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林宏泽从远处跑过来，近到小团子身边，一把将她连带怀里的兔子抱过来，警惕看着对面的人：“你们想对柒柒做什么？”
林子墨拧眉，有些不悦。
在这小子眼中自己是豺狼虎豹吗？
“五哥，三哥什么都没对柒柒做哦，他只是问柒柒的兔兔是不是吃了泠鸢鸟。”
林宏泽愣了下，抬头看向对面的林子墨：“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脑子坏到如此状态，已经不能用溺爱林思柔来解释了。
一般情况下林子墨此时都会板着脸呵斥一句‘放肆！’
今日他没有。
林子墨揉揉太阳穴：“是有些累了。”
待会祭祖结束得好好睡个觉。
他低头看向怀里还在嚎啕大哭的林思柔，宠爱的揉揉她的头发：“柔儿晚些时候也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估计是灵音山之旅的疲累还没歇过来呢。
林思柔停止了哭，瞪大眼：“三哥觉得我在撒谎？”
她指着小团子尖叫：“可是我的泠鸢鸟确实没有了啊！它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林宏泽幽幽道：“契约度若没有完成，契约兽是会趁人不备逃跑的。”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林子墨很轻易的接受了这个解释，相比起‘兔子吃了泠鸢鸟’，林宏泽的解释还是很靠得住的。
“好了，吉时快到了，去祠堂吧，不能误了大事。”
林子墨安抚林思柔：“柔儿乖，下次有机会，三哥再帮你弄更好的契约兽来。”
“下次，下次要什么时候？泠鸢鸟可是拥有凤凰血脉难得一遇的灵兽，我再也见不到了！”林思柔尖叫着拍打林子墨胸口。
林子墨皱眉握住她的手，厉呵：“柔儿！不许胡闹！”
若是平时便也罢了，今日可是祭祖的日子。
林思柔被他呵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死死咬着下嘴唇。
为什么？
明明就是林柒弄没了自己的泠鸢鸟，为什么最后却是自己挨骂？！
“走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林宏泽把兔子从小团子手中拎出来，打发下人先把兔子带下去看管。
林子墨点点头：“柔儿，擦擦眼泪，跟三哥去祭祖。”
林思柔强行忍下心头的恨和苦，狠狠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林柒的背影死死攥拳。
祠堂前都已准备好。
林仲雷瞧见几人过来迎过去：“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柔儿怎么了？”
看起来像哭过的样子。
“晚些时候再说，开始吧。”林子墨摆摆手。
两边乐师便开始吹拉弹唱，下人端着一杯酒过来。
一位八十岁的长者在读祝文。
林子墨等人跪在地上听着。
等祝文完毕，林子墨起身代替没回来的长兄将酒撒在地上。
小团子跪在林宏泽身旁，一直紧张的看着他一举一动，生怕做错。
林思柔不是第一次跟来祭祖，这些事早就做熟了，她死死盯着林柒，握紧的手指甲都刺进肉里。
做完这一切，祠堂大门打开，林子墨带头进到里面，其余兄弟姐妹跟进去，下人们则守在外面。
小团子跟着跪在蒲团上，偷偷抬起头来看祭台上摆放着的那些木牌。
她不认识字，但看着最靠下最前面，离着她最近的一个木牌略愣了下。
“娘亲……”小团子几乎控制不住本能的喊出两个字。
屋内几人身子都僵了下。
林宏泽偏头看了小团子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柒柒自懂事以来还没见过娘亲呢。
林思柔眼底阴狠一闪而过，她抬起头柔声道：“三哥，我可以单独给娘亲上一炷香吗？”
“当然可以。”林子墨给先祖们每人上了一炷香，而后将剩下香分给几个弟妹。
“老五多年的腿疾好了，你今年也给娘亲上一炷香，向她汇报平安。老四也一样。”
小团子看着林子墨手里的香，向着他伸出小手，颤颤巍巍：“三哥，柒柒也想上香。”
林子墨看了她一眼，略顿了顿，将其中一根香递过去。
小团子眼底顿时腾起亮光，光彩逼人。
柒柒也可以给娘亲上香了，娘亲在很远的地方能看到柒柒吗？
林思柔是第一个拿到香的，此时已经跪到最前面的蒲团上。
她带着哭声道：“娘亲，柔儿好想你啊，如果你没有这么早离世，还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就好了。”
林子墨送香的动作顿住，眼底渐渐浮现一抹痛恨：“不必，祭祖已毕，你出去。”
林思柔顿时解恨！
小团子小手僵在半空，眼底透出水雾来：“为什么不让柒柒上？”
柒柒想上香，想让娘亲看见。
林子墨冷看着她，一字一顿：“你不配！”
小团子脸色瞬间苍白。
林宏泽伸手将她护住：“你这是什么话？柒柒给娘亲上香有什么不对？”
林子墨冷冷道：“娘亲不需要害死她的丫头给她上香。”
“林子墨！注意你的言辞！”林宏泽猛然站起身来：“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柒柒是无辜的！”
林子墨冷着脸：“无辜？若不是她娘亲就不会死，你说她无辜？”
林仲雷赶紧站起身：“老五，三哥，不要在这里吵，这里是祠堂。”
这话让那两人猛然惊醒，全都攥拳别开眼。
这件事不光是他们两兄弟的伤，也是所有人的痛。
小团子无措的站在那里，鼻子酸的难受一直酸到心缝里。
她慢慢的低下头，努力把小身子蜷缩起来，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是柒柒害死娘亲的，要是没有柒柒娘亲就不会死了。
都是柒柒的错。
林子墨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小团子努力不让泪水掉出来。
她颤抖着声音，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恳求。
“三哥，柒柒不上香了，柒柒只要站在这里就好，不要赶柒柒走好不好？求求你。”
柒柒想要在这里多陪娘亲一会，柒柒想要见娘亲。
林思柔转过头来，善解人意：“三哥，既然妹妹想留下就让她留下吧，不然五哥会难受的，娘亲不想看到你们吵架。”
赶她走有什么意思，就让她在这里看着，像个外人一样好好看着！
