼赶紧阻止对方。
两人慢慢聊开，克里斯没什么坏心思，还有点小孩儿脾气，帕尼本身是个话唠，如今可算有人跟她说话了。
“Tiffany，你是**边吗？”克里斯突然发问。
帕尼刚吃完饭，正喝饮料呢，听完差点喷出去，对面坐着人，帕尼强忍着，结果一下呛住，饮料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咳个不停。
“果然不是吗？”看到帕尼的反应，克里斯哪里还不明白。
“OMG！我哪里像**边了？！”帕尼好不容易缓过来，火急火燎地问道。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剧组都在传你是麦琪的女朋友，你懂的。”说着，克里斯还眨了眨眼。
“……”帕尼傻了。
克里斯还嫌不够乱，又添了一句：“不光剧组，媒体也知道了，你们昨天有没有被拍到？”
前文说过，麦琪长得极漂亮，又是英国贵族，加上公开出柜，她执掌新线后，迅速成为狗仔队的重点照顾对象，麦琪也不负众望，女人换得比花花公子还勤快，如今麦琪走哪都有人跟着，家门口也常驻了好几批狗仔队。
帕尼怔了半晌，实在忍不住，骂了句：“哎西~~~！”
“哎西什么意思？韩语的‘shit’吗？”
“……差不多吧。”帕尼翻了个白眼，她发现克里斯有些好奇心过剩，而且净关心些没溜的东西。
克里斯又道：“这才算什么啊？你看着吧，没准过两天还会传你被麦琪抛弃呢。”
“么？”帕尼懵了，韩国话都跑了出来。
“不信？麦琪出了名的会玩，换女伴比换衣服还勤，你跟她又不是真的有关系，时间一长，八卦杂志肯定会写你被她抛弃了。”看样子克里斯功课做得挺到位，对麦琪很是了解，也怪麦琪花边新闻太多。
帕尼欲哭无泪，这是她第一次传绯闻，居然是和女人，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她还要被始乱终弃，正在帕尼纠结之际，弗朗西斯来了。
《Glee》开拍，弗朗西斯一直跟着帕尼，前两天其他客户有事，他跑去纽约，没想到就这两天的工夫，帕尼就出了绯闻，而且还是和麦琪的绯闻。
作为业内人，帕尼和麦琪的绯闻刚爆出来，弗朗西斯便得到消息，他立刻订机票往回赶，早上得知的消息，中午就从纽约赶回洛杉矶，到剧组后，急忙找到帕尼。
帕尼见到弗朗西斯，算是有了主心骨，急忙求助于他，弗朗西斯不知消息真假，媒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麦琪“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帕尼大闹剧组”，弗朗西斯信以为真，知道是误传后，他也松了一口气。
“弗朗西斯，我怎么办啊？”帕尼焦急地问道。
“帕尼，我问你个事，你老实跟我说，你和麦琪关系如何？”知道是误传，弗朗西斯反而起了别的心思。
“还行吧，就是一般朋友。”
“一般朋友？那麦琪会帮你安排角色？”
“……”其实帮帕尼的是秋孝恩，可帕尼又不能说，只能含糊道：“不是她安排的啦，她也是听别人的。”
弗朗西斯腿一软，麦琪听别人的？他想歪了，能让麦琪听吩咐的，不言而喻只能是秋叶传媒的总裁——米娅！
米娅在UTA简直就是传奇！米娅在UTA工作四年，在她之前，好莱坞经纪公司的格局是两大五小，UTA属于五小，经过米娅的努力，UTA收购了体育界经纪巨头IMG，在众多传媒领域多点开花。米娅离开时UTA已是美国三大经纪公司之一，规模丝毫不逊排名前两位的CAA和WME。加上这一年时间，随着秋叶传媒的跃升，米娅水涨船高，UTA的经纪人们一说起米娅，都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弗朗西斯作为UTA的一员，哪能不知道米娅和麦琪的关系，他心里直说：“乖乖！帕尼的来头也太大了吧！”
“你说的是米娅？”弗朗西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算是吧。”帕尼不能提秋孝恩，只能承认。
“那这样，你跟麦琪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她不要急着澄清，咱们这边也等一等……”
没等弗朗西斯说完，帕尼打断道：“为什么不澄清？”经过黑海后，帕尼对绯闻十分排斥。
“帕尼，你在美国一点名气也没有，麦琪可不一样！你们既然是朋友，借着她的名气运作一番，对你有好处的。”
“我不要！我又不喜欢女人！我才不要靠绯闻！”帕尼越说越激动。
“不是说你喜欢女人，也没让你靠绯闻，只是暂时不澄清，等消息传开了，你有一定知名度了，咱们马上澄清还不行吗？反正这个绯闻无伤大雅。”
什么破事儿啊，帕尼纠结！弗朗西斯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句句都是为她好，帕尼实在熬不过，再三确定没有后遗症后，帕尼给麦琪打了个电话。
“喂，麦琪！”帕尼的口气像是吃了枪药。
“谁又惹你了？口气这么冲。”麦琪纳闷。
“报纸写我是你女朋友！”
“你和我？……哈哈哈哈！谁这么有创意啊。”麦琪大乐，因为工作忙，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听到消息倒是把她乐得够呛。
帕尼火往上冒，嚷道：“别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你打电话干吗？让我出面澄清？”
“……我经纪人…说…说让你过段时间再澄清。”帕尼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好歹说了出来。
“哦，没问题，到时候你那边想澄清了，跟我说一声就行，我配合你。”麦琪一听就明白弗朗西斯的打算，答应的非常干脆。
“呃…你难道就不想澄清一下？”
“我既不是演员，又不是偶像，传绯闻又不会掉二两肉，让他们传呗！”
“……”帕尼无语。
“帕尼啊，新闻够不够劲爆？不够的话，咱俩找个公共场所来个深情的舌吻，你看怎么样？”经过剧组的闹剧，两人关系亲近不少，麦琪开始使坏，**起帕尼来。
帕尼开着免提呢，弗朗西斯一听麦琪的话，对着帕尼狂点头，巴不得帕尼快点同意！
“你个**！”帕尼终于怒了，对着电话骂了一句，啪的一声把电话扣上。
弗朗西斯表情很失落，帕尼一看，更没好脸色了，顿了一下说道：“三天，到时间一定要帮我澄清！”弗朗西斯无可无不可的应下。
帕尼的同性绯闻终于传开，不过没造成什么轰动效果，一是帕尼没什么名气，二是绯闻只有干巴巴的文字，也没个照片，第三，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麦琪女友换得太勤，消息一出，大家感叹了一句“麦琪口味又换了，这回改亚裔了？”然后就没了，让弗朗西斯大失所望。
很快，麦琪和帕尼双方都出来澄清，这件事不了了之。
《Glee》进展顺利，马上就要拍摄完毕，最后的几天时间里，帕尼和克里斯越混越熟，说来也怪，人们对异性的同性恋总是特别宽容，就好像男人，直男们对男同性恋排斥，“死玻璃！基佬！”之类的称呼层出不穷，可对**边就非常宽容，甚至“GirlonGirl”（女女）类型的爱情动作片还是最受欢迎的一类。
女人也同样，尤其现在腐女当道，有个“男性基友”几乎成了腐女的标配，帕尼倒不是刻意追求，但是相处久了，她并不排斥有克里斯这么一个“基友”。
林林总总的，帕尼从克里斯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演戏是一方面，唱功也颇有长进，最神奇的是，克里斯还教会她不少护理方法，比如克里斯几乎不用保养品，保养皮肤只用山茶油，清洁也不用洗面奶之类的东西，只用清水。”
帕尼戏份不多，大部分时间她就在旁边看，克里斯戏份较重，演完就来找帕尼说话，两人越来越粘糊，到最后居然手挽着手，看得弗朗西斯牙疼不已。
两人成了闺蜜后，聊得话题也更加私密，“哪个男生长得帅啦！某某唱歌吐沫星子乱飞啦！谁有口臭啦！”总之就是小女生喜欢的那些八卦。
相聚总有离别时，四集的分量很快拍摄完毕，然后就是等待“收视率”的审判，如果收视率过关，剧组还有重聚的一天，如果收视率低迷，不言而喻，大家的缘分到此为止。
帕尼作为配角，并没有太多压力，也没过多奢望，她只是希望还能再见到朋友，这一个月的拍摄，她收获很多，演技大有长进，唱功也颇有收获，更交到一个好基友，虽说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但乐观的帕尼从未放在心上，帕尼每天祈祷的话中，又加了一条——希望《Glee》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